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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訊。這其三嘛。嘿嘿,這想來便是諸位聚集于此的緣由了。乾月秘境將開,凡是骨齡一百歲以下的年輕人皆可進入,于門派山中苦修數年修為才升一階??扇羰窃谶@秘境之中奪得什么天靈地寶,便可抵得上千年百年的勤奮修行。更別說,里面更有前輩的機緣傳承,若是得了,可稱為一步登天。今年的秘境當真是龍盤虎踞……”陸清匪便聽得飯廳里面人們議論紛紛起來。有人說那懸知大師的的確確是世間一等一厲害的高手,一門大慈悲輪法手使得出神入化。卻不知是何人能夠無聲無息將其殺死,真是可怕至極。又有人說那明烏山自從瞬華圣人死后便已然沒落,竟然讓這等小賊欺負到頭上來,真是可笑。陸清匪聽得稱奇,暗道,倒是不知,原來這修真之人卻還和凡人沒甚么區別,明明是要修仙成圣,卻一樣都沉湎些恩恩怨怨,可見人心類似,無論在何處都是如此罷。他正聽得有趣,忽然卻聽見外面傳來一聲悲哭。這哭聲打著好幾個旋,連嬌帶喘,明明是在拖著嗓子哭,卻好似在勾人一般。過了一會,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嬌怯女子從外面走進來,她一襲白裙如同出水小荷,弱不禁風。她自稱原本是凝脂池的修士??上逓榈拖?,縱使來了這千方界城,卻也因為修為不夠,難以進乾月秘境之中獲得什么異寶。又在城外遭了搶劫,靈石法器一并都被人奪去。“若是有那位好心的前輩,愿意帶上后輩一道進了那秘境之中。我不求多,其后便各看機緣了?!蹦桥奘啃辛艘粋€晚輩禮,便又開始嬌嬌怯怯地哭起來。酒樓之中一時喧鬧起來,不一會就有一高大的男修士哈哈一笑,轉身領著那女子出去了。“原來這修真界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人?!标懬宸说?。他旁邊一桌坐了一個約中年的修士,此時聽得他這句話,便笑出聲來。那男修士轉過頭來打量了陸清匪一眼,見他容貌姿態均非凡俗,身邊卻不見兵器,看不出是那門哪派的。孤身一人,身邊沒有同伴。心下了然,這定然是從某家大門派中偷溜出來的年輕晚輩,常年在山上清修,對這修真界的事情卻是知之甚少。“哎,原本不是那男子發好心。只是因為那女子生得漂亮,要做什么不可以?怕就是哪怕倒付靈石,也有人愿意帶她進去的?!蹦悄行奘繒崦敛幻鞯卣f。“原來長得好看便能如此!”陸清匪恍然,他原來疑惑為何那女子一出來哭哭啼啼說了一大段真的假的,便有人樂意帶她進那秘境,此時終于醍醐灌頂。“光是漂亮還不夠,重要是從凝脂池里出來的漂亮修士?!蹦行奘空f道。“那凝脂池是什么地方?”陸清匪又問。那男修士一笑?!耙粋€好地方,里面都是些漂亮的修士?!?/br>那凝脂池自稱是修真界第一大門派,卻是個臭名昭著的爐鼎門派。從凡間選些美貌的女子男子,根骨天資不論,只看姿色。教其些修行爐鼎的初級法術,也不求多好,只等稍有所成便送將出去攀附那些高階修士用作玩物。實在是這修真界第一爐鼎門派才是。只是陸清匪卻不知這些男修士沒說出來的東西。“那你看我漂亮嗎?”他思忖了一下,問那男修士。那男修士被他弄得一愣,道:“小友仙姿灼灼,貌盛萬千,自然是漂亮的?!?/br>陸清匪颯然一笑,丟下幾塊靈石便縱出門去,朝著之前梓仰指給他的地方飛去。“我想到法子去尋你的妖丹了?!彼贿咃w,一邊對梓仰說道。“什么方法???”梓仰問道。“是我之前想岔了,原本沒有那么多事情的。我長得這么好看,只要我出去哭一哭,然后對著搶你小果兒的人說,要他把你的妖丹還回來,便一切都了了?!?/br>“真的嗎?”梓仰卻是有些不信。“那是自然,畢竟我這張臉這么好看?!标懬宸苏f道?!澳闱铱粗以趺慈ヲ_了你的妖丹來?!?/br>千斛明珠未覺多(五)陸清匪落下地,從繁華的街市轉入一條幽靜的小巷。青苔在石縫間純凈生長,在粗糙的紋理中暈出深深的綠痕。四周街坊叫喊熱鬧,這里卻是寂寥少人,連著嘈雜鳥雀的叫聲在這里也低了下去。夜霧已經升起來了,蒙蒙地罩在四處里,空氣里也氤氳著水汽,太陽半晦半明地從那蔥綠的葉片里透出來,宛若一點隔著銅鏡映照出來的冷暗燭光。偶有兩個追逐打鬧的孩童從陸清匪身邊跑過去,陸清匪喊住了他們,蹲下身子指著那巷口盡頭的宅院問那是什么地方,住的又是什么人。“那里可是去不得的,里面有能吃人rou的妖怪,大妖怪!”小孩沖他做了個鬼臉,頭頂的發髻簪成團子,纏著五色的彩繩飄搖?!安挪皇悄?!”另一個孩子過來扯陸清匪的衣角,“那里住的才不是妖怪,明明是個很好看的仙人!比城里那些道觀里的仙人都要好的仙人!我的嬤嬤上次生病了,就是求得仙人來救的呢!”陸清匪謝過他們,繼續往前走去,孩童的嬉鬧聲也漸漸湮沒了。深深的宅院,浸沒在柳枝盛密的新綠里,只隱隱約約露出一點灰褐色的尖角來。一彎細膩透亮的河水繞著它轉了一圈,在門口留下了一個小小的木墩兒。一艘烏木小船泊在那里,船篷隨著河水微微地晃著。紅木的大門緊閉著,上面貼著兩條字聯兒,是“無心無目無悲無義無自在,有怨有癡有畏有嗔有逍遙?!?,筆法矯若驚龍,骨瘦意清。此處僻靜倒是僻靜,卻是一點也不像是那些自詡清高的修士會折腰住下的地方,倒更像是大隱市井的人間隱者。陸清匪將那兩句字在嘴里含了幾遍,漸漸覺出幾絲意料之外的趣味來。這人可真是奇怪,他心道。明明是個修士,卻不住云間道觀,也不住名山大澤,偏偏住在這市井宅院。明明應不理凡俗一心修行,卻說無悲無義無自在,卻關心凡人老嫗的疾苦生死??扇粽f他是個的的確確的真隱士,他又特地遠遠跑去血海用法術去奪梓仰的妖丹??烧媸瞧婀?。此時正是初春,人間鳶飛草長時,陸清匪就見從那院墻里斜著伸出了一枝鮮嫩桃花,粉白的花骨朵帶著些微的清新晚露,顫顫巍巍地在晚風里抖著,尖俏的葉帶著點鵝黃,小小的幾片在下面托著,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