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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作像是被編寫了程序代碼,按照一定的規則進行。吸引經過的生命體,攻擊他們使其喪失行動能力,然后在一定時間內對其進行調查,再將所得的信息發送出去。而信息所向的目的地,也許是那個文明的母星,也許是信息中轉站,無論如何都會有接觸另一種生命的機會。我們沒有進一步討論這種可能性,因為當務之急還是修好初五號。“比上一頓的好吃?!眳峭紶枙Q贊我的廚藝。“我還以為你沒有味覺,至少分辨不出好吃難吃?!?/br>吳妄沖我笑笑,道:“我的身體發育還算健全,當然知道好吃難吃,不然你又研究這些食譜做什么?”我抓著桌沿探過身去咬了一口他手中的蔥油餅,說:“為了自己啊?!?/br>飯后吳妄帶我到主艙。“有關你這個人的相關信息已經破解完畢了?!彼帕艘粋€人體模型到大屏幕上,指著他說:“那就是你?!?/br>我看著那個模型,從骨架到肌rou血管神經,皮膚毛發面部表情,巨細靡遺,無一不生動真實,還附帶著我的全部基因信息,這就代表了我整個人。站在屏幕中的我不過是一個程序,基因就是預先寫好的編碼,rou體是程序運行的結果,思想也不過是禁錮在rou體內的電流。我有些迷惑,問他:“這就是我?沒有其他的了?”吳妄點了點頭說:“信息中只記錄了最本質的東西?!?/br>“或是這才是我,一組數據記錄著我,我仍然存在,得到了永生?,F在我的rou體的死活已經不重要了吧?!?/br>吳妄伸手把我拉了過去,我們彼此靠近,我砸進了他的懷里。失去了支撐兩個人一起飄去,輕輕撞在艙壁上,又彈開。他嘆了口氣,說:“我們都是一樣的,而你對我來說是特別而獨一無二的存在,我所珍愛的也是你的思想與情感?!?/br>我無論怎么想都想象不到我的思想與情感有哪里特別或是有哪里吸引人。我努力地回憶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或許是在訓練場,或許是在會議上,或許是在基地里某次擦肩而過。可有時我又覺得與他很熟悉,好像一直都認識他。我只是有些沮喪,稍微抱怨了一下,吳妄就將我摟在懷里,當作易碎的玻璃一樣安慰。但這樣并不討厭,活到這么大從未有人如此上心地對待我,我覺得感動且珍惜。我知道當務之急并非探尋他的感情來源,但還是問:“你對我的了解已經夠多了,你是不是也該對我講講你的事情?”他回答道:“我沒有故事。在遇到你之前,我的一生都很無趣?!?/br>“你就是這樣總結你的一生的嗎?你平時都干些什么?”“遇到你之后我花了很多心思,想方設法地接近你。剩下的時間我都在想第二天有可能會見到你,又不知道你那個時候會是什么樣子,會不會多看我一眼?!彼麊枺骸笆遣皇呛湍阆胂笾械牟灰粯?,有些破滅?”“不會!”我笑著搖頭,又問:“那個男孩呢?在基地的時候常來看你的那個東方人。是情人?”“對,我還向他學了一些中文?!?/br>那個小騙子,還做戲給我,讓我以為他不會說中文。那么我和王良用中文竊竊私語,吳妄都能聽懂一些。“除他之外,你有過別的情人嗎?”“接觸過一些,為了積累經驗?!?/br>我又想起了被他帶到同志酒吧的場景。他一邊吻著一個陌生的男人,一邊微笑著向我舉杯。這一刻他的形象又有些模糊。剛剛我還覺得他有些孩子氣,但說到底他仍舊是個看不透、摸不清的人。我放開他,退開一段距離,道:“工作吧?!?/br>二十四到了后來,逐日減少的能源已經不成問題。破譯出的資料中包括在目前初五號的構造下可達到的最大運行速度的改造藍圖,所需的改進也并不大,我和吳妄兩人就能完成。其中藍圖中還有一套利用光能的蓄能系統。將飛船開到能受到恒星照耀的軌道上,我們便首先開始了這項工作,只用了一個星期就基本完成了。剩下的工作就不那么緊迫了,能源有了保障,食物也能堅持很久。那之后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重力艙打開了加速器,體驗了一把久違的重力。然后去浴室的小隔間里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其間吳妄又毫無禮貌地闖了進來。等懸浮在空中的水珠又都落回地上,我才拿水潑了他一把,道:“這樣很危險,而且很不禮貌?!?/br>他并不說話,徑自開始脫衣服,一邊向我走來。浴室本就不大,也就兩三步的路程。很快他就站在我的面前,赤裸著。我被逼到了墻邊,他在快貼上我的時候停住了腳步。這一系列舉動威懾力十足,我咽了咽口水,就見他伸手打開了噴頭,水又“嘩啦”地噴灑下來,我打了個激靈,便被漫起的熱氣包圍了。我笑了笑,輕輕摟住了他。水打濕了他的頭發,我撕開了一包洗發液,擠到手心幫他搓。他幾度欲言又止,最后終于抓住我的手,像是笑,又像是嘆氣,用嘴唇碰了碰帶著泡沫的指尖。我迅速將手抽回,手上有洗發液,直接從吳妄的手掌中滑了出來。吳妄望了望自己的手,像是有些受傷。然后他突然說:“其實最后活下來的,在你身邊的人,是我,是K,是S或J,對你來說都沒有區別吧?”我仔細想了想這個情景,除了K的另外兩人恐怕都只會把自己活下去作為第一要務,且K也不能像他這樣對我死心塌地。我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但是謊話怎么都說不出口,于是搖搖頭說:“在這種地方,人只有活著和死了的區別?!?/br>雖然這種回答也許是在他意料之中,但聽到這樣的話還是不太讓人好受。沒法想象他脆弱的樣子,但似乎對于這些事情他沒有比正常人堅強很多,總是掛著淺笑的臉慢慢松垮下來。我雙手握住了那只空蕩蕩的手,拉到了面前,低下頭去吻了吻他的手心。他如法炮制將他的手從我的手中抽出,雙手緊緊地抓住我的肩,將我拉近到他的面前,說:“有一天,你也愛我愛得不能自拔,就像我愛你一樣?!毕袷窃谀钜粋€詛咒。我無法想象自己會這樣愛一個人,但我也期待著那天的到來。“你到底為什么會是這樣的你?”這個問題我沒有仔細思考過,但答案十分簡單。首先我擁有了這樣一具rou體,緊接而來是用無數陰謀和謊言累積起來的人生,數不盡的噩夢,以及一個最終的,貫徹始終的渴望。我從沒想過會有人愛這樣一個人,連我自己都不會愛自己。“你真是反復無常,危急的時候沒有我不行,安逸下來就什么都無所謂了?!?/br>“我就是這樣的,那又有什么辦法呢?”我這樣回應。話再多都是累贅,我摟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下唇。我的經驗自然比不上他,但這些日子已經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