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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不確定因素。 “你很緊張嗎?”同樣坐在車后座的陳頁安慰她,“別擔心,我會照顧好你的?!?/br> 甄杳勉強笑了笑,只能去期待這次講座的內容。這位教授她以前就了解過,是在設計領域非常出色的人物,這也是她這次答應陳頁一起來的理由。 她不太舍得放棄這個機會。 講座地點在市中心某間酒店,司機提前二十分鐘將兩人送到。 一輛價值高昂的豪車停在酒店前引得過路人紛紛駐足側目,陳頁下車時裝作平靜地環顧四周,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下竊喜不已。 “徐先生也要一起嗎?”轉身看到一同下車的徐承時他微微一愣。 徐承略一頷首,“這是宋總的安排。陳老師不用擔心,我這里準備好了入場券?!?/br> “……那就好?!?/br> “小姐,”徐承轉而朝向甄杳,態度和神情一瞬間恭敬了許多,“宋總特意交代過,結束后會安排您去后臺見威廉教授?!?/br> 甄杳一臉驚喜,“真的嗎?” “是的,到時候我會陪您一起去?!?/br> 兩人面對面說著話,沒人留意到一旁青年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扭曲和不平。 三個人出示入場券后進入會場,徐承提出和別人交換座位未果,只能坐在甄杳和陳頁的前面兩排。 甄杳有些煎熬。 剛才一路拄著盲杖進來的時候,她仿佛能感受到周圍人包含著各種意味的視線,甚至還聽見身后某個陌生人一驚一乍道:“盲人也來?她又看不見屏幕上的字,沒有中文提示,全是專業術語的英文她聽得明白嗎?” 成人禮時那些賓客不敢靠近她議論這些,但是不認識她的人只會無所顧忌。 她心口像壓了一顆沉沉的石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些日子以來被她有意無意忘記的事,現在統統都回到了腦海中,讓她前半場都無心聽那些她原本很想聽的演講內容。 直到耳邊忽然有什么東西靠近。 “你聽得不專心哦?!标愴摳蕉吐曊f著悄悄話,陌生的吐息近在咫尺。 甄杳一個哆嗦差點彈開,強忍著才克制了下意識的動作。她不動聲色地避開一點,“我,我在聽?!?/br> “杳杳,”陳頁卻沒停止,還自顧自換了稱呼,“其實……我今天是有話想對你說,等會兒我們避開徐先生單獨待一會兒,好不好?” “先聽完這場講座吧?!彼滢o。 突然,陳頁握住了她的右手,他手心都是冷冰冰的薄汗。 甄杳懵了,難以抑制的厭惡和驚慌一齊涌了上來,讓她只會像木偶一樣僵坐在原地,手臂上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也許是她沒來得及反應的這兩秒空隙給了陳頁什么錯誤暗示,他由一開始的試探變得篤定,等她終于害怕地往回縮手時他沒有松開。 她該怎么做?能怎么做? 臺上教授還在投入地演講,周圍只有紙張翻動聲和眾人時不時響起的會意笑聲,沒有人注意到這里發生了什么。 “你……”甄杳用力往回抽手,語氣里不自覺地多了點祈求的意味,“陳老師,你不要這樣?!?/br> 陳頁看著少女布滿膽怯的側臉,一時間得意地笑了笑,只以為她是害羞。 “那你先答應我,一會留下來一會兒?!?/br> “……好?!闭玷媒┯驳攸c頭。 又一陣觀眾的笑聲與掌聲里,陳頁終于松開了她。 演講中途會有五分鐘的休息時間,甄杳一直在等這五分鐘的到來,可是卻度秒如年,坐立難安。 中場休息的時候徐總助應該會來找她說話,到時候她就借口不舒服提出要回家。 然而實際情況卻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中場休息時陳頁起身去衛生間,徐承卻遲遲沒有出現。 她坐在原地等得格外焦急,低聲議論和談笑的人們仿佛和她處于兩個世界。 五分鐘很短,一旦錯過她就要再忍受陳頁整整一個小時,可是她一秒鐘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每一秒她都在擔心陳頁會回來重新坐下,最后終于忍無可忍地開口試圖喊徐承,“徐——徐叔叔?!?/br> 周圍幾個人陡然安靜下來,甄杳驀地攥緊手,又想到了剛進會場時察覺到的那些注視和議論。 “誒,這是不是剛才那個拄盲杖的……” 后排人的議論刺入耳膜,甄杳猛地站起身,像捏著救命稻草那樣握緊折疊著的盲杖,低頭摸索著前排的椅背試圖走出去。 她整個身子都緊緊貼著前排的座椅,試圖裝成一個視力正常的人,可是卻幾次三番地踩到沿路座位上人的腳。 “對不起對不起,抱歉……” “會不會看路???” “誒,你故意的吧?我腳擱那兒你看不見?” “……你看她眼睛,好像真的是個瞎子???” 甄杳眼眶發脹,到最后一句道歉都說不出了,只知道死死埋著頭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走到橫排座椅盡頭時,她重重地撞到了過路的人,在對方的怒罵里跌坐在地,手臂撞到了門框似的東西。 “這小姑娘干什么呢?看著挺光鮮的,怎么舉止這么奇怪……” 甄杳盡可能快地爬起來,扶著門框踏出去后抖著手展開盲杖,摸索著走廊墻壁笨拙地往前走。 忽然,她聽見熟悉的青年嗓音隱隱約約地傳來。 “……我那筆錢快還不上了,現在不動手不行啊。但那小丫頭肯定對我有意思,我剛才還握她手了?!鼻嗄瓴粦押靡獾匦α藥茁?,和以前溫和禮貌的言談有天壤之別,“待會兒我把人拉住,告白之后親一親抱一抱泡到手,過段日子再找機會生米煮成熟飯,還怕以后沒錢嗎?” 他似乎是在打電話,因為沒人回應他,但接著他又說道:“這種只會享受特權的有錢人,如果我是他們,我能活得比他們更有價值?!?/br> 甄杳僵硬地后退幾步,本能地朝著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中途好幾次差點摔倒。 那是……陳頁?! 如果不是聲音她能夠百分百肯定是他,她是怎么也沒辦法相信的。再一聯想到剛才發生的事,她只覺得反胃。 現在她只想立刻離開這里,避免一切再和他碰面的機會,也避開一切人群。 她后悔了,她就不該自以為能處理好,莽撞地就答應了陳頁的邀請,更不該不自量力覺得能照顧好自己。 她是個盲人,不僅看不見,還要拄著一根盲杖大張旗鼓地告訴別人自己是個瞎子。 眼眶又酸又澀,甄杳死死咬著唇,不停地努力深呼吸。 她磕磕碰碰地走了好一會兒,停在某個像是拐角的地方時手忙腳亂地在包里翻找手機,可是翻來覆去卻都沒找到手機的影子。 正茫然無措的時候,身邊忽然響起一道女聲:“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