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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發邊望著他,她眼里有光,想挪開視線,但是挪不開,一雙眼睛全被他吸引了去,他被西城孩子圍著問東問西,耐心地回答著,目光里有笑,也在看著她。 施念被他看得一陣慌亂,干脆拿起面前的咖啡杯問旁邊關銘的六侄子:“哪里能接水?” 六侄子告訴她:“茶水間在那邊,你要倒水嗎?我幫你去?!?/br> “不用,我自己去吧?!?/br> 施念怕自己在人前失態,只能趁亂趕緊遁了。 此時人都聚在臺球桌那邊,茶水間這里倒是空無一人,果真是西城這些公子哥們的大本營,一看就是一群會享受生活的主,就連一個茶水間都擺滿了各種名酒、零食和飲料,光高檔咖啡機就有好幾臺,還有各種施念沒見過的奢華玩意兒。 她挨個看了一圈找到凈水機,彎下腰調節到合適的溫度,然后按了幾下出水都沒有反應,她正納悶呢,余光忽然感覺門口閃進個人影,她回頭的剎那,手中的杯子被人奪了去,她驚了一下轉過身,關銘的身形已經壓了下來,一手撐在臺邊,一手將施念的杯子放在接水盒上:“這里總有小孩會來玩,怕他們調皮燙了手,要先解鎖再倒水?!?/br> 他在幾排觸控按鈕中輕易找到解鎖按鈕,純凈透明的液體潺潺地從機器中流出落在杯中。 施念整個人都被關銘圈在臺邊,驟然拉近的距離讓他近在咫尺,她可以如此清晰地看見他黑亮的瞳仁,和無可挑剔的輪廓,這一刻施念覺得大腦有些飄忽,強烈的不真實感侵襲著她的神經。 外面突然響起了腳步聲,由遠及近,施念緊張得一口氣卡在胸口,就在這時關銘另只手一伸直接帶上了茶水間的門,“咔噠”一聲上了鎖。 那極輕的門鎖聲同時鎖住了施念的心臟,讓她的呼吸愈發困難,她幾乎下意識抬頭看他。 關銘嘴角浮起不明的笑意對她說:“待一會?!?/br> 話音剛落,門上響起了敲門聲,有人動了兩下把手,施念緊張得喉嚨輕微地滑動著,關銘的眼神不自覺被她脖頸微動的弧度給吸引了,她的委屈,生氣,嬌羞,還有此時緊張的樣子在關銘眼里都是生動的,包括她現在蒼白柔潤的小臉。 關銘就這樣肆無忌憚地看著她,不放過她任何一個微表情,最后將視線落在她水潤的唇上便移不動視線了,有種信號傳遞進他的大腦時,他幾乎是身體由著本能朝她湊近。 施念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氣流,她先是顫了下,而后一雙眼像受驚的兔子緊緊盯著他,她不知道關銘要干嘛?說實在的她現在很慌,她都沒法想象在今天這個日子,在東城和西城關家人都在的場合,要是給人發現她和關銘兩人鎖在茶水間里獨處,關家那些人會怎么想他們。 可對比她的驚慌,關銘反而很自若,垂下頭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停住,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這么低頭瞅著她,忽然嘴角抿出個笑意,是笑父親剛才罵得不錯,自己的確盡干荒唐事,早已過了年少輕狂容易沖動的年紀,偏偏還是明白人做糊涂事。 施念哪里知道關銘在想什么,外面那人還在弄門鎖,如此緊要關頭,他居然還能笑得這么肆意,她這下是真信了,信他年少時叛逆過。 外面那人弄了半天沒打開門,還嘀咕了一句:“里面有沒有人???這門怎么回事?” 然后似乎轉身離開了,施念一口氣總算從上到下順了過來,聽見關銘對她說:“別緊張,我不開門沒人能進得來,說會話?!?/br> 水流在快滿杯的時候自動關了,最后一滴水沿著出水口滴落在杯中,也好似滴落在施念的心尖上,她垂著視線問他:“說什么?” 關銘的嗓音沉而磁地漂在她面前:“還氣我???” 一句話讓施念抬起眸,那雙杏眼里盛滿了溫熱:“我能氣你什么?” “你說呢?” 她的頭扭向了一邊:“我不知道?!?/br> 關銘突然伸手將她的袖口往上一扯,出聲問道:“那顆珠子呢?” 施念瞬間轉回頭睜著雙眼有些震驚地盯著他,那顆珠子對施念意味著什么,這個世界上只有當年送她珠子的那個男孩心里清楚,關遠崢手上有一摸一樣的,所以在看見他的第一眼施念就認定了他。 可此時此刻這個問題出自關銘口中,那些模糊的,不確定的,不敢想的窗戶紙瞬間被面前的男人點破了。 他不僅點破了她的猜測,也點破了她生他氣的事實。 空氣在那一刻停止了流動,他們就那樣望著彼此。 最終,施念吐出兩個字:“扔了?!?/br> 有那么一剎那,他看見關銘漆黑的瞳孔微動了一下,偏偏這個時候外面又想起了聲音,只不過這次是關滄海的聲音,隔著一扇門,他也沒敲,直接貼著門說道:“咳,在里面?” 關銘目光鎖著施念,沉著嗓子“嗯”了一聲回答了外面。 “在干嘛???滄瀝說門鎖著,我趕緊過來看看?!?/br> “在燒水?!标P銘回。 茶水間的凈水機是可以自動調節水溫的,根本不需要燒,這種明顯睜眼說瞎話的借口關銘也是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了。 果不其然,門外的關滄海沉默了兩秒,也不點破,丟下句:“那你快點,我就在門口?!?/br> 顯然門外的他已經知道里面什么情況了,不敢走遠,幫關銘看著點過來的人。 而里面,關銘再次垂下視線,這次他半彎下腰,遷就著施念的身高,幾乎與她平視,牢牢看著她,施念的目光再也避無可避,聽見他語氣磁沉地說:“我也是頭次接觸這個行業的項目,很多東西不熟不代表能任東城人拿捏,東城那邊仗著兩家人的關系,覺得我抹不開臉面不會計較,但我這人不喜歡做不平等的買賣。 這件事沒有你出現我也勢在必得,只是換了種方法,不過這種方法的結果是我成了罪人。 說到底,我得罪那邊總比你得罪要好,明白嗎?” 施念怔怔地回望著他,整個大腦嗡嗡作響,她不知道,在今天之前她真的不知道關銘的心思,她認為關銘利用了她,但萬萬沒想到他同時也在保全她。 他不止一次問過她跟東城鬧翻的后果,也不止一次暗示她沒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做破釜沉舟的事,但她根本聽不進去,一心想擺脫現在虛偽的生活,一分一秒都無法忍受。 所以關銘說唯獨這件事他不能答應,他到底不能親手讓她成為眾矢之的,他說過哪怕她握著東城的命脈他都不能答應。 最后的結果,她安然無恙回到東城,沒人拿她問責,但他成了惡人,今天中午的飯局,所有人都在針對他,討伐他,他一聲不吭照單全收。 施念的心緒不停涌動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酸楚溢出心田。 她漸漸垂下眸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