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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錚提筆時,眼神卻從那片火一樣熱烈的紅間移開,轉而,從另一側的冬鳳開始。童延一下來了精神,“哇,來現場版的?”聶錚手下筆尖拖出一道清晰挺拔的墨線,“對,先讓你看個現場版?!碧袅藥讌蚕嘁老囫g姿態好看的對著描摹,所幸線條不復雜,偶爾還能自由發揮,可以直接上墨。童延則在一邊用手托腮靜靜地看,最開始,眼神落在男人異域風情的深邃雙眼。這算是半個歪國人吧,怎么能對傳統文化這樣得心應手。不過,認真的男人果然迷人,童延看了好一會兒。他以為他就是個圍觀喊加油的,沒想到,一個鐘頭過去,他們吃完午飯回來,聶錚勾完剩下的幾筆,對他說:“行,稿給你打到這兒,下午,你自己上色?!?/br>童延一怔,“哈?我?……涂顏色?”聶錚擱筆,“靜靜心?!?/br>童延懂了,涂顏色,解壓靜心,這幾年挺流行這種小畫冊。他笑了聲,“哪用得著自己打稿這么麻煩,你早說,我網購一本就行了?!?/br>聶錚瞥了眼即將由他們兩個人合力完成的畫,又認真看向童延,“……”一個搞藝術的孩子,怎么會這樣沒情調?可轉瞬,童延兩手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下,又對他眨眨眼,“我懂,這是私人訂制版的?!?/br>“篤篤——”有人敲門。聶錚心頭無奈,但比剛才快活了些,說:“進來?!?/br>門開了,進來的是盧伯。盧伯端著大大的托盤,一直到桌前才小心放下。童延瞧見里頭有顏料、水和筆。還有個盛著不明液體的瓶。他坐到聶錚先前那個位置,躍躍欲試,“我用哪支筆?”聶錚到他身后,拿一支筆蘸了點綠色在白瓷盤化開,遞到他手上,接著又把另外一支筆點了清水,稍捏一下筆鋒,替他塞到手指縫里,“兩支一起?!?/br>兩支筆一起用聽著玄乎,但只要會拿筷子就能辦到。聶錚就這樣環住他的身子,捉住他的手,把第一抹顏色落到紙面,不疾不徐地暈,“顏色落下去,用清水筆暈開……”童延試了一會兒,也覺得不難。一直到電話鈴聲響,聶錚才放開他的手,“葉子顏色深,你是新手,可能把握不住火候,想要涂得鮮亮,你染幾次上一次礬,等干了再接著染。但別太苛求效果,不習慣兩支筆,平涂也可以,你有的是時間,一周內完成就行?!?/br>聶錚認真覺得這活動適合童延。不急不忙地染,染一會兒,上了礬膠,等著紙干,童延就可以休息了,不會疲勞作業。聶錚到一邊接了個電話,秘書在外頭告知他已經到了出發的時間。他回頭看一眼童延,見童延笑著對他用手比了個OK,這才放心地出門。可他好像還有些事沒交待,比如,作畫的紙,放在家好像有一段時間了。他走到客廳,秘書和幾位保鏢一起在門廊下等著他。這些人見他來,都開口招呼:“聶先生?!?/br>聶錚說:“走吧?!?/br>沒事,只要童延照他說的做,就不會出問題。童延這總愛焦躁的性子,也是該磨一磨了。但童延很多時候都超出人意料。這天,聶錚走后,童延先老老實實地染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染得不錯,童延對聶錚嘴里那句“可能掌握不好火候”不太放在心上了。平鋪一遍之后,白描稿上蒙了一層漂亮的淡彩。童延心里得意,但又感覺耐心好像沒剩下多少了,于是,等著紙干透的時候,他掏出手機刷了會兒微博。這一刷不打緊,還真被他刷到一個驚天大新聞——明煊出柜了。新聞上說,明煊的男友是一位外籍男士。厲害了,這人以前不是為老聶要死要活嗎?童延深感驚訝,覺得應該找人扯幾句,很快,把電話打給了鄭昭華。鄭昭華自然先揶揄了他幾句,聽他提出困惑,說:“這有什么想不到的,明煊本來就挺戀愛腦,他們這種情種失戀,哭哭鬧鬧,就把負面情緒都發泄出去了,又受不住寂寞,開始第二春是遲早的事兒。這就叫屢敗屢戰。不像你,平時不把感情當成全部,想點什么都放在心里積著,等少的積成多的,反而容易鉆牛角尖,反而不容易放過自己?!?/br>行行行,頭頭是道。童延心里有些小小的慶幸,他不放過自己又怎么了,聶錚這么在乎他,他不需要放過自己。又跟鄭昭華閑扯了幾句,把電話掛斷,眼睛朝紙上一看,他愣了。顏色干透之后,看起來比剛才淺了許多。這一層層地疊,得什么時候才能畫完?童延對著他的私人愛心版秘密花園,把袖子撩得更高,他得抓緊時機涂,爭取趕在聶錚回來之前把顏色染夠,給男人一個大驚喜。既然要趕工,上礬水那事兒就算了吧,把整張紙都濕一層,等著干多浪費時間,對吧?于是,童延一整個下午坐著沒動,外邊,花草葉的影子都換了個方向,他還在晃著筆桿奮發圖強。中途,盧伯還進來叫了幾次勸他休息,他嘴上應了,等老人出去又繼續。天色近黃昏時,那片片蘭花葉子顏色終于跟外頭的接近了,童延樂呵呵的,望著已經快完成的秘密花園,心里特別有成就感,再染一遍,估計就成了。可筆再次落下去的時候,那油綠葉子上出現了片片斑駁的黑綠色,活像遭了病蟲害似的。童延傻眼了:“……”正在此時,書房門開了,聶錚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還沒休息?”童延繼續懵:“……”很快,聶錚踱到他身邊,瞧著他手上的畫,卷袖子的動作頓了一秒。童延立刻把畫紙撲回桌面,打了個哈哈。聶錚嘴角抽了下,問:“上了幾次礬?”童延望天:“……兩次吧?!?/br>聶錚在他身后蹲下,翻過畫紙,忍俊不禁地問:“上過兩次,怎么還漏礬了呢?”童延:“……”原來這叫漏礬,難怪,他剛才就覺得他是把紙面都畫破了一層。但這等罪過是絕對不能認的,他把自己身子往聶錚懷里塞,撒嬌似的用腦袋在男人肩上蹭,“誰知道呢?我可想你了?!笨靹e檢查作業了,來親熱親熱……不是……早先不是說弄那東西只是為了顏色鮮亮嗎?真是要了命了。聶錚被他氣笑了,手順勢摟住他的背,開口時卻沒多少責怪的意思,“性子怎么就這么急,嗯?”接著,就保持左手攬住他的姿勢,聶錚右手伸出去,提筆揮毫,刷刷在秘密花園的側邊題了一行字:丙申年巳月熊孩子作。第72章對蘭既然是個熊孩子,干了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