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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br> 他沒了辦法,只能狐假虎威,“一旦沈妤重新回了沈家,你就等著自作自受吧?!?/br> “我巴不得沈妤自投羅網?!?/br> 殷素秋緩慢起身,她的耐心終于在這一刻告罄,她把鬢角的碎發撩到耳后,“不過你放心,他們什么都不會知道,我也不允許他們知道?!?/br> 她走至門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回過頭,“如果你愿意把掌門信物交給我,我倒是可以饒你、饒她一命?!?/br> “你做夢?!?/br>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殷素秋并不惱,她體貼地關上門,將光線隔絕在外。 她眼瞼低垂,思緒復雜。 沒有掌門信物,她始終名不正、言不順,還是要盡快想個辦法。 籌劃了這么多年,她不能功虧一簣。 屋內,薛定倫臉上的怒意煙消云散。 殷素秋心心念念的掌門信物,他早就已經交給了沈妤。 師門訓誡,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掌門信物才會發揮作用,沈妤九死一生還魂,恰好符合狀況,希望能夠如他所愿。 如果當年,他能夠依照規矩懲治殷素秋,也就不會釀成今天的悲劇??伤蝗绦?。 所以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也是他欠沈妤的。 薛定倫閉上眼,平息思慮,他不敢有輕慢褻瀆之心,虔誠地開始吟誦。 初時,聲音錯落有致,隨后,發聲自聞,到最后,經由心生。 如此十遍后,他猛然噴出一口血。 略帶黑紫的血液四濺,空氣中彌漫著腥臭味。 而薛定倫的氣息再度萎靡,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隨時都會離開世間。 “已施法,沈妤還魂重生,速救?!?/br> 修為全失的他,耗盡自己最后一口精血,施展千里傳音術,把沈妤的消息遞到沈家。 這大概是他,還能替沈妤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薛定倫疲憊地閉上眼,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徹底陷入了黑暗。 “以你的本事,自保足夠了。阿妤,師父是真的希望你平安喜樂?!?/br> 千里之外的沈妤,猛然從床上坐起,她做了一個噩夢,心悸的厲害。 沉默著擦掉冷汗,她又慢慢躺下。 只是這一次,再也睡不著了。 良久,沈妤走至窗邊,盤腿開始打坐。 作者有話要說: 沈妤:“想念爸媽、哥哥們的第一天?!?/br> 豆漿:“我是親媽?!?/br> ☆、006找到她 “已施法,沈妤還魂重生,速救?!?/br> 沈政之驟然驚醒,他倏地坐起身。 窗外狂風暴雨,樹枝搖曳,甚是嚇人,他偏頭看向枕邊,見空空如也,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虞雯?!?/br> 久久沒有回應。 沈政之掀被、下床、開燈,動作一氣呵成,待見到落地窗旁熟悉的身影,這才松了口氣,“阿妤吉人自有天相,你別太擔心?!?/br> 虞雯轉過身,她的眼睛像被水洗過一般,溢滿了哀痛,“阿妤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 “別胡說八道?!?/br> 沈政之連忙出聲打斷,阿妤是他的女兒,他同樣痛徹心扉,“不會的?!?/br> 虞雯的心,仿佛被刀絞著,鮮血淋漓,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聲音里帶著指責與悔恨,“當初你就不該同意薛定倫的請求,如今她也不會因為修煉反噬而受到嚴重內傷?!?/br> 她只有這么一個女兒,自然是放在心尖上疼寵。 偏偏在襁褓時,就被薛定倫帶走,學習玄學之術。 “阿妤有我們護著、有她兩個哥哥護著,這輩子當個不諳世事的小公主不好嗎?非要攪和到清一派里?!?/br> 即便清一派是玄學第一大派,即便薛定倫是玄學界的泰斗,那又怎樣?? 不照樣還是護不住阿妤嗎? “你現在滿意了?” 最后一句話,虞雯幾乎是吼著出聲。 話音剛落,她便猛烈地咳嗽起來,喉嚨口的腥甜怎么也壓不住。 牙齒緊咬著嘴唇,姿態狼狽極了。 沈政之心底未嘗沒有隱憂,他想繼續規勸,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已施法,沈妤還魂重生,速救?!?/br> 虞雯冷不丁聽見這話,瞬間就止住了哭聲,“你說什么?” 沈政之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么。 但見虞雯肯好好交流了,他連忙倒了一杯溫開水,遞到虞雯的手邊。 仔細回憶后,才將信將疑繼續道,“剛才我仿佛聽到了薛掌門的聲音,他說的就是這句話?!彼D了頓,“阿妤不是和咱們說過千里傳音術嗎?” 虞雯手痙攣般的握緊玻璃杯,連杯中的水灑出潑到手上都不自知,她顫抖著開口,“你別騙我?!?/br> 沈政之面帶猶疑,閉眼回憶。 他詫異地發現,方才說的每個字都清晰無比,像是鐫刻在腦海中,根本忘不掉。 當即點了點頭肯定道,“你知道的,我從不騙你?!?/br> 虞雯見沈政之神情坦蕩,心下一松,她反復呢喃,倏然白著臉抬頭,“這是不是代表,阿妤已經死了?” 雖然當今社會信奉科學、不講究封建迷信,但他們見多了靈異與邪門事件,心態早就不同。 肝腸寸斷的同時,她心里也不免抱有一絲希冀。 “薛定倫又為什么不親自上門和我們說清楚?” 沈政之眉頭微蹙,他同樣有些狐疑與莫名其妙。 但瞥見虞雯單薄的身形,略帶疼惜道,“明天我們親自拜訪薛掌門,問個明白。若是阿妤——”他掠過那個不詳的字眼,“總還有希望,對不對?” “你也該好好照顧自己,等阿妤回來,才不會念叨你?!?/br> 興許是有了盼頭,虞雯沒了方才的歇斯底里,“好?!?/br> 她毫無睡意,想了想又催促道,“現在就去?!?/br> 沈政之心頭盤算了一會兒。 連夜出發,清晨就能到。 除了累一些,不會妨礙到誰,他直接應下。 可夫妻倆奔波一路,只得到“薛掌門身體抱恙,不便見客?!?、“沈妤香消玉殞?!眱蓚€消息。 沈政之與虞雯聞言,均白了臉。 同時,也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面對著尸體不能及時運送回沈家這樣苛刻的要求,他們沒有吵鬧,沒有爭執、也沒有質問。 待回到車內,虞雯淚如雨下。 握著車椅背的手,因為用力而硌得生疼卻不自知,她一字一頓,“簡直欺、人、太、甚?!?/br> 每個字都是牙縫里逼出來的。 沈政之心底的寒氣一陣一陣往上冒。 清一派雖非世家,但他們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所以地位固若金湯。 所以,究竟發生了什么? 而他們現在知道的,又是否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