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縮脖子：“沒事兒，我和你一人拎一點兒，省得你再來回跑?！?/br>
賀揚波沒有拒絕，或者說他不太懂得怎么去和劉一航的mama相處。

畢竟是他吧劉一航拐到了這條道上。

他懷著一種隱秘的愧疚心和罪惡感，想當然地將自己釘在了恥辱柱上，阮玉蓮無論說什么，他都只能點頭。

兩個人很快把東西都搬進了房間，阮玉蓮忙進忙出地招呼賀揚波坐下：“小賀先坐一會兒，我去幫你泡杯茶！”

“不……”賀揚波話還沒說出口，阮玉蓮就風風火火地跑去備茶了。

在劉一航家的客廳里，賀揚波有些坐立不安，他帶著好奇地、大量的眼光環視了一圈。

劉一航家是簡單的中式裝修風格，很明顯，客廳里屬于他爸爸的痕跡更明顯一些：各種中式藏品，字畫……看不出劉一航在這個家生活的痕跡。

賀揚波不禁有些失望。

阮玉蓮很快端了一杯茶過來，在賀揚波身邊坐下。

賀揚波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輸了起來，僵直的背脊出賣了他緊張的心情。

“你和小許是朋友吧？”阮玉蓮隨口問道。

賀揚波全身上下的神經都繃緊了，生怕說錯一句話，一字一頓道：“嗯，是朋友，也是同事?！?/br>
“同事？”阮玉蓮驚詫地扭頭看著他：“你是……是小許所里的合伙人？”

賀揚波也大驚：“您……知道我？”

阮玉蓮笑起來，她的臉比劉一航圓一些，看起來富態一些，可是她的眉眼分明和劉一航一模一樣。她用一種像是故人一般的眼神看著賀揚波：“當然知道你啦！你叫賀揚波對吧？”

“一航常常和我說起你?！?/br>
賀揚波的腦袋都快炸了，像一個傻子似的直愣愣地盯著阮玉蓮看。

“一航說他有個特別好的朋友，是他許哥的合伙人?！比钣裆徬袷强醋约覂鹤铀频?，慈愛地看著賀揚波：“說你啊，特別好！你住在大學城附近對吧？一航說，你對他特別好，平時也很照顧他……”

“還說啊，你是林城最厲害的律師?！?/br>
“這孩子啊，以前最崇拜小許了，小許還在檢察院的時候，他還總說他是林城最好的檢察官來著……”

“一航這孩子從小就淘，脾氣特別倔，性子也隨他爹，有那么一點兒傲，他很少在我面前夸誰，也很少崇拜誰，但是啊，每次一回家，一說到你，就跟什么似的……”

“小賀啊，我知道你忙……一航這孩子，怎么說呢……他很懂事，可是有時候實在是太不讓人省心了，平時生活上有什么，他總是報喜不報憂的......這、這次去非洲的事也是……”提起劉一航在非洲發生的事，盡管只是虛驚一場，可阮玉蓮的眼睛還是瞬間就紅了，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

不知為什么，又也許是共情的作用，賀揚波的心臟也有些隱隱作痛，鬼使神差地，他伸出了自己寬厚的大手，輕輕握住了阮玉蓮搭在膝蓋上的手。

阮玉蓮一怔，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賀揚波。

賀揚波有些后悔自己太過沖動，但是此時再撤回手豈不是更加尷尬？于是也只好無言地和阮玉蓮對視。

過了好一會，阮玉蓮吸了吸鼻子，似乎是緩了過來，輕笑了一聲，繼續說到：”小賀……我看得出來一航挺喜歡你的……阿姨能不能麻煩你，平時要是有時間的話，多照顧照顧他？我的意思是，也不用你做什么，就是……就是有時間的話可以多和他聊聊天……這孩子現在長大了，也不像小的時候那樣了……現在心里有事，也不會再和我們大人說了……”

阮玉蓮說，他看得出來，劉一航喜歡自己。

可是，賀揚波知道，阮玉蓮說的喜歡，和他以為的喜歡，不是一個意思。

可他無法拒絕這個幾乎是微不足道的請求，甚至哪怕她不說，他也會這么做。

“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辟R揚波鄭重地承諾到。

何時阮玉蓮不知道賀揚波的承諾并非她所想的那個意思，臉上露出欣慰又滿足地笑。

院里新收了一對心臟缺損的雙胞胎，剛剛足月，病情十分危險復雜，整個醫院只有嚴主任能處理，于是劉一航干脆就在醫院住下了。

等劉一航加完班回到家，已經是賀揚波要回家的前一天了。

正是臘月里最冷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劉一航吊著兩個烏青的眼袋，下巴上的胡子也長出了那么一兩寸。他裹挾著凜冬的寒風，輕手輕腳地鉆進被賀揚波捂得暖乎乎的被窩里。

他全身都是涼涼的，幾乎是一鉆進被窩的瞬間，賀揚波打了一個激靈，往后躲了躲，依舊閉著眼睛，睡得很熟。

因為要回G市過年，手里的工作必須盡快趕完，他也已經好幾個晚上熬到半夜才睡，然后一大早又馬不停蹄地去忙。

前一晚，他同樣忙到很晚，凌晨才睡下，眼下剛睡著沒多久，正是睡得死沉死沉的時候。

劉一航一動不動地在被窩里側躺著，看賀揚波睡著的樣子，直到渾身上下都暖和起來了，他才敢放心大膽地湊上前去挨著賀揚波。

他一手輕輕地搭在賀揚波的腰上，腦袋習慣性地往賀揚波的脖子上蹭。

賀揚波被他蹭得癢癢的，微微皺起了眉，眼角卻是彎彎的，睡夢中，他無意識地說著：“一航……別鬧……”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劉一航就更想和他鬧了。

可是看著賀揚波睡得沉沉的樣子，劉一航始終是不忍心，輕輕在他的鎖骨處舔了一口，小聲道：“放過你了?！?/br>
賀揚波好像聽到了他說話一樣，輕輕“嗯”了一聲，伸出手來，輕輕揉了一把劉一航的腦袋，反手抱住了他。

劉一航以為賀揚波醒了，可是等了很久他也沒有再說話，只是耳邊傳來他沉穩的呼吸聲。

賀揚波醒來，發現自己懷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抱了一直巨型犬。

他腦袋毛茸茸的，不時還撒嬌似的在賀揚波懷里蹭一蹭，好不可愛。

賀揚波的一只手臂被他壓得麻了，又怕抽出手來吵醒了他，只好忍著，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盯著他看。

劉一航的睫毛真長啊。

隨著他的呼吸，輕輕地顫動著。

輕輕掃動在賀揚波的心尖上，賀揚波不由看呆了。

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著，不知是在夢里遇到了什么好事。

賀揚波心里一動，沒忍住，湊上前去親了一口，沒想到，眼前這只小狼狗瞬間變身小狐貍，一口咬住賀揚波的嘴，一邊用力吮吸著，一邊緩緩睜開狡黠的雙眼，似笑非笑地看著賀揚波。

賀揚波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地想躲，可是被劉一航壓得麻麻的手臂完全使不上力，又或者他壓根就沒有真的想躲，沒幾個回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