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0
,臉色為難,又謹慎地看了看鋪前,這才開口,“不知霍大公子可知太平鎮上之事?”似乎是有些擔憂隔墻有耳,張老板的聲音還故意壓低了些,就是站在門處伺候的阿義都聽得不是很真切。點頭,“知曉了一些,張老板直說無妨?!彼揪筒皇莻€多事的人,自然不會多嘴把今天所聽所聞傳出去。張老點了解地點首,“張某見公子是由張家屯村長侄子引路前來的,想來也是知道些許。張某還是張家屯的旁系,關系遠了些倒底還是親戚,你與我自家人相熟,我亦不打算藏著掖著,只望公子聽過之后,便忘了,盡早離開這是非之地才好……”霍青風安靜地聽著,偶爾點首,表示其聽得認真用心。原來,事情與霍青風昨夜猜測,藥鋪不給霍家做生意定是與那錢員外有著關系這一事,竟八九不離十了,只是這張老板的故事就更加離譜了些。那錢員外,也算本地發家而起的,在鎮上倒底是有面臉之人,也不知怎的,就與京中有了靠山,做事本就不是很靠譜,如今這幾月來做得越發的過份了。為人陰險又壞水,手中抓了不少的田地,平日的田地都是租出去的,這銀子十分的苛刻,除了交稅供朝,真是十擔香米九擔抵稅,剩下一擔半都交了田租了,哪里還有過生活?于是,旁的人都只能先借良,等生產了再還,再借再還……長此以往,許多人都欠著這錢員外的,根本就沒得說話的份,即便被欺負了也都只能忍著。長此以往,造就了那錢員外越發毒辣的脾氣,鎮上的生意多數都被其搶了,甚至壟斷不少,就連那客棧都被迫停了,張老板是為數不多還能保住自己生意的,不過,只能把藥材賣給錢家,于是只能斷了與霍家的合作關系了。雖然迫不得已,但畢竟違約在先,張老板想著搪塞過去,霍家家大業家,就不會再與他家往來了,不想霍家如此誠心,三番兩次登門了,他委實愧疚。聽完,沉吟了片刻,霍青風抬了臉,“張老板亦是迫不得已,我理解。不過,不管對方是何許人,有得合作亦可安心,只是換了合作人家,倒也沒什么。這對張老板而言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br>這種事,又不是沒有發生過。聽得霍青風如此寬容體貼的話,張老板苦著臉搖首,“哪是個好去處?如果可以,張某還是很希望可以與霍家做生意的,唉?!彼麌@的是,錢員外把藥購家給壓得非常非常的低,前來賣藥材的村民山民,平時幾十斤的藥干,如今賣得不到原來一半的價格,許多離鎮遠的,寧愿拿到旁鎮去賣也不來他這里了。照這樣下去,幾十年的家傳生意,看來是要做不下去了。也許看那張老板實在可憐,霍青風多嘴問了一句,“難道,地方官員都不管一管?”縣令什么的,難道都不管這些?非要鬧出人命了,才會管?搖首,“哪里管得了?京里的官可不是一介縣令敢得罪的?!闭f到此處,張老板靠近了些,聲音愈發地壓低,“霍公子可能不知,縣里啊,半年前才換了縣令,原先想管的被貶了職,又調了新的來,新的縣令就是那邊的人,不幫著欺壓百姓就不錯了,哪里會管?”眼緊了緊,原來是官商勾結。他記得,這太平鎮是由陵安城的太守管轄范圍,那太守不管?聽了霍青風的疑問,張老板只是無奈地搖首,“雖然咱們這太平鎮離縣城雖然有些遠,但卻是離陵安城是最近的,可沒人管啊。再說,這里地勢較為偏荒,一條路來了,還不是官道,平日沒什么商隊行走,消息也不是很靈通?!?/br>這是其一,最為重要的,便是沒有人敢到城里的衙門告狀啊。許許多多的因由,霍青風也知曉,這里的腐壞,已經不是一朝一夕那么簡單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里的人自己都不站起來,旁人就是看不慣又能怎樣呢?只能無奈地搖搖頭。霍青風也知曉目前只能放棄這里了,可是,他又很舍不得這里所出的藥材,實在是還有更珍貴的,畢竟這里山多,再險也有人為了生活愿意去采摘。起身,“也罷了,我此次前來,也不過是想弄個明白,知曉張老板的難處,我也能理解?!北Я耸?,“若還有機會,我還是很想與張老板合作的?!?/br>張老板也起身,很是歉意,“霍公子客氣了,不怪罪于我,便已是十分感激?!?/br>將人送出了門,望了望變得有些蕭條的鎮市,張老板也無奈啊。而霍青風也好意,上車前留了一句,“若哪日需要霍家的地方,張老板盡管前來相告,能幫的,我決不推辭?!彼?,只是這里珍稀的藥材罷了。感激地行了個禮,將人送走之后,張老板望著自己家鋪子的那陣舊的招牌,久久的出神。當天傍晚回到了陵安城,霍青風本也疲累,奈何后日是個大日子,沒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城南,時間也緊湊得很,看過了東西,總體還算滿意的,將剩下的尾款付清了,囑咐后日幾時送上門之后,這才回了霍府。到了自己的小院,彼岸已經在了,他似乎特別喜歡坐在窗臺上,修長的腿彎曲搭在上頭,長長的紅衣撒散落了一地,朱紅的雕花窗也不過是他的陪襯,如蓮的姿容,總叫人看得移不開眼。聽聞聲響,彼岸收回了投視窗外的視線,轉向自開門入內之人,淡然如水的臉上并沒有其他神情,亦不主動關心,直到對方揚起了笑臉,“我回來了?!?/br>也許,這個時候,他應該回一句:你回來了。就像自己每次外出回到此處,這個人總會含著笑臉朝他笑說‘你回來了’一樣??墒?,彼岸不是霍青風,他沒有接話,卻也沒有移開視線,盡管淡泊,卻只看到他一個的,所以霍青風多少還是有些……自得。即便沒有所謂的甜言蜜語,但這個男人的視線,幾乎都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來到窗臺前,靠得很近,所以他幾乎要貼上窗臺上的人,不知打哪兒變出了樣東西,抓著那搭于膝蓋上修長的手,攤開掌心將東西往上一擺,笑瞇瞇地開口:“我得來的,贈于你?!?/br>彼岸垂眸,看著手中之物,一枚玉,上頭幾乎沒有雕刻,只有一個字:蓮。“為何是蓮?”彼岸抬起眸,對上那仍笑瞇瞇的人,問出了疑惑,得到的回答是:“彼岸如出水芙蓉,出淤泥而不染,我覺得,用蓮來形容你,很適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