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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不顧的道理。 更何況,下雨天苒苒什么都看不見,這叫他如何放心? - 秦無上山的速度很快。 這些年來,他走過不少山川河谷,這種環境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比較消磨時間的是這霧氣。 秦無每走一段,都要站一會兒來分辨方向,然后再繼續走。 根據力堂弟子唐光的說法,苒苒一行人應當是走的土地廟這條路上的山。 那他也就盡量往這條路上靠,運氣好說不定可以碰到小妻子。 再往上走,霧氣漸濃、雨勢漸大時,地上就出現了不少小水洼。 里面會不斷地探出墨玉色的尖嘴,噴出帶著沙石的水柱,打在秦無身上。 秦無皺了皺眉,心道,這些山中精怪是在阻止他上山? 他沒有用傘做抵擋,而是直接用身法躲避。 根據他的觀察,水洼中精怪的攻擊落在人身上不會造成實質性傷害,最多就是皮rou被砸的痛。 越往上爬,水洼越多,精怪攻擊的水柱也越多。 秦無這下可以確定,精怪們就是阻攔他上山。 不上山,就不會遇到那大妖。 進一步說,精怪在阻止他送命。 秦無抱著這個猜測,并沒有對這些精怪出手。 當然,也不排除這些精怪在損耗他的靈力。 一路上,他靠著飄渺的身法,愣是沒被水柱打到過一下。 要是有內門弟子在這里,定會非常震驚——居然真的有人可以把基礎步法修煉到這地步。 - 土地廟里。 蘇苒之對土地公的話不是沒有任何感觸的。 現在這情況,看似是方沽酒誤會自己是個大能…… 但方沽酒的眼力真的有這么差嗎? 他畢竟是三百年前天問長的掌門,又守護了這座荒山三百年。 毫不夸張地說,就算現在把方沽酒的名字說出去,他都是一位響當當的大人物。 就連蘇苒之自己,都因為方沽酒的話,對她的能力懷疑了那么一秒鐘。 可現實又真真切切的告訴她,她是個戰五渣,她連靈力是什么、怎么吸收、怎么用都不知道。 ——雖然她很想踏入仙途,但現在她還沒開始修仙呢! 蘇苒之把修行先放在一邊,飛快的思考現在的情況。 以方沽酒前輩的脾氣,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主動送她下山。 因為他覺得自己是一位大佬。 當然,蘇苒之要是想出土地廟,方沽酒也不會攔著。 可關鍵是蘇苒之不知道該怎么出去。 畢竟,從外面看這土地廟只有半人高,她現在站在里面,卻感覺這就是一座正常的廟宇。 蘇苒之不了解這是什么神通,想不到破解之法。 況且,現在一出門可能就會把那骨龍吸引過來,還是土地廟比較安全。 - 既然一時半會兒出不去…… 蘇苒之索性閉目仔細端詳著那僅剩下的半塊土地公泥塑的神態變化。 她閉目所見的范圍本就是隨著心念而變大縮小。 此刻心念一動,她就等于貼近觀察這土地公泥塑一樣。 泥塑上細微的裂痕、眼角的紋路,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一看,還真的被蘇苒之看出了一些門道。 之前她只見到土地泥塑‘瞪大眼睛’,像怒目金剛一般。 這會兒,蘇苒之很明顯分辨出這泥塑是單眼皮、小眼睛,看起來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爺爺。 蘇苒之一愣,剛剛泥像瞪眼睛的時候,她分明看到這是雙眼皮的。 她思緒快速運轉,一句句整理自己得知的消息—— “方沽酒前輩三百年前是天問長掌門?!?/br> “根據唐照仙長所言,當初此山上十六戶人家一夜之間消失,是方沽酒前輩過來探查,并且三天除妖六十余只的?!?/br> 這就是說,三百年前,方沽酒前輩并不是此處的土地神。 所以這泥塑土地公不是他。 很可能是上一任被此村百姓供奉的土地公和土地婆! 那么也就能解釋為什么方沽酒一著急說話掉渣、瞪眼睛也掉渣了。 難怪他說自己被困此處三百余年。 原來,他不是受到供奉而應運而生的土地公。 至于最開始那位土地公,蘇苒之想,很可能已經跟他的妻子一起泯滅‘神性’。 蘇苒之記得自己‘上輩子’看過的資料中有寫過,土地神是最小的仙位。 他們一般沒多少法力,也不需要殺雞宰羊來供奉。 只需要供上一把每年最新收成的糧食就行。 還有就是,蓋房的人先來土地這里燒燒香,回去再蓋房子就不容易出問題。 因此,土地公很弱,一旦被大妖吞食,或者全村搬遷,無人供奉,就很容易‘消散神性’。 有些神性消散后,可能直接消散在天地間;有些會重入六道輪回,投胎為人。 蘇苒之想,前一任的土地公婆可能就是被骨龍給吞食、激散了。 后來方沽酒不知為何,代替土地公守在這里。 可問題又來了,此荒山無人耕種、無人建房,按理說沒人供奉才對,為什么方沽酒要說自己被困于此? - 蘇苒之并不知道,自己閉目思考的時候,周身凝成了一層看不見的‘氣’。 把周圍的灰塵和風全然隔絕在外。 方沽酒自然也是看不見這層氣的。 他最開始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斟酌著怎么開口求蘇道友幫助自己擺脫困境。 但他很快發現蘇道友的氣息快要消失在土地廟了。 方沽酒當時一驚。 雖然他沒想過強行留下蘇道友幫助自己,但他也沒想過蘇道友居然可以在不推門、不開窗的條件下直接消失在土地廟。 要知道,他現在是土地公。好說歹說也算一個小仙。 這土地廟是他的地盤。 按理說,不該有人能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直接走的。 除非,修為高出他太多太多。 方沽酒原本不想耗費靈力睜眼,他閉目就可以把掌握整個土地廟。 但此刻,他飛快的睜開眼睛,向蘇苒之站立的地方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蘇苒之依然站在原地,根本沒動。 方沽酒這才發現,蘇道友不是要走,而是她的氣息快要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了。 直到蘇苒之突然開口,方沽酒的目光中還是夾雜著震撼。 只是這種震撼中,多了一些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恭敬。 蘇苒之面對前輩,態度依然恭敬認真,她說:“前輩……” “不、不用,蘇道友叫我方道友就好,我們不以年齡論資歷?!?/br> 蘇苒之有些無奈,就算不以年齡,但您也是天問長的上上一任掌門啊。 她垂了垂眸,想起方沽酒的小暴脾氣,還是改了口。 “之前方道友詢問我什么是‘粗裘糲食地行仙’……” 在方沽酒期待的目光中,蘇苒之說:“此句可是出自?” 沒錯,她想起來了。 這是她在天問府石壁上看到的那句詩。 蘇苒之還沒等來回答,先聽到‘哐當’一聲。 她視野隨聲探去,只看到土地公泥塑少了一大塊—— 下巴掉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