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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和江望就是這時候進來的。 陸梨眼尖,手一撐就想跳下床:“江望!” 江望蹙起眉:“別動?!?/br> 老王瞅著這倆孩子,心想,江望在meimei面前倒是有哥哥的風范。 他也不打擾兄妹倆說話,溜達著找校醫聊天去了。 陸梨老實地縮回床,視線在江望身上轉悠。小少年的校服上沾了灰,頭發沾著水汽,看起來似乎沒受傷,只是臉色蒼白。 等江望走近,她下意識去牽他的手:“江望?!?/br> 江望注視著陸梨,她什么都沒問,只是用她雙澄澈的眸無聲望著他,眸光里只映著他一個人的身影。這瞬間,他想把所有事都告訴她。 他視線下移,看她涂著藥水的膝蓋,沒碰,只問:“疼不疼?” 陸梨捏緊了他手:“不疼?!?/br> 江望明白她的意思,輕聲道:“我沒事,就是被關在雜物間里?!?/br> 他頓了頓,又道:“是江深和江淺?!?/br> 陸梨悶著臉:“書包呢?” 江望應:“昨天晚上,被他們從窗口丟下去了?!?/br> 陸梨難以用語言形容此刻的心情。于是她只是盯著小少年琉璃珠似的黑眸,緊緊地牽著他的手。 老王見兩人安靜下來,走到江望身邊蹲下,解釋道:“江望,這件事,老師必須要通知你的家長。聯系人是你爸爸mama嗎?” 江望道:“是小叔?!?/br> 老王點頭:“你和meimei乖乖在醫務室,老師晚點來接你們,好不好?” 江望點頭應了。 老王走后,醫務室里便安靜下來。因著有別人,江望沒再繼續說,轉而向校醫詢問,回家之后該怎么處理傷口。 一小時后,江南蔚趕到學校,直奔醫務室。 男人微喘著氣,深棕的風衣上沾滿了水滴,鏡片被雨滴模糊,他顧不上擦,直接摘了眼鏡,疾步走到江望身邊,問:“傷到沒有?” 江望搖頭:“沒有,陸梨摔倒了?!?/br> 江南蔚立即看向陸梨,陸梨有點不好意思,她這么大人了還摔倒,往后縮了縮,小聲道:“小叔,我沒摔疼。是哥哥......” 小丫頭面皮薄,江南蔚沒揪著這事問,只摸摸她的腦袋,溫聲道:“梨梨做的很好,幫助了哥哥?!?/br> 陸梨眨眨眼,抿唇笑了一下。 來的路上,江南蔚已了解清楚情況,他去接了江堯,直接帶著三個小家伙回了家。 下車的時候,江南蔚才熄火,江堯擰著眉頭就開始喊:“爸爸!抱meimei,meimei受傷了。真是,那對雙胞胎也太囂張了?!?/br> 江南蔚瞥他一眼:“江堯,那是你表哥、表姐?!?/br> 江堯輕哼一聲:“欺負江望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欺負我?!?/br> 江南蔚沒和江堯糾纏,下車去后座抱起陸梨,不忘囑咐里面兩個小子:“記得撐傘?!?/br> 陸梨摟著江南蔚的脖子,低聲道:“謝謝小叔?!?/br> 聽語氣,這小丫頭情緒低落。江南蔚輕拍了拍她的背,問道:“梨梨是不是疼?” 陸梨搖頭,在他肩上趴了一會兒,忽然茫然地問:“小叔,他們為什么欺負哥哥?哥哥做錯事了嗎?” 江南蔚頓了頓,道:“是他們做錯了事,和江望沒關系。梨梨,這件事小叔會處理好。以后,學校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br> 陸梨懨懨地應了一聲,隨即趴著不動了。 屋內安靜溫暖。 客廳里只有江堯和陸梨兩人,江南蔚帶江望上樓,兩人不知道說什么去了。江堯巴巴地看著陸梨,又把自己最心愛的玩具遞給她:“meimei,給你玩?!?/br> 陸梨能看出來,江堯很喜歡他的玩具,她擺擺小手:“謝謝哥哥,我不玩?!?/br> 江堯也不介意,又圍著陸梨嘰嘰喳喳起來。 樓下氣氛還算融洽,樓上的就有些僵。 江南蔚重新戴上了眼鏡,隔著鏡片,他注視著面前的小少年,問:“江望,我再問一次,今天下午,你知道江深和江淺要做什么嗎?” 江望和面前嚴肅的男人對視幾秒,承認:“我知道?!?/br> 聞言,江南蔚揉了揉眉心,輕輕地嘆了口氣。 江望繼續道:“昨晚,他們來我房間,撕了我的作業,扔了我的書包。小叔,你不住家里,奶奶不喜歡我,家里沒人幫我?!?/br> 江南蔚沉默片刻,道:“江望,你爸爸會回來的?!?/br> 江望垂著眸,低聲應:“或許吧?!?/br> 江南蔚問:“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小叔,你可以不告訴奶奶嗎?”江望微仰著臉,認真道,“我不會一直被欺負的,我只是......只是想等爸爸回來?!?/br> 江南蔚怔住,他為的就是這個? 這瞬間,江南蔚心底忽然涌上一股怒意。同樣是江家的孩子,江深、江淺要什么有什么,在哪兒都稱霸王;江堯從小被愛澆灌著長大。 江望呢,他什么都沒有。 這些能留住江北心嗎,江南蔚不知道。 ...... 晚飯后,江南蔚送江望和陸梨回了西區。 臨走前囑咐江望:“這兩天安心在這兒,老太太那兒我去說,照顧好meimei?!?/br> 此時已是四月,按理說,江望和陸梨早該分開睡了,但兩人都像忘了這件事似的。入夜后,江望給陸梨上完藥,扶著她上了床。 陸梨小聲叭叭:“真的不疼,能自己走路?!?/br> 江望看她一眼:“我去洗澡,想下床先忍著?!?/br> 陸梨:“......” 江望走后,陸梨面上輕松的神色漸漸褪去。 墻面上覆著青灰色的斑紋,她怔怔地看著這些逐漸暈開的紋路,仿佛看到了自己,往前十七年逐漸碎裂的人生。宋明月生性忍耐,于是也教她忍耐。 忍耐到了最后,卻是這樣的結果。 江望呢? 陸梨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解釋這樣的事,但她要教他忍耐嗎? 江望洗完澡,搬著小盆去了陽臺。下了兩天的雨總算停了,只慢一拍的雨滴還稀稀拉拉地往下落,落地前還不忘卷走路燈垂落下的光。 這里破敗、老舊,卻讓江望覺得自己活著。 擰干水、展開撐平、掛上竹竿。江望關了燈,回房。 房間內亮著一盞小臺燈。 陸梨縮在角落里,背對著他,也不知道睡著沒有。 江望下意識放輕動作,熄滅臺燈,鉆進了柔軟的被子里。他陷在如羽毛般軟和的枕頭上,沉沉吐出一口氣,今晚能睡個好覺。 江望呼吸漸沉,就在他即將睡著的時候,邊上的人忽然動了。 陸梨湊到江望身邊,晶亮的眸在暗中也顯眼,她略帶興奮地喊:“江望!” 江望:“......” 他勉強睜開眼,問:“干什么?” 朦朧的視線中,江望瞥見她亮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