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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楚看到他一個木栓一搭,這門就鎖在里面了。 她驚慌了,懊悔自己怎么就上了他的當,明明知道他是那么一個不容易對付的人,竟然還毫無戒心地跟在他身邊,今天晚上這門一關,她可真就開不了了。 現在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應該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而面前站著的這個人,喜怒無常城府極深。他只需要動下手指,所有一切便在他的掌控之中。她真的是害怕了。 “難道堂堂遙青山明公子竟然是這樣的品行和為人?”她邊說邊搜索房間可用作武器的東西,話也說不連貫,“太……太卑鄙了!” 他自顧自脫掉袍子,似乎房間里根本沒有她這個人一樣,然后脫掉中衣坐在床榻上,看著她還一副如臨大敵強裝鎮定的表情,笑道:“被子,柜子里面應該有,去看看?!比缓笾钢_下的一塊土地,“就這兒吧,太遠了我不放心?!?/br> 她還聽不明白,手里已經默默捧著一個花瓶準備玉石俱焚。 第二百一十九章 打地鋪 他微微歪著頭,懶懶一笑,“你這是做什么?!?/br> 她把懷中花瓶抱得很緊,對上視線,威脅著:“讓我走?!?/br> 他輕輕搖頭,似乎有些無奈,“腿長在你身上,真要走的話,我也攔不住。只不過你可想好了,現在已是半夜,隔壁房間上了鎖,你又要往哪里去?難不成真要像我說的那樣,出了孫府。就當你要住客棧好了,可我記得你身上并無半點紋銀,再說你一個女子在大街上游蕩多危險。過來吧,若若?!?/br> 他就像是哄小孩一樣,特意將她的名字輕輕地說出來,語氣十分溫柔,“我又不會對你做什么,別那么緊張?!彼酒饋?,向前兩步,她又驚慌地退了好幾步,最后腰靠在桌子上,知道自己退無可退。 他不疾不徐地走過去,在她面前停住,狡黠一笑,把她懷中的花瓶拿過來放回原處,然后去柜子里抱了一床棉被出來鋪在地上,說:“本來應該是我睡在地上,你睡床上??晌掖蛐∩眢w不好,我想你也不介意委屈下。要是冷了,半夜吱一聲,我把手爐給你?!?/br> 看著他準備眼前的一切,她還是不放心盯著,終于開口,懷疑道:“你身體不好?” “是啊?!闭f這話的時候他正好把枕頭放過去。 可是這句話她是怎么都不信,他怎么可能會身體不好,身經百戰風姿綽躍的樣子,想必又是一個隨意的借口。 “你就是想自己睡在床上舒服點,不必用這種荒唐的理由搪塞我。打地鋪就打地鋪,以前我連荒郊野外都睡過,這點條件還算是好的?!彼K于走到自己的地鋪面前,接受今晚打地鋪的虛驚一場。 他也脫了靴子正好躺著,幽幽地說著:“是啊,那時你還只是個妖怪,體格多好啊,挨不了凍?!?/br> “你!”她憤恨地咬字,“一年后,你可得把我手上的符咒給解了?!?/br> 他歪著頭,“你怎么就那么確信一年后你真的能走?而且,我只答應放你走,并沒有說解開你的符咒?!?/br> “喂!”她躍過地鋪,站在床前,一口氣憋在心里怎么都出不來,所以更讓她惱火,她不會講臟字,所有憤恨的情緒憋在心里最后噴出來的,是“我一定要殺了你!” “喔,我知道了?!彼届o一笑,拉了拉被子,關切道:“不要傻站著,夜里寒冷,可不要生病了?!?/br> 這個人就像一團棉花一樣,不管她怎么打怎么鬧怎么罵,軟綿綿的,一點過激的反應都沒有,相反還勸她要保重身體,現在是凡人之身,可莫要生氣壞了自己身體??! 最后他實在是有點困了,閉著眼兒,說:“早點休息,你再吵再鬧也沒用,接下來的七天你可都要陪著我。要是嫌少的話,你就繼續鬧吧,我不介意把時間延長到一年?!?/br> 她氣啊,氣到胸中一口悶氣憋著難受,最后隱隱化作拳頭的一股力量,捶了下帷幔。當然,捶的這一下也是半點用都沒有,就是把拳頭打向了空氣。 長夜漫漫,寒冷無邊,燭火悠悠搖曳,把地上人兒的影子拉得老長。 她翻了個身,嘆息著。其實連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嘆息著什么,只是覺得似乎毫無進展,又覺得自己受制于人處處使不上力。 微微側頭便看到上方的帷幔正垂在一旁,里面躺著那個人應該已經熟睡了,趁此良機為何不殺了他? 實在可惜的是,就算殺了他,她手臂上的符咒誰能解? 腦子里思緒翻飛,莫名又想到天宮上的北淵,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安全,那些想對付他的惡勢力到底如何了。 想想自己真是沒用,北淵教她一場,該教的法術都教了,該給的咒術都記熟了,結果沒想到卻被小小的一個凡人制服,還反擊不了。 唉…… 悠長無奈的嘆息在這樣的靜夜里無限徜徉…… 她看著那青色帷幔良久,心里驀然產生一個念頭,如果真要等到一年后的話,未來的變數還不知如何?,F在有骨扇作為保護自己的法器,就算真殺了他,在外面也斷然不會受別人欺負。 她只要,只要把他的魂魄帶給盛瑛即可…… 這樣的話,她就解脫了,何必要等到一年后呢? 就是一想到那條龍的線索,再次踟躕。 又一想,遙青山不止他一個,殺了他以后再找另外一個聽話的潛伏著,不也行嗎? 是啊,為什么非得守在他身邊,做他的奴隸。吳若啊吳若,一定要找準時機就下手啊。 對,盛瑛說過,只要找到契機就可動手,現在這機會不是明擺著放在自己面前嗎? 鬼使神差一般,她悄然起身,站立的姿態再次被燭火把影子拉得很長。手慢慢停在帷幔前,思忖著等會兒要是被他發覺又該如何解釋。 在靜夜里,她的五識放大數倍,很清晰地聽到他的呼吸是如此的綿長平穩。在這樣的時機還不動手,就是傻瓜了。 輕輕撩開帷幔,她就像一個鬼魂一樣悄無聲息的站在床側,他睡得很熟,臉上是那么平靜安然。 她手上并沒有刀,只能拔下自己的發簪,思索著等會兒一定要朝胸口一擊即中,要是失敗了那就完了。 小心翼翼的,輕輕掀開一角棉被,幸好他的雙手都放在棉被之下,要是擱在上面的話,這也難辦。 他翻了個身,臉正好朝著她。這驚得她一下子手腳僵硬,原以為剛才就被發現了。 這下她都不敢呼吸了,再次小心地掀開被角,看到他只穿著一層簡單的里衣,她只要朝著這個地方狠狠刺過去,這個人就會沒命。 你可別怪我,我接近你都是有目的。 她暗自心語,一鼓作氣之下,她的手在距離他胸膛半分驀然停住,原因只在于她聽得床上那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