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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下握拳。 無論是歸墟仙宗,或是姬沉,都比她認知中復雜太多。 姬沉看著少女單薄的脊背猛地一僵,像是面對危機的小兔子,只留下發髻上簪子的墜子因慣性輕輕晃動。 他閑閑地撥了一下她頭上的小墜子,惹得女郎晃了晃頭,將腦袋移開他的手邊。 似乎有些小脾氣。 姬沉懶洋洋看了一眼霓玉和長霄,又低頭對凌酒酒傳音道:“你若想知道,我言無不盡?!?/br> 凌酒酒眼前一亮,才要細問,便聽隱匿訣外長霄重重冷哼一聲,鼻孔出的氣恨不得將一片靈草吹翻,道:“當年是淵冥為老不尊,欺騙你的感情,他無恥!你做什么往自己身上攬!” 凌酒酒:? 這就很意外了。 她已經在顱內進行了推演了和,結果竟然是魔尊淵冥出賣了霓玉師尊的愛嗎? 凌酒酒倏而回頭,大大的眼睛大大的困惑。 她指了指隱匿訣外的兩人,傳音道:“啊這啊這啊這?” 盡管長霄和霓玉之間似有悲傷在唱歌,但姬沉不合時宜地被凌酒酒的樣子逗笑,傳音道:“稍后講給你?!?/br> 凌酒酒將信將疑,回身見到霓玉師尊挺拔的白色身影一抖,她說起往事,眼中仍有盈盈淚光:“佛曰不可說,說多都是錯,那些年錯誤的愛情,終究是我錯付!” 長霄看著霓玉要哭,登時眉毛升天,他像個螞蚱般原地起跳,抓耳撓腮,不知所措,半響才想起從袖中那出一塊帕子,后仰著身子,伸出試探的小手遞給霓玉。 霓玉看了弱小、無助、母胎單身的長霄一眼,破涕為笑,道:“師兄,我問你一事,你會對我說實話嗎?” 長霄哪敢說“不”,也不問什么問題,切菜似地點頭。 “淵冥的劫身,出世了嗎?”霓玉攥著帕子,平靜地問。 她清冷的一句話帶來話題的徹底轉折,若巨石投入深谷,雖然耳邊未有重響,然平和的表面下,早已暗潮洶涌。 聞言,長霄收斂表情,站直了身子。 他眼中沉沉,若是新入門的小修士,恐怕不敢直視。 就這樣端詳霓玉片刻,長霄知道她作為曾經隨著玄蒼師尊在仙魔大戰中抗擊魔族,又執掌掩月峰多年的高階修士,再怎么放不下過去,也不會耽于兒女情長。 魔族的事情瞞不住她。 長霄錯開眼,背著手踢草,冷哼一聲,道:“昊元師弟告訴你的?” 他也沒指望霓玉正面回答,“嘖”了一聲,罵罵咧咧幾句“昊元師弟從小就知道順著你”之類,終于切入正題,道:“斂月谷發現落語情毒后,我同昊元師弟徹查了歸墟仙宗,除卻那個身中魔核的弟子,亦發現了魔偶,是有傀儡說淵冥劫身降世?!?/br> 凌酒酒只覺震驚他媽給震驚開門,震驚到家了。 她根本不知道魔偶的事,更加沒有聽說過魔尊淵冥劫身出現的消息。 如果歸墟仙宗的魔偶和魔核與淵冥劫身有關,那么琉璃城的魔核還有屠城之火,也有魔尊的劫身在背后cao縱嗎? 但琉璃城除了特別有錢,再無特殊之處,魔尊為什么非要屠盡全城? 這跟柳憐緋是“指定受益人”會有什么關系? 凌酒酒深吸一口氣。 眼下這些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劫身的身份。 而隱匿訣外,霓玉將玉笛豎在背后,目色清冷,不急不緩,道:“劫身是誰?” 凌酒酒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卻見長霄搖搖頭,道:“并無線索?!?/br> 霓玉抬頭望向云霧繚繞中的歸墟主峰。 巋然不動的巍峨高山和身歸天地的玄蒼仙尊鎮壓著魔尊淵冥,這是歸墟仙宗和天下修真者最大的底氣。 她道:“師兄,有智慧的人不盲從,不盲信。淵冥有劫身的風言風語傳了幾千年,這次會是真的嗎?” 長霄也隨她望去,眼神中帶著決絕與堅毅,與她比肩而站,斬釘截鐵,道:“雖還未查出是誰,但淵冥的劫身,的確出現了?!?/br> 簡單幾句話,令霓玉身形一頓,更是令凌酒酒心跳猛滯。 如在數九寒天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凌酒酒瞬間手腳冰涼。 所謂劫身,是大乘以上修士心結所化,心結越深,劫身越強。 大部分劫身脫離本體后就會產生獨立人格,活過一世,劫身身消道隕后,其記憶則會回到本體中。 如果本體意外身亡,因劫身攜帶本體一縷魂魄之氣,某些信念強大的修士則會借劫身復蘇。 人修、魔修和妖修都是如此。 所以,魔尊淵冥劫身降世,就意味著這位魔域上修為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大能即將復活。 而修真者這一方,唯一能與之抗衡的玄蒼仙尊,已經以身殉道。 其實,即便淵冥魔尊當真重現世間,也輪不到凌酒酒一個筑基修士cao心。 但是覆巢之下無完卵,再加上魔族與琉璃城屠城之火的潛在的微妙聯系,魔尊借劫身現世之事就顯得與她息息相關。 凌酒酒有些瑟瑟地后退幾步。 姬沉看著凌酒酒瘦削的脊背雖然挺拔如一棵小樹,但環抱的雙手和下意識向他的方向蜷縮的動作卻暴露了她的不安。 姬沉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肩膀,少女的肩膀小巧瘦削,似是握得輕了,就要從手中溜走,握得重了,又會把她揉碎。 他傳音道:“怎么了?不用怕?!?/br> 凌酒酒回頭認真地看向姬沉,她清澈的聲線帶著倔強,如一滴執著于穿石的流水,道:“師兄,你可以告訴我霓玉師尊和淵冥的事情,還有魔核魔偶的事情嗎?” 凌酒酒知道姬沉不告訴她這些事是想保護她。 如果她只是一個人,倒是覺得這樣跟著姬沉咸魚就不錯。 但凌酒酒身后有整個琉璃城的城眾。 姬沉對她很好,她能力有限,也不得不向他求助,雖然她悄悄地給姬沉準備了很多很多還沒送出的禮物,但她還是覺得慚愧。 凌酒酒不想利用姬沉的好,得寸進尺地將自己的責任完全推諉給他。 姬沉是個稱職的師兄,可是她不認為兩人的情分足夠讓姬沉一直保護琉璃城。 所以,與其粉飾太平,行走在迷霧中,她寧可直面險惡的現實,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 姬沉看著凌酒酒,她像是著急蛻變的小蝴蝶,用稚嫩脆弱的翅膀支撐自己的世界,眼神執著而急切。 他輕輕嘆口氣,道:“回我洞府說?!?/br> 姬沉劍指一并,引出劍訣,將凌酒酒帶上黑劍,頂著隱匿訣回到天闕峰的洞府。 掩月峰與天闕峰相鄰,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兩人便來到扶桑樹下。 凌酒酒緊張地握著劍,仰頭看著姬沉。 他知道凌酒酒特意問起霓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