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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要關心自己,就能贏得別人的喜愛”里的“別人”之一。想到舞霓拼命打包她喜歡的香料,分給她關心的人的模樣,只越發勾起她的思念之情,令她不克制不住想回九華山,想把師父、舞霓、阿羽全都找回來,想回到昔日時光。 但,終究還是回不去了吧。 藥材湊齊,便該著手為她接續經脈了。 阿羽卻又拖延了數日。 樂韶歌主動詢問時,他才說起——他手下確實有名醫能接續經脈,然而需要切開肌理,直接將經脈縫合。但如此一來,經脈上必定有疤痕,修為將大受影響。 原本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方案,畢竟傷殘到這種地步,能恢復成尋常人就已萬幸了??墒?,近來阿羽追憶往事,依稀記起癩癤道人曾說過,他將仇人經脈切得寸斷,那人最后卻還是修成九韶音。想來香音秘境應當有秘術,能將殘損經脈修復如初。 他正在尋找修習過這一秘術的人。 癩癤道人所說之事,自然是當年他還是樂清和在九歌門修習時殘害師弟一事。阿羽所說的秘術,便是水云間天香主香華容所施展的“移花接木”之法。 移花接木之法是香音界用以修補經脈的傳統醫術。和切開肌理縫合經脈cao作雖略有不同,原理卻大致相近。本身做不到“不留痕跡修復如初”。唯有香華容借助花魂之能施展出來,才有如此精妙的效果。 香華容過世已有數百年。她之后,水云間雖也有過數代芳魂寄主,然而各芳魂主人所擅術法各不相同,再沒出過香華容這樣的名醫。至于這一代的芳魂主人香孤寒,樂韶歌很確定,他不擅醫術。 樂韶歌并不追求“修復如初”——她金丹已碎,縱然經脈修復如初,修為也已無法挽回。何況,要修復得這么精妙,所需藥材也勢必更珍貴難得。這是件得不償失的事。 但既然阿羽提到了—— “你說的療法,我卻有些線索?!?/br> 舞霓送來的香料派上了用場。 在花木繁盛之地布設香陣時,阿羽的面色很是平靜。 事實上樂韶歌向他解釋自己和香孤寒的交情時,他也并無多余的問話。這讓樂韶歌多少有些訝異——她還記得在九華山上,阿羽查知她和香孤寒有舊后,劍下立時殺氣四溢,沒多久就把心魔給詐了出來。 “你不問我為何會設香陣?”到底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阿羽似是有些無語,“你從何處學得水云間的香陣?” “這種傳訊香陣簡單得很,隨便看幾眼就學會了?!?/br> “哦?!币姌飞馗璺置饕荒樝胱屗麊柕谋砬?,阿羽便又接上話題,“你和凜香主絕交多年,憑一個香陣,當真能再聯絡到他嗎?” “說不準,”樂韶歌道,“他是四境芳魂主人,凡有花草之處發生的事都能匯集到他眼前,可天下瑣事何其之多?他精力卻有極限,能吸引他關注的只少數趣事。這傳訊香陣的用處,便譬如在萬千瑣事中加了個記號,提醒他注意罷了。到底他是否會注意到,還要看運氣?!?/br> “原來如此?!?/br> 片刻后,樂韶歌又道,“你就不問我何以——” “師姐,”阿羽無奈的打斷了她的問話,“莫非在你的天機夢里,我是個不依不饒的醋罐子嗎?” “……”樂韶歌撓了撓臉頰,露出些被看破了的窘迫,“也沒那么……不依不饒?!?/br> 阿羽從容設置好香陣,才回到檐下在她身旁坐下,悄悄的牽住了她的手。 “待醫好了身上病癥之后,師姐有什么想做的事嗎?” “嗯……”樂韶歌想了想,道,“首要之事當然是讓你和舞霓和解,其余一切便順其自然吧?!?/br> “順其自然?” “嗯?!睒飞馗璧?,“順其自然?!?/br> 她的人生似乎一直都沒什么一以貫之的目標。少年時曾想外出游歷,做一個看遍世情、逍遙放歌的吟游旅人。結果師父跑路了,她成了個案牘勞累的代掌門,似乎也沒有格外抗拒過。重生之后,耗費心機所求,不過是守住那個能讓他們平靜生活的所在。然而如今師門破落了,可得知師父、舞霓、阿羽俱還在人世,縱然眼下流落在閻摩城中,即將面臨和蕭重九的全面決戰,似乎也沒什么不能接受的。 所以,順其自然吧。 阿羽大約懂得她的心,卻還是強問道,“若拋開時局,無需你順其自然,只問你本心所愿呢?” “本心所愿嗎……”樂韶歌仰頭看向閻摩城灰蒙蒙的天空,“若問本心所愿,就只有一個夢境吧——夢中九歌門仍在,師父、舞霓、你、我都過著自己想過的日子。在山上待夠了,我便拉著你和我一道逍遙遠遁,游歷六界。我們可以做一雙俠侶,所經之處留下無數傳說。還要在名山大川留幾處草廬,我們一道彈琴、舞劍、調香,還要靠在一起看雨、看花、看雪。時不時就有好友來訪,也時不時就去拜訪好友——我們得準備一間華屋,免得舞霓抱怨;還得搜羅四方名產當伴手禮,免得師父嫌我們去得少。而九華山代代傳承不絕,我們的師侄、師侄孫們也漸漸長大出山,旅途聽聞我們的故事,或是聽得津津有味,也或是向天翻一個白眼。聽完之后,便繼續意氣風發的闖蕩去了?!?/br> 她說完了,便笑看著阿羽,“像不像夢話?” 阿羽湊過來,輕輕親吻了她的嘴唇,“卻也未必只能是夢。我也曾以為,此生只能與你在夢中相伴?,F在卻常懊悔當年逃避。若當年我沒有下山,而是直言本心,或許便不會蹉跎這許多光陰。所以,你也大可不必覺著此番情形只是夢境,只要去努力,總有一天會實現的?!?/br> “你呢?”樂韶歌又問,“你有什么想做的事?” 阿羽道,“想和你一起重建九歌門,想見你夢中景象實現的那一天?!?/br> 樂韶歌不由動容,笑道,“那我便為此努力吧?!?/br> 阿羽拉起她的手,親吻她的手指,“現在,來教我該如何驅動香陣吧?!?/br> 樂韶歌便扶著他的手站起來,手指劃過他身上脈絡,指點他該如何運行真氣,催動四方陣法。幽冥秘境地脈靈氣稀薄,受靈力引導的地氣并不像在香音界里那般如潮水上涌,而是螢火般點點滴滴的上浮,匯聚在他周身。 暗沉天色之下,他站立在靜深黑水之濱,衰草干茅中萬千螢火的脆弱的微光映照著他沉默精致的身影,像是昏暮時分獨自詠唱的歌謠。 便有不可名狀的情緒涌上樂韶歌的心頭,她幾乎就要開口喊停。但如此簡單的香陣,確實無需什么人刻意來教,阿羽便在那熒光中輕回衣袖,靈氣瞬間便已流轉成陣,在芳香催動之下層層交織展開。 樂韶歌原本認為,他們遠在幽冥界,縱然有香陣傳訊,香孤寒也未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