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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感,這會兒正隔著走廊跟他打招呼。張寒欽盯著抱著顧景誠一臉幸福地走出門外的葉蘭,“你沒告訴她?”“不用,正好讓她有點事做,不然這些年小打小鬧的折騰個不停?!鳖櫳髦淅涞卣f,“我最近也沒什么工夫管她?!?/br>張寒欽聽出了這話里的一絲弦外之音,終于轉頭看向顧慎之:“有眉目了?”顧慎之點了點頭,眉宇間漸漸籠罩上一層陰戾之色:“我們的人不夠快,讓他溜了,不過這次確定了他真的還沒死?!?/br>“李金失蹤,二號庫群龍無首,王文言和我兩個文職手無縛雞之力,徐理雖是個好手,但一門心思只有他那些歪門邪說,你……”張寒欽斟酌著開口。“他對我,對整個顧家所做的事,你都忘了?”顧慎之語氣淡漠,眉目間盡是無動于衷,“我活到現在就是因為還沒親眼看見他死?!?/br>張寒欽嘆了口氣,知道唯有這件事是顧慎之的逆鱗,也明白自己不好再勸,只好拍了拍顧慎之的肩膀,轉身走了。<<<林騫做了個夢,夢到了還是孩子模樣的顧景羲。夢里的顧景羲還是一樣的面無表情,只是這次連偶爾泄露真實情感的眸子里,也都是冰封三尺的冷色。林騫走過去想要拉起顧景羲的手,卻被顧景羲一把甩開,顧景羲冷冷地看著他。“兇手?!?/br>稚嫩的童音在夢的世界里被扭曲了音色,彎彎繞繞,回響不絕。“你爸爸是兇手?!?/br>“他害死我mama?!?/br>“兇手!兇手!兇手!”顧景羲的臉突然扭曲起來,直至變成一個林騫從未見過的尖刻笑容,于此同時那一聲聲“兇手”被無限放大,林騫感覺到腳下的地板“轟隆”一聲悉數崩塌,他在無止境的黑暗里一路下墜,下墜。林騫驚醒了。夢里的一切是如此真實,他喘了幾口氣,努力定下神來。后背的衣物已經被冷汗浸濕,此刻牢牢地貼在皮膚上帶來一絲不舒服的冷意。他看了看房間墻上的掛鐘,此刻剛過凌晨兩點,屋里屋外一片寂靜,想來大家都已經睡熟。林騫翻身下床,想去廚房里倒點水喝。他輕手輕腳地朝樓梯走去,不想把別人驚醒。就在這時,他突然看見顧慎之的書房里傳來一絲微弱的亮光。顧叔叔……還沒睡嗎?這樣想著,林騫走向門邊,悄悄從門縫里看去。顧慎之躺在那把紅木躺椅上,背對著他,正默不作聲地看著手里的東西。被顧慎之擋著的緣故,林騫只能看見小小的一角,那隱約是一張老舊的照片。書桌上被擰到最小檔的臺燈散發著微微的暖光,把顧慎之孤獨的影子投射在墻面上。“我想你了?!?/br>顧慎之輕嘆了一口氣,那一句“我想你”像是還未出口就消失在夜色里。林騫松了口氣,只道是顧慎之深夜想起了顧景羲的生母李秋煙,難以入眠,遂來書房緬懷故人。據傳顧慎之和李秋煙結為夫婦后,一直伉儷情深,想來李秋煙的離去與他而言一定是一個難以承受的巨大打擊。顧慎之只是那樣默默地坐著,連一聲壓抑的啜泣都未曾有過,可那股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悲意不知怎的,卻讓林騫揪心得喘不過氣來。林騫嘆了口氣,剛想悄悄離去,就在這時顧慎之把照片稍稍抬起了一點,像是想要借著燈光再看清一些。只這一瞬間,林騫看見了那張照片的全貌。林騫的腳頓時被凍在了原地。全身的血液都在急速倒流,他感到無法呼吸。他認識照片上的那張臉。那張在他人生前七年從未缺席過的,再熟悉不過的笑臉。他父親的臉。十四·年會<<<林騫站在會議室外看著玻璃,頂層高級會議室的長桌被坐得滿滿當當,各部門的負責人穿著整齊劃一的正裝正襟危坐,越發顯得長桌盡頭的那人格格不入起來。這個人坐姿慵懶,連正裝都沒有穿,暗紫色剪裁良好的襯衫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他緊致的腰線。他一只手懶散地托住下巴,另一只手輕敲著桌面,臉上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可要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的眼神其實銳利得像把刀子,目光所到之處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會議室外安裝的是隔音玻璃,林騫聽不到里面說的是什么,只能從參會人員面如死灰的表情里猜測這次會議所有人都過得如履薄冰。這也難怪,畢竟顧景羲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殺伐決斷又十分果決,每年的年度匯報都得讓高管們脫一層皮才算完。<<<張國棟覺得自己可真是倒了血霉了。他今年正好四十八歲,人都說本命年犯沖,他對這種迷信又格外相信,還特地去廟里花大價錢求了個破財消災的手串,戴在手腕上天天供著。說來也怪,自從他戴了這手串,好運氣就一個接一個地來。先是被在C城占據絕對壟斷地位的房地產公司“華鼎”以雙倍年薪重金聘請,空降到財務部做經理;再接著妻子突然在醫院檢查出已有三個月身孕,終于解了他多年求子不得的心結;他一個高興,就給最近在“紫金銘郡”里的新寵Wendy買了輛蘭博基尼,當晚就體會到了和年輕人翻云覆雨的樂趣。張國棟在床上摟著懷里妙人兒的時候不屑地想,說什么本命年犯沖,都是狗|屁,他都有些心疼自己在廟里多花的那些錢了。可這些想法在年度報告的當天悉數沒了,他現在只想掌自己的嘴。早在他剛上任那天,下屬就隱晦地提醒他說過幾個月就是公司的年度匯報。張國棟沒當回事,還想著這下屬也真是夠大驚小怪的,年度匯報哪個公司沒有?不都是些糊弄人的玩意,反正公司的上層也就是走走形式,畢竟他們自己也全都是狗屁不通。張國棟在老公司里混得如魚得水,別的沒學好,做匯報的功夫卻是自詡一流,他敢打包票自己說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抱著這樣的想法,他一直磨蹭到匯報的前一周才開始整理材料,順便暗自嘲諷了一波那些從幾個月前就戰戰兢兢開始做準備的同僚們。在他看來,公司的高層領導都是飯桶,憑他在公司里摸爬滾打二十多年的經歷,糊弄這幫人還不是小菜一碟。張國棟從很久以前就體會了利用手頭之便的甜頭,這些年在老東家那里拆拆補補也撈了不少好處。到了規模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