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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室內的軟榻上趴了個少年模樣的人,雙手枕在自己臉下,正歪頭看著蕭綏。前一刻還縈繞在蕭綏身上的堅冰如同途遇了溫暖的夏風,驟然化成了和煦的笑。他毫無架子的坐在軟榻邊沿,略微頷首,目光專注的落在少年身上,一手伸出去輕輕刮了下少年的臉頰,動作顯然是珍視與愛護。怪老頭心里嘖嘖,卻不想下一刻變故突生,那少年瞪起眼睛將蕭綏的手給拍開了。他們在說什么怪老頭聽不見,只是沒一會兒就見蕭綏有些狼狽的被少年從屋里趕了出去,面上只有無奈。少年趕走人,自己扶著腰又挪挪移移的趴會軟榻上,臉上憤憤嘴巴張張合合不知在自語什么。怪老頭心神一凝,轉瞬間身形就出現在了主臥里。他自覺將身形隱沒的很好,卻不想那少年抬頭就立刻瞪眼看向了自己。冬早也顧不得腰疼屁股疼了,一骨碌爬起來跳到地上并往后退了兩步,防備的看著那老頭,“你是誰呀?”怪老頭意外,也跟著擺出吃驚的神色,“你能瞧見我?”就算千年修為的妖怪在他這兒都不夠看一眼的,怪老頭先想到的就是面前的小妖怪功力深厚,恐怕不是普通小妖怪了。“能看見啊,”冬早覺得這場景熟悉,試探地問,“你也是想要修仙的魔怪嗎?”“什么魔怪……”怪老頭嘀咕一句,他忽地閃到冬早面前,指尖點在冬早的額心,一股熟悉的氣息立刻鉆了出來。冬早體內充盈的仙氣明顯告訴這怪老頭,他并不是什么妖怪來的。“這倒是奇了……”怪老頭笑,可在冬早驚異的目光下,他這笑才扯出個嘴角,立刻就僵住了。因為那一股從冬早體內鉆出來的仙氣對怪老頭沒有絲毫的友善,瞬然爆發出一陣耀目的藍光并膨脹身形,霎時間將怪老頭整個包裹起來。嘩啦一聲后,怪老頭有些狼狽的退了兩步,渾身透著濕漉漉,活像是被人按在水里泡了一遭。方才,方才那是……雖然藍光不過瞬息間閃現,可被藍光包裹的時刻對于怪老頭來說卻遠遠不止瞬息之間,甚至老頭感覺到了果斷的殺意。那遠不是面前這個懵懂的少年能散發出來的決然,他身上充盈的分明是懷綏君的氣息。怪不得少年能第一眼就看見自己了,他哪里是什么小妖怪,不叫他仙都算虧待了他。懷綏君和天界眾多天神不同,他并非悟得仙道后羽化成仙位列仙班。他是上古天神之后,至今已不知幾萬歲。為人雖不張揚,可論資排輩,他跺跺腳就能震動天界。他看人一眼的威壓即可讓許多小仙無法承受,更別說殘留在另一人身上的仙氣了。只是怪老頭也沒想到面前這個少年在懷綏君看來是別人碰都碰不得的,剛才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快,差點兒還得給那仙氣廢掉百年修為。“哎呦,”冬早覺得額頭有點涼,伸出雙手捂住,又給怪老頭的模樣嚇了一跳,但看不語的盯著他,目光里的防備只多不減。這模樣恐怕是半點兒不知道自己體內的仙氣多有殺氣。得得得,這哪里是自己惹得起的,怪老頭蒸干身上的水汽后擺擺手道:“你別怕,我不害你?!?/br>冬早實誠,說什么是什么,也自然都當別人的話也是說一不二,因此怪老頭這么一說他臉上的表情就立刻松懈下來。“你,你是神仙嗎?”冬早試探的問。他還記得雌鳥告訴他的話呢。怪老頭點頭,心道這人也并不是全不機靈了。冬早的神色又有些緊張,結結巴巴的問:“那,那你是來抓我的嗎?”他的話音一落,那股子才回到冬早體內的藍光立刻幽幽的發散出來,侵略意味明顯,似乎只要怪老頭敢點頭,它就立馬能沖出來弄死他。怪老頭嚇得連忙否認,“我抓你干什么,我不是來抓你的!”在冬早疑惑的目光下,怪老頭補充道:“我就是路過這里?!?/br>路過到別人房里這樣蹩腳的借口,恐怕除了冬早以外三界之中都沒有人會輕易相信。不過冬早長舒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是來抓我的呢?!?/br>自覺得被放過一馬的小妖精冬早走到桌邊,殷勤的給怪老頭倒了一杯水遞給他,“給你解解渴,趕路挺累人的吧?!?/br>他雙目放光,小馬屁精的模樣必現。怪老頭卻只看得見冬早周身隱約的藍光,不敢不喝的伸手接過,唯恐中途碰到冬早的手,小心翼翼的躲避著。“好喝嗎?”冬早問。“好喝,好喝?!惫掷项^不住的垂首。“我,我相公泡的?!倍缦沧套痰拿蛑旖?。怪老頭差點兒嗆著,忍著咳嗽也不管蕭綏聽不聽得見,跟著冬早溜須拍馬,“怪不得這么好喝?!?/br>撇去前面的膽戰心驚,怪老頭覺得今天的經歷其實夠他上天吹噓一番的。敢問天界有幾個人喝過懷綏君親手泡制的茶水?吹噓歸吹噓,怪老頭不敢久留。他喝完茶就忙著告辭,冬早將他送到房門口,猶猶豫豫的像是有話要說。怪老頭也不好徑直走,就等冬早躊躇的將話說出口。“等下你小心一點啊,別被我相公看見了,”冬早說。怪老頭起先以為這是冬早擔憂自己的安危,心里有些動容,正要說話,就聽冬早接著又說,“我相公是凡人,不懂仙魔妖這些的,我怕你嚇著他……”冬早說完還貼心的安慰怪老頭,“并不是你長得嚇人,就是我怕我相公膽子小?!?/br>你“相公”不嚇著我已經是萬幸,你還指望我能嚇著他?只是這話在冬早面前讓怪老頭有些口難言,抿唇好一會兒,最后在冬早期盼的目光下敗下陣來,不得已吹了個大牛。“好吧,我一定繞著他走,一定不嚇著他?!?/br>“你真是個好人?!倍缬芍再潎@。我覺得你才是個好人。怪老頭這話藏在心里沒敢說,出了房門口半步不敢停下來,一溜煙的跑走了。落日余暉慢慢落下來,將周圍一切可見的景致都染成橘紅色。石頭瞇著眼睛躺在一塊石板上,翹著二郎腿拿著糖葫蘆串,慢慢嚼。白無常站在邊上絮絮,以免小魔怪將之當成往后的理所當然,“今天是看你練習的認真才給你買的,別想著天天都有?!?/br>“嗯,”石頭慢條斯理的應了一聲,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然癡癡地笑了出來,“啊,”他感嘆,“也不知道王府里的小可愛現在在做什么呢?!?/br>“什么小可愛,”白無常皺眉,一刻猶豫后立刻明白石頭說的是冬早。“別瞎叫,”白無常忍著踹石頭一腳的沖動糾正他,“人叫冬早,記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