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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問題。 陳西以為她又回到了剛才的話題,說:“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天天回來?!?/br> 江虹不理會他的油膩發言,往頭上別了個骷髏頭發夾,“你奶奶說她日子不多了?!?/br> 陳西聽了笑話似的笑出聲,想起什么又忽然止住,警告她:“你別拍我奶奶!” 她說了,她要拍死亡。 鏡頭一轉,在巷子的對面,老人剛從外頭回來,打了井水將綠皮西瓜放進去浸泡,再進廚房淘米,見柜子門開著,低頭一看,里頭裝蝦的盤子空了。 老人并不惱,轉身到了窗邊,拿著碾糯米飯的圓棍子敲著窗臺,沖對面店面的后門喊著:“小嚴吶!” 喊了幾聲,門口出現趿著拖鞋穿白褂子的嚴湖,頭發翹著,睡眼惺忪,“嘬阿賊(干什么)?” “你那幾只貓,又來我廚房偷剩菜了?!?/br> 嚴湖撓撓頭,“這一回又是什么好吃的?” “蝦?!?/br> “靠……”嚴湖揉著臉,“吃得比我還好?!?/br> 老人笑了,“晚上上我們家來吃?” 嚴湖擺擺手,往回走,“外頭喝酒去?!?/br> 鏡頭從老人這邊跟過去,嚴湖消失在門口,一會兒又出現了,手里拿著一條煙,從窗棱旁邊的空隙塞進去,“這給您家老頭兒抽,朋友送的?!?/br> “那不用……你這東西貴?!?/br> 嚴湖再一塞,煙掉進了廚房,話也懶得說,又趿著拖鞋打著呵欠回了店里。 老人把煙撿起來,拿著進了房間,將柜門一開,把煙放進去,手頓了頓,徹底把柜門打開,從里頭拿出前兩天拍好的照片。 坐著仔細看了幾眼,又好生收好放回去。 一頓家常飯換一張遺照,值了。 那姑娘還給她化了妝,描眉畫口紅,她手生,化得不好,照片倒是拍得不錯。 鏡頭對準了門,老人先走出去,留下一個空鏡頭。 “cut,收工?!?/br> 第36章 更新:2020-11-05 14:24:30 幾場戲連著, NG少,拍得異常順利,就連那場床戲也只拍了兩條。 嚴格來說, 這是寧澤西除去學校表演和節目里那場戲之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部 戲。能表現到這個程度,實屬少見。 那場床戲也多虧了他引導,戲外他大方跟夏意濃討論和對戲, 把臺詞和動作落實到細節,戲里他要演成羞澀的新手,一進入狀態, 夏意濃是真的相信,他在此之前確實沒有體驗過性.愛。 這多少讓夏意濃刮目相看, 雖然拍完這場戲她覺得有些尷尬, 但見寧澤西沒事人般,又想著自己是演員, 應該擁有過硬的職業素質, 便刻意地沒有再表現出忸怩。 休息的間隙,她回想寧澤西的表演路徑和技巧,最后總結出來, 寧澤西的技巧很強,強到可以讓人看不到任何表演的痕跡。他是科班出身,看著卻像是走野路子出來的, 十分有存在感, 渾身都像有一股力量,吸引人看過去。這樣的表演方法,和他整個人毫無違和感。夏意濃不免唏噓,或許自己也該陽光開朗些。而且她得承認, 寧澤西的長相很符合戲里陳西的角色,是討女孩子喜歡的陽光男孩形象。 拍兩人這場戲的時候清了場,黎煉提前喊了江澍,讓他一同在旁邊觀看,江澍知道黎煉的用意,但他生理上莫名有些抗拒,找了理由拒絕。黎煉想著他是有自己的考量,便沒有堅持。 里頭在有條不紊地拍攝,外頭,江澍坐在巷口一棵樹下看下一場戲的臺詞。 林沸從巷子里另一頭過來,手里捧一束花,遞給了江澍,見他發愣,下巴示意里頭的卡片。 兩分鐘之前,他從花店配送員里接過這束花,已經第一時間看了上面寫的內容,等江澍接過花束,他便悻悻地轉身走了。 幾條巷子都被劇組暫時租下來,巷口那家花店雖日日換著花,但都不是用來賣的,偶爾有工作人員拿走一束,才當是被買走了。 江澍手里這束顯然不是巷口那家的,白色花瓣,帶一些紅的花白,仔細看了一會兒,他沒認出來,打開卡片,上面是熟悉的字跡。 涂嘉霓平日里看上去不像是編劇,在生活細節上沒有那么詩意,正如眼下 這張卡片,也是平鋪直敘,乍讀起來沒有浪漫可言—— “上次去復興街吃飯,出來我們看見落在車頂的花。 問了爺爺,他說是油桐?!?/br> 江澍看著笑了,想起那天落滿車頂的花,和穿一身素裙的涂嘉霓。 他沒把花拿去酒店,從花店里要了只玻璃瓶,連帶一整束油桐拿去了理發店。先和道具師商量了,只等著黎煉來拿主意。 他是有些私心的,這花活不長,要是用電影的方式記錄下來,意義也就不一樣了。 等下一場戲準備開拍,黎煉拿了瓶水過來,不等別人問,自己先看見那一束白色的花,典雅純白,和嚴湖的性格截然相反,他贊許似的點著頭,說這花兒擺這兒正好,降降嚴湖的火,再者,這一場拍嚴湖和江虹見面,江虹于嚴湖而言,確是這油桐不錯。 江虹在陳西的建議下,找了個中午的時間過去剪頭。 大中午的日頭正曬,店鋪后門較前門陰涼,門口堵兩張長木凳,粗糙刷了紅漆,看著像抽象派畫出來的油畫。 嚴湖睡在上頭,長度不夠,隔了點距離還放把不水平的凳子,他□□叉著架在上頭,寬度也不夠,身子兩邊空著。臉上蓋張不知哪一天的報紙,旁邊的落地風扇是上一位店主留下來的,脫了漆,斑駁地露出里頭銹了的鐵。 睡夢中聽到細微的聲音,醒不來,最后倒夢魘了。夢里和現實里的激靈重疊,他一個翻身想要起來,動作太大,底下凳子翹起來一頭,他直直往地上摔了去。 嚴湖對這樣的情形十分熟悉,摔下去早就疼習慣了,抹把臉,他把脫鞋摸索回來穿上,踉踉蹌蹌起了身。 到屋后水池子對著水龍頭洗把臉,才穿過弄堂去了前門。見江虹慢悠悠逗著貓,知道她不急,他干脆屁股往皮椅上一挨,重新瞇上眼。 “哎,這些貓都是你養的?”江虹背對著嚴湖摸其中一只貓的腦袋。 嚴湖沒這么快睡著,一對薄唇一張:“狗娘養的……” 乍聽是罵人,江虹倒很快聽出意思來——這是被主人拋棄了的流浪貓。 “她們都叫什么?” 兩人的相遇再普通不過,開啟的對話也十分尋常。 嚴湖一雙腿抬起架在了鏡子下的木臺上, 像是有透視眼,閉著眼也知道江虹手還摸著剛才那只, “你手里那只叫發卡,頭上兩個黑色斑點,毛很長的叫梳子,白的是海綿?!?/br> “怎么取這些名?”江虹沒覺得奇怪,問題里也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