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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及因阿琴的話放下心來,就因突然闖入眼簾的一幕僵在原地。 兩米開外的地面上,靜臥著一匹白馬。但它已與昨日渾身雪白的樣子有了很大不同。馬頸耷拉著,一道血rou模糊的傷口橫貫著,雪白的馬身及周圍地上大片的血跡昭示著血液噴薄涌出的慘狀。 五感相通,視覺上的沖擊加劇了宿碧所聞到的那股鐵銹味和腥味。 那根本不是什么鐵銹味和腥味,也不是阿琴說的馬廄的味道。 而是血和死去的馬尸體的氣味。 宿碧一聲尖叫哽在喉間,整個人已經嚇傻了似的呆愣在原地。 身后叫做阿琴的女傭突然笑出了聲,笑聲陰測測的,讓人不寒而栗。見宿碧僵硬的站在那里心情大好,上前兩步一把攥住她披散的柔順長發,同時湊近耳邊,言語間是克制不住的興奮。 宿碧覺得頭發被扯的隱隱刺痛,只能本能的順著力道仰起頭。 “宿小姐,知道這馬怎么死的嗎?” “馬廄昨晚我值夜,沒有別人。它還年幼時就是我喂養,因此對我毫無戒心……所以我輕而易舉就能將麻醉針扎進它身體里,最后,不聲不響任我宰割?!?/br> “……當時血噴濺出來,把我上衣都打濕了……那時的血腥味,比現在濃烈百倍有余……” “怎么樣,看清楚沒有?要不要再湊近一點?” 宿碧聽她平靜得意的說出這些話形容昨夜的血腥慘狀,強忍著反胃的不適猛然掙扎起來,阿琴立刻惱怒,抓著她就要往前拉扯。什么舉止儀態此刻全被拋之腦后,宿碧強壓著驚慌用力掙扎,“你放開我!” 這聲驚呼終于驚動了只有一墻之隔的兩人。 說是墻,其實只是一片壘起的草垛,像一片籬墻,轉角處正好將宿碧和阿琴擋了個嚴實,因此宋懷靳和程笙才沒能第一時間發覺她們的到來。此時宋懷靳一下就認出那是宿碧的聲音,他蹙著眉頭,三兩步繞到草垛背后,將這僵持的一幕收進眼底。 “放手?!彼螒呀料履樕?,看了一眼知道這女傭沒帶什么利器來,大概是沒有所謂挾持人質的打算。于是上前將宿碧攬進自己懷里。 阿琴力氣不小,但那也是和女人相比。 “你在干什么!”程笙遲了兩步過來,但是也大概弄清了這一幕——至少阿琴帶宿碧過來是無可辯駁。 聽見這一聲呵斥,阿琴一瞬間收斂了所有神色,竟像什么都沒發生一般垂眉順目的站在原地,雙手交握在身前,規規矩矩而又平靜的喊道,“先生?!?/br> 程笙的臉色不大好看,隱有怒色。 殺了馬匹,還故意將宿碧引到馬廄來…… “老李,讓人把她關起來?!?/br> 阿琴一僵,平靜的抬起臉,“先生,您要抓我?” 宿碧被宋懷靳攬在懷里,手心還有些冰涼,她仍沒有徹底從驚嚇里徹底回過神來,不過即便如此,聽見阿琴這幾句話話和這一番反應也覺得透著太多的古怪。 她有些不安的抬頭看宋懷靳。 他安撫的笑了笑,又附身下來親了親她的額頭,“沒事了?!?/br> “懷靳,你們先回別墅吧?!背腆厦銖娋S持面上的平靜。宋懷靳聞言,看了他一眼,最后微微頷首,雖然臉色看著不大好,但終究帶著宿碧走了。 旁邊站著的幾個家丁立刻上前將孤零零站著的女傭給扣住。 “我問你,”程笙竭力壓制怒火,“你為什么這么做?” 阿琴定定的看著面前男人的臉,他即便是發怒,也讓人知道他原本是個脾氣極好的溫潤君子。 “先生為何送白馬給她?” 程笙愣住。 忽然記起這白馬從還是個小馬駒時就是她在飼養照顧,他怒極反笑,“你是舍不得我把馬送給別人?但你為什么又把白馬給殺死?又為什么故意帶她來看白馬的慘狀?” 他不明白。阿琴心里平靜的默念這四個字。 她并不在乎那是否是她飼養長大的馬,他是馬場的主人,她只是為了他去盡心盡力喂養。但是,不該有別的女人接受這份好意。 不可以。 “對不起先生,是我太舍不得這馬了?!彼瓜卵?,“我自愿接受懲罰?!?/br> 第 12 章 “還難受嗎?” 宿碧搖搖頭。 整個上午她的精神都不太好,在房間里休息了會稍微恢復了些,但是午餐依舊沒有什么胃口,總覺得那股血腥味縈繞不去。因此午飯后兩人就返了程。 “沒什么好怕的,回去好好睡一覺?!彼焓置嗣哪橆a,確認不再是冰涼的溫度才放下心來。 宿碧乖乖嗯了一聲。想了想,又默默把頭靠在他肩上,聲音很輕,“我想這么睡一會,可以嗎?” 宋懷靳第一次見她這種脆弱依賴自己的模樣,心里軟了軟,“嗯,睡吧?!?/br> …… 這個夢不算太好。 入目總只有兩種顏色,白與紅兩種。兩者各自不成形狀,只是靜靜地纏繞在一起,她覺得難受胸悶,覺得喘不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掙脫一般的驚醒了。驚醒時,還帶著些剛從睡眠中醒來的惺忪與朦朧,放在腿上的手無意識的動了動,像是要抓什么東西似的。 忽然,一只修長的大手覆了上來,沿著女孩小巧細膩的手掌往上伸長了五指,宿碧迷迷糊糊的,被迫攤平了手,下一秒那只大手便將手指探入她五指的間隙,再牢牢的扣在一起。 十指相扣的觸感讓宿碧的意識明朗起來,她猶豫片刻,糾結著要不要繼續裝睡。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聽見宋懷靳問她,“做噩夢了?” 宿碧含糊的應了。視野中正好能清晰看見自己的手幾乎沒入了他的手掌,溫暖的安心感漸漸浮現上來,她忽然開口問,“我是不是……特別膽小?!?/br> 宋懷靳忍不住笑了,“要那么膽大干什么,還怎么凸顯我的重要?” 宿碧聞言,埋了埋腦袋不說話,露出耳朵尖上一點紅暈。 “難道一個小姑娘見了那種情景還得面無異色才行?”他佯裝沉吟,“嗯……不過沒暈過去確實出乎意料?!?/br> 她像被針扎了似的猛地坐直,著急反駁,“怎么可能暈過去?!?/br> 看見男人一臉笑意便知道自己又被戲弄,宿碧重新抱著他手臂再靠在他肩上,埋著臉不看他。 宋懷靳忽然覺得帶她去程笙的馬場玩這一回是個十分明智的決定。 回程總比去程快。宿碧看見宿宅大門時還有些不敢相信這么快就到了。不過臨到分別時,她心里竟然隱隱冒出不舍來。 以前兩人也不是沒見面過,每回宋懷靳也送她回來,但沒有一次的心情像今天這樣。 宋懷靳忍不住埋頭親了親旁邊的小姑娘,她眼里欲言又止夾雜不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