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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這樹到冬天葉子還是綠的,剛半起身,結果一時不察,沒想到自己的衣裳被她坐住了,原本扯了兩扯,可是她下意識地翻了個身,猝不及防之下倒在她身上。 他很高,正好將她整個人壓住,吳若的臉埋在他胸膛處,聽到那一聲聲的跳動竟然比平時猛烈不少,而耳側的呼吸聲也和平時不一樣。 大概靜默了半晌,他淡定地翻身在邊上起來,拍了拍衣袖順便也把她拉起來,指著剛才看到的樹,命令道:“給我摘一片葉子過來?!?/br> “葉子?” “是?!?/br> 雖然她不明白為什么要摘葉子,可是既然已經確定過的確是此物后,便也沒再多想走出結界,真的摘了一枚葉子遞到他手中。 他這次重新坐好并且檢查了自己的衣裳沒被壓住,才放心地將葉子放到唇邊,輕輕地吹了起來。那葉子在他嫣紅的嘴唇邊微微顫動,發出了悅耳的聲音,如銀鈴在耳響徹不斷,又如歡雀小鶯嬉戲婉轉。 她安靜地聆聽著,定定瞧著他,那張俊美的臉漸漸在她的目光中變得清晰明亮,就連她潛意識里警惕著的他的雙眼竟然覺得也莫名的好看了。 他那雙漂亮的眼睛淡然地望向遠方,目光柔和安靜,長長的眉睫撲閃一下,視線又慢慢移過來,驀然瞥了她一眼。眼睛里只有幾分冷清疏離的味道,這個人又恢復了平常冷漠的樣子。 她原本有些焦躁不安的心在優美的音律中漸漸安靜,眼皮子也發酸,整個人昏昏欲睡,最后倒下了。 就在她倒下的不久后,他驀然收住,夾在指間的那一枚綠葉隨意一拋便隨風去了。 而原本停在稻草垛上的紙蝴蝶翩然飛起,一上又一下的飛到他的面前,在手掌心停住,大概停了片刻,紙蝴蝶又翩翩起舞,向著后方飛去。 后方,是他們之前離開的村子,陳美待的村子。 他不由得蹙眉,右手動了兩下算了一下,那個村子應該是出事了。 “吳若?!彼牧伺乃绨?,輕聲喚著。 “嗯……”她在睡夢中呢喃著,“怎么又有事啊……又要干嘛啊……” 看著她疲憊的樣子,他有些不忍心了,可是一想到荒天野地的就把她放在這兒也實在不妥,雖然有結界,但并不能保證不會出現意外。 “吳若,我們走,另一個孩子應該出現了?!彼恼Z氣無比溫柔,就好像哄著一個孩子一般,帶著平日里極少的寵愛。 她微微睜開雙眼,原本剛才還做著一個美夢呢,現在一睜眼,一看又是他,還是在這樣的夜晚里,看來這一天還沒有過??! 她沉悶地吐了一口氣,眼睛睜睜閉閉,無奈起身,“怎么了啊?!?/br> “把孩子抱上,現在就回去?!彼坏胤愿懒诉@一句就從稻草垛里面抱出了孩子,然后極其順手地又把孩子塞到她懷里。 那小孩兒一碰到她,立馬睜開雙眼,極其不悅地盯著,與其說是盯,還不如說是張開那黑黢黢的眼眶,臉色稚嫩無辜地朝著她。 她原本就沒有休息夠,所以也沒有耐心去哄著,在這小孩露出這么難看的臉色的時候,她也沒有什么好脾氣,警告意味兒地呲了一下牙,露出整齊的貝齒。 小孩看著她十分不兇惡的樣子,露出一張得意的笑臉。 還真的是成了精了。 她再也不管這小屁孩到底什么臉色,她只知道緊緊地跟在那個凡人身后,這凡人臉色這么緊張,看來是出事了。 走了大概一個晚上,終于在天色剛剛蒙蒙亮的時候回到了陳美的村子。 在還沒有接近陳美村子時,她感覺到他的身影一頓,知道他突然間緊張了,還沒有問怎么回事,他的腳步快了,幾乎是小跑沖過去。 “怎么了,你急什么!”她抱著孩子也跟著,但是腿沒有他那么長,還是甩開了一段距離。 終于兩人一前一后來到了村子里,原本白天還人擠人的村子過了一個晚上就變得腥氣沖天,為什么會這樣呢?還不是因為血流成河尸橫遍野。 沒錯,的確是橫尸數百慘不忍睹。每一具尸體上或多或少都有恐怖的牙印和撕扯。還有一些她這兩天見過幾次面的村民東倒西歪的摔在地上,面容驚駭地瞪大雙眼。在一個水井邊,還有那位大娘死不瞑目的盯著他們兩個,雙手已被活活扯爛,身側兩旁都是她噴出的鮮血,雙腿以極其扭曲的姿態彎在身后。誰也不知道生前到底遭受了什么。 她越看越覺得奇怪,“這是發生什么事了,怎么會這樣……” 他的神色十分嚴肅悲愴,走了一段路后,迎面而來的尸體到處都是,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們一個個都遭受了巨大的痛苦而死。 而做出這一切的幕后兇手自然就是從陳美肚子里跑出來的另外一個孩子。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腳步一滯,闔上雙目,胸膛劇烈起伏一下,語氣緩慢又沉重,“果然發生了……” 她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雖然說眼前這幅場景遠遠比不上在不夜城發生的慘烈,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都是一樣的血流成河腥臭沖天,所以心中不免有些感傷,面對此人的悲傷,她心中也有種莫名的情緒在作祟,你要說悲傷也悲傷,要說可惜也可惜,但還有一種怕被人揭發的恐懼。她不知道這種恐懼從何而來,試圖把它壓在心里,可恐懼卻好像要沖出地牢一般沖她咆哮。一時間也跟著無言以對,內心早已波浪滔天。 她突然間很怕眼前這個人突然轉身問她,為什么那晚要幫著西門任做下如此錯事。為什么要濫殺無辜罔顧生靈,為什么現在還能安然無恙的跟在他身邊吃喝玩樂,為什么沒有一點自責? 她真的很害怕,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他那高大的背影,喉嚨里似乎有話要冒出來,但都被她壓下去。 事實是,孟明朗不會問她不夜城的事,他根本就沒有把今晚的事和不夜城的聯系在一起,只是她想的太多了。 他真的轉過身了,只不過并不是和她說不夜城的事,而是很擔憂地囑咐她一句,“孩子你抱好了,等會另外一個孩子沖出來,你就躲在身后,不要輕舉妄動。絕對不能讓他傷害到你懷里的這個。記住了嗎?”他隱約覺得她剛才那一瞬間的神色有些不太對,似乎帶著一種莫名的恐懼。 他幾乎都沒有見過她露出這樣的神色,還以為她是被今晚這副慘烈的情景嚇到了,所以言辭也比以前溫柔了許多,甚至連目光都帶著關切之意。 她盯著他的眼睛,聲音也比以前柔和了些,應該來說是有氣無力,“好?!?/br> 就在這一瞬間,夜空中響起一聲驚悚的嘶叫,這嘶叫足足持續了好久好久,直到他們的耳膜似乎有些疼痛的時候,從一個茅草屋上露出了一張黑黢黢的臉,其實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