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命換取普通公民的性命，似乎是理所應當的事，這是他們在訓練的時候接受的教育，這也是我們接受的教育，似乎已經沒有人在意，他們的血淚奉獻得是否有價值，他們的命也是命這個事實。

一個平民在另一個平民遇到危險的時候選擇逃跑保住自己的性命，最多收到道德的譴責，而一位警察/士兵如果這么做，就必然成為眾矢之的，被民眾的口水淹沒。

拋出掉所有感情和榮耀的因素，單單就人的性命而言，人和人的生命的價值是相等的，任何人，都沒有理由，要求別人貢獻性命來換取自己的性命，大規模的軍隊的投入，不是一個簡單的數字，而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青冢站了起來，他把刀別在腰間，穿上了外套，準備出門參與獵殺喪尸，齊七問了一句晚飯是否回來吃，青冢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齊七看著青冢離開的背影，有些發愁，他試圖給青冢灌輸政治的黑暗，提醒他多動腦子，但到最后，青?？倳D變成，殺更多的喪尸盡可能地多救幾個人的身上，偏偏他自己還沒怎么察覺，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殺人如麻的機器，完全沒有意識到他自己下意識的圣母，這種人，真是幼稚天真得可怕，齊七想。

茶幾上的兩杯咖啡漸漸失去了白色的熱氣，齊七拎起了咖啡杯，非常隨意地扔向了洗碗池，在咖啡即將濺出的瞬間，無形的風將液體包裹住，像是一層無形的薄膜，覆蓋在了液體的表面，咖啡杯停在洗碗池里，水龍頭向右掰開，水流流了出來，像是魔法再臨一樣，在風的作用下，咖啡杯被刷子刷干凈，自動自發地滾回了原處。

41.

青冢和齊七沒有去武器領取點，但聽說，幾乎所有的武器領取點前，都產生了或大或小的暴亂，平民和異能者的沖突，紅色血液和其他顏色血液的沖突，從吵架，上升到小打小鬧，再上升到動刀動槍，即使不出門，青冢也能聞到空氣中彌散的濃郁的血腥味，不止有喪尸的，更多的，則是人類的。

三天，華國上下成為了血的煉獄。第四天，政府對于網絡的恐怖的鎮壓和監管，像是突然松懈了下去，末日論，自殺論，各種悲涼的論調在網上開始爆發，搶購潮姍姍來遲，伴隨的又是又一輪的血腥和暴力，殺紅眼的人們，終于闖進了政府機關的大門，這片曾經滿是和平和希望的土地，最終被血與淚覆蓋。至于國外的情況，由于網絡和對外通信的中斷，國內人一無所知。

第五天，所有的電視、網絡，各大社交網站都宣布了一條消息，華國最高領導人將會在上午十點鐘，就今日來的所有事件，做統一說明，盡管網民罵聲不絕于耳，盡管有人聲稱絕對不會再聽領導人說一句話，但將近十點鐘的時候，民眾還是誠實地圍在了電視機旁，等待著這在混亂爆發后，領導人的首次發言。

非常難得的，領導人換上了一身中山裝，銀發下的臉滿是褶皺，眼中卻帶著智慧的光芒，發布會沒有邀請記者，甚至沒有助理，除了一個不知道是否有人cao控的攝像機，不大的會議室里，只有領導人一個人。

畫面被切換，領導人用非常簡明扼要的語言，說明了喪尸和普通的人的不同，這也是第一次，喪尸這個概念在公共平臺上對民眾提出，判別方法非常簡單，血液顏色不同即為異端，和正常人一樣，刺中要害即可斬殺，喪尸的進一步升級需要普通人和異能者的血rou，被傳染后只要在一小時內斬殺喪尸就可以恢復正常。

在民眾的一臉愕然和驚恐中，領導人又拋下了第二枚炸彈，華國范圍內，東南西北中，以華北，華南，華西，華東和華中命名，成立了五大基地，基地領導人由所在區域領導人和當地駐軍共同擔任，青壯力農民、熟練工種工人、善于開發的科研人員以及通過審核的醫生已經率先入內，接受軍方保護，基地正在不斷擴張，向對外開放，但所有試圖進入基地的人，必須在基地內墻外居住，上交物資并參與基地外墻的建造，申請進入基地一律以四大工種優先考慮，其次按照異能者和普通人做出篩選。

青冢隱約想起，很久之前，H市普查醫生的事件，當時以為的小插曲，原來是政府暗中的cao作，那么，之前大規模的自殺潮，也很有可能是出于掩人耳目的目的，進行的大規模轉移。國家的力量可怕而強悍，硬生生將這么大的動作瞞得嚴嚴實實，直到最后一刻才公布出來。

青冢的腦子轉了個圈，領導人已經結束了對于基地的劃分和基地的簡單規則，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直起身，開始講話，從年少時東征西戰，到青年時的上山下鄉，一點一滴娓娓道來，他開始講述華國的發展史，講那些我們耳熟能詳的幾十年發生的故事，到最后，講到第一次得知末日即將到來的心痛，到和其他領導人徹夜不眠，反復討論，得出保全大部分人的絕望，最后的最后，領導人說。

【……我們最終決定，犧牲一部分的人的利益，保全另一部分人，工農是國家的基礎，科學發展是第一生產力，醫生不可或缺，武裝部隊必不可少……我曾簽過許多政令，這一次的決定，我也沒有遲疑……在喪尸的來臨面前，我謹希望異能者和普通人，摒棄前嫌，共同對敵……新的世界，可能充滿崎嶇，請廣大人民牢記曾經的和平生涯，不要懼怕前方的艱難險阻，要相信，光明就在前方……這是我作為領導人的最后一次演講，我宣布，五大基地正式成立……】

青冢的臉上，不知不覺，都是水。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臉，領導人已經開始關投影儀，他把所有的資料整理得十分整齊。

他背對著攝像頭，向懷著摸索著什么。

槍聲沒有想象中那么響，紫色的血液從領導人的背后涌出，很快就灑滿了桌子。過了大概有幾秒鐘，還是十幾秒鐘，領導人的身體漸漸沙化，最終消失殆盡。

那個很多人從幼年就在電視機看到的，經常微笑滿頭白發的老爺爺，自殺而亡，遠處傳來了輕微的哭聲，哭聲漸漸連成了一片，H市，乃至整個華國，在幾分鐘的時間內，籠罩在一片悲痛的陰影中。

青冢的后背貼上了溫熱的身體，齊七從背后抱住了他。

42.

末日的腳步，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死亡而終止，短暫的傷悲之后，更多的屬于人性的東西涌現了出來。道理誰都懂，但接受并不容易，提前進入五大基地的人數不太多，大多數的人，是作為棄子而被拋棄的。

他們中，有努力工作的小白領，有身居高位的集團老總，有開著小生意的個體戶，有還在學校讀著書的學生，也有已經退休，在家中頤養天年的老人們……除了和之前四大職業不同的人們，更多本身也是從事這類職業的人，并沒有被選中，篩選的標準是什么，能夠提前進入的這批人，是否有黑幕cao作……這一切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