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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愛。 可他已經六歲了,又是一國儲君,的確不該被父皇抱著了。 康熙哈哈大笑,摸摸兒子锃亮的小腦袋瓜,慈愛道:“你自小就是在汗阿瑪的膝上長大的,竟不想,你也長大了?!?/br> “不過啊,等汗阿瑪老了,怕是想抱著你,也抱不動了?!?/br> 說到最后,他的語氣頗有惆悵迷惘。 縱是帝王,縱是年富力強,終有風燭殘年,垂垂老矣的時候。 太子抱著康熙的脖頸,眼睛亮晶晶的,“才不會呢,在保成心里,汗阿瑪永遠是大清第一的巴圖魯,誰都比不過!” 室內又是傳來了康熙的開懷大笑聲。 梁九功心中嘖嘖稱道,和太子相比,就是景陽宮都差了點兒。 到底是從小養到大的親兒子。 ** 阿哥所,四阿哥處。 佟佳貴妃正逗著長得虎頭虎腦的四阿哥,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聞得今日康熙又要去景陽宮,唇角瞬間耷拉下來,卻也沒了往日的酸氣,心中不平,卻也壓了下去,只淡淡地“哦”了一聲,再沒了下文。 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模樣。 “不必管她,皇上正在興頭上呢,又是個知冷知熱的,多寵著一些也無妨,四阿哥這邊才是最要緊的?!?/br> 她摸摸養子光溜溜的腦袋,“最近烏雅貴人可有來這兒?” 紫蘇唇畔露出一抹冷笑,旋即消失不見,“自然是來了的,只是,許是懼于娘娘威勢,沒敢進阿哥所的門兒,只遠遠瞧著,未曾親近過咱們四阿哥?!?/br> 既然當初是她自己主動把孩子給了她們娘娘,謀求更高的地位,那就再狠心些,別搞出這等慈母做派來。 四阿哥跟著她們娘娘,前途無量,但若是她這個生母總在中間橫著,她們娘娘不犯膈應才怪,于四阿哥的前程,又有何益? “娘娘,您也該和皇上說說四阿哥玉碟的事兒了,您體質虛寒,要個孩子,不僅難是一個,于身子也是無益,四阿哥是從小養在您這兒的,身邊人也不敢提及四阿哥生母,這就是您的親兒子了,可若是四阿哥大了,再有些閑言碎語,母子離心,可又如何是好呢?” 她沒說的是,左右皇上現在也沒了立后的心思,四阿哥在貴妃名下,也就妨礙不到太子,倒還有幾分希望。 皇上未必會讓佟佳氏一族再出一位皇后,可給佟佳氏一個皇子,卻是可以的。 聞言,佟佳貴妃十分心動。 她是極喜歡四阿哥的,若能成為玉牒上真正的母子,她是樂意的。 現在的表哥,對她早沒了往日的溫存耐心,可孩子,卻是她以后的退路。 左右沒了寵愛,她也是貴妃,也是孝康章皇后的娘家侄女,再不景氣,也就是如今這樣兒了。 四阿哥被她抱著,奶聲奶氣的,“額娘,額娘!糕糕!糕糕!” 這一番叫喚,又是叫佟佳貴妃眉開眼笑,喜氣盈腮。 “好好好,額娘這就去叫人給你拿來好不好?” 吩咐紫蘇,“四阿哥最近不是已經開始吃輔食了?把他的蝦糜蛋羹帶來,瞧他胖乎乎白嫩嫩的,想就能吃!” 心中有了成算,佟佳貴妃待四阿哥更是親熱,宛如親母子一般。 紫蘇看著四阿哥圓溜溜的腦袋,心中也是喜愛的緊。 “阿哥所便有膳房,您且等等,奴婢就去取來?!?/br> 剛出了門口,就見乳母抱了三阿哥胤祉來,他比四阿哥大了半年多,說話已是極利索了。 兩人都還沒斷奶,皆是一身奶膘,就是三阿哥體弱,看著瘦了點。 他咬著自己胖乎乎像個饅頭,還有著rou窩窩的手,“四弟弟呢?” 紫蘇連忙行禮,“見過三阿哥,四阿哥正和貴妃娘娘一道玩兒呢!就在屋子里!” 佟佳貴妃又留了一會兒,喂了四阿哥蛋羹,哄著他睡著,便離開,回了承乾宮。 “今晚皇上歇在景陽宮,明日,等明日,你將皇上請來,也是時候,該有個決斷了?!?/br> ** 富察舜華與康熙坐在熱騰騰的、特制的銅火鍋前面,富察舜華那邊兒是麻辣鍋和骨湯鍋,康熙那邊則是菌湯鍋和菊花鍋子。 兩人各吃各的,也不必人來伺候,豬rou牛rou兔rou切得薄薄的,放進滾湯里,不過十幾息的時間,就熟的透透了。 富察舜華只蘸著麻醬和腐乳,都用得十分歡快。 又下了一把手搟面進去,弄了點青菜,最后吃了個七分飽。 “冬天冷得很,吃一頓鍋子,渾身就都熱乎了,吃得膩了,再夾幾瓣糖醋蒜塞嘴里,特別解膩?!?/br> 她摸摸肚子,就是啊,晚上不能多吃,尤其是火鍋這種高熱量的,簡直是體重殺手。 哪怕都說她還是長身體的年紀,可萬一呢? 康熙看她那意猶未盡的樣子,不由失笑。 兩人挪了地兒,那屋子一股子火鍋味,弄得二人衣裳上都沾了不少的味道。 富察舜華抬眼,看了天色,“皇上,時辰還早,不若您去沐浴一番?膳房那兒,早早就備著熱水呢!” “您去寢宮屏風后沐浴,妾去耳房那頭兒?!?/br> 說罷,還嗅了嗅自己衣服上的味道,在屋子里還不覺得,出來了,味道就大了,就連頭發絲兒上,都是一股子火鍋味。 剛要轉身去耳房,康熙就拉住了她,在她耳邊輕笑道:“去什么耳房,一起洗就好,還省下人力與熱水了?!?/br> 絲絲縷縷的熱氣直打耳垂,令人心癢,可這話,更是叫人心臟砰砰直跳,撩人得很。 聞言,富察舜華瞬間臉色爆紅,捂住臉,抬起頭看著他。 這是,鴛鴦??? 天哪!羞死個人了! 就要往耳房跑,卻被康熙拉住,一路拉拉扯扯,回了寢宮。 等到內室沒了動靜,富察舜華已是在大床上,眉梢眼角俱是風情,以及事后的疲倦。 康熙就側著身看著她,眉眼間盡是饜足,見她嘟著唇,看著極為嬌氣,可是,她的膽氣卻比誰都要大。 心中不由想到,那日地龍翻身時,她下意識拉著自己出逃的舉動。 若換了旁人,別說拉著他往外跑了, 當真不是個表里如一的。 康熙輕點了點她的鼻尖,將人攏在懷里,又命人進來收拾,一刻鐘后,沉沉睡去。 而進來收拾殘局的宮人,看著一地的水,只剩半桶水的浴桶,四散的花瓣,以及鼻尖縈繞著遲遲不曾散去的氣息,個個面色如同熟透的番茄,急急忙忙收拾好,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漾月與柳絮是富察舜華升為靖嬪時,內務府特特送來的宮女,并送人情,暗示這兩人身家清白,富察舜華也就順勢挑了出來。 而今看來,的確是安分麻利。 漾月小聲對著柳絮道:“我去膳房再去提一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