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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用力,免得傷口崩裂?!?/br>周辰點頭。莊南嘴角勾起,帶了些吊兒郎當的語氣:“哎喲,阿辰,你不要這么緊張了,看你那小臉兒白的……哎喲!”話沒說完就被莊文在腦門上敲了一下。莊文怒目而視:“從哪兒學來的調調?再說削你!”莊南:……大哥,你這又是和誰學的…………包扎完傷口,莊南也喝了藥,將藥碗放在案頭上,笑道:“好了,你們該忙什么忙什么去吧,別在這兒守著我了。對了,也不要和祖父說,更不要和爹娘二哥說?!?/br>莊文哼道:“我是你大哥,為什么要聽你吩咐。等你好點我再和你算賬!”說完拉著周辰推門而去。莊南看著被莊文隨手關上的房門,呆愣了一會兒,臉上的笑慢慢散去,揮了揮手對站在床邊的小廝東柯道:“你也出去吧,我歇一會兒?!?/br>東柯也出去了,聽動靜并沒走遠,而是守在了門邊。莊南慢慢倚在床頭上,這一簡單的動作,左腿上的傷口就嘶拉拉一陣疼痛,忍著痛調整了下姿勢,他輕輕敲著被面,想起早上發生的事,眼中顯出一道凌厲來。因為昨晚睡得早,莊南起了個大早,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雕梁畫棟的格局,聽著樓下吳儂軟語的說笑聲,思緒漸漸飄遠了。宵香院的清晨和衛國公府的清晨有什么不同呢?都是有聲有色的生活,他在這世間,渺小而又匆忙。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取自古詩十九首)。正思量間,房門被敲響了。門口的余書林邊敲門邊詢問道:“小南,可起床了?”莊南回過神,忙答應了一聲坐起身來,這一坐才發覺渾身酸痛,像是散架了一般。余書林聽他答應了就推門進來了,一打眼看見莊南坐在床邊齜牙咧嘴的,頓時笑了:“平日里不活動,猛地一訓練受不住了吧?!边呎f邊上前來給他捏肩膀。余書林是練武的行家了,松筋骨的手法自然嫻熟,在他捏捏敲敲一陣后,莊南覺得果真沒那么疼了。他示意余書林停手坐下,起身穿外衣,邊穿邊道:“今天要做什么,和昨天一樣?”余書林搖頭:“昨天是下午做的訓練,以后那些動作你就固定在那個時辰做,因為每次訓練能保持十二個時辰的身體活力,這樣循環往復,才能事倍功半。上午,咱們去騎馬?!?/br>莊南聽得出神,再一次感嘆真是人不可貌相,誰能想象得到紈绔少年余書林會有這般正經嚴肅的時刻。二人收拾好,簡單用了些早飯,就一起下樓來。途徑大堂時,莊南隨意地一瞥,突然看見個眼熟的人。他停住腳步,扯了下余書林的衣袖,示意他去看。余書林顯然也記得那人,便道:“你想做什么?”莊南有些猶豫,但還是道:“提醒他一句,興許能救人一命?!?/br>余書林點頭:“隨你?!?/br>二人一起走向那人,那是個青年男子,衣著粗陋,可以看到靠外側的一只鞋子磨破了一邊,露出半個小腳趾來。走進細看,那人一張方臉,直眉圓眼,嘴唇很厚,有些皸裂起皮。此時一臉郁色,正垂頭喝酒。莊南在距離他兩三步之處停了下來,拱了拱手,道:“不知兄臺尊姓大名?”那人不耐煩地瞥了一眼,頓時一驚,他沒料到會是莊南。忙起身回禮,起得急了,帶的桌子晃了晃,眼見一只瓷酒瓶就要傾斜掉在地上,被余書林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那人也顧不上酒瓶,手足無措地又是想拱手又是想磕頭,最后半跪不跪地拱手行了一禮,結結巴巴道:“回莊三少爺話,小人姓何,名叫何大牛?!?/br>莊南點頭,伸手扶起他,道:“冒昧打擾了,有句話雖知不當講,但是不講的話,在下將會寢食難安?!?/br>何大牛疑惑地看向莊南,莊南這話說得文縐縐的,何大牛一時沒有繞清楚。余書林倚在身后的桌子上,斜歪著身子,臉上滿是不在意的輕浮表情,他剔了剔牙,道:“你就直截了當地說?!?/br>何大牛這才看清那是余書林,正要行禮卻見余書林擺擺手走開了。他只得訕訕地收回手,看向莊南。莊南笑道:“余兄就是這個性子,你莫見怪。我昨天見你競拍,出價一千零一兩,恕我冒昧,不知這錢是否是借了高利貸?”這話一出,何大牛的臉先白后紅,最后又是一白。他不知道莊南是如何得知的,又為何對自己說這話,心中翻涌過各種情緒:擔心、吃驚、自卑、憤恨……使得臉上的表情極為復雜。莊南并不知道這人眨眼間想到了什么,繼續道:“我多事勸何大哥一句,莫要借高利債,那是傾家蕩產之禍?!?/br>何大牛只是呆愣愣的,莊南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說的太直白,想要彌補又不知如何做,最后只是尷尬地笑笑,拱拱手走了。走出宵香院,牽了馬匹,余書林突然道:“以后莫要如此了。我觀那人面色不對,估計聽不進去。興許還會嫌你多事記恨上你?!?/br>莊南失笑:“這不可能吧,我又沒有壞心?!彼娪鄷忠荒槻毁澩?,只得道:“我不過是想對得起自己的良心?!?/br>☆、秋光情滋味余書林沒再說話了,只是拍了拍莊南的肩頭。二人翻身上馬,一路出了京城,到了附近跑馬的莊子。那莊子是余書林名下的,周圍都是農田,后院有個并不算大的跑馬場。連跑了三圈,二人都覺得越跑越憋屈,似是被這圍欄給擋住了天地一般,滿是不盡興。余書林下了馬,整理了一下馬鞍,對策馬過來的莊南道:“小南,咱們出去跑跑吧,莊子里畢竟不過癮?!?/br>莊南點頭:“也好。那帶上弓箭,打點兒野物回來加餐?!?/br>余書林撫掌稱贊。二人背上弓箭,策馬出了莊子,向山林而去。此時正是夏末,極目望去,林子里一片深綠,是那種成熟的綠色,樟樹、紫檀、馬尾松、柚木等,個個挺拔,在林間小徑兩側矗立著,一眼望不見盡頭,很是壯觀。樹上不時竄過松鼠、飛過貓頭鷹、還有“篤篤篤”盡職盡責的啄木鳥等,密密叢叢的樹林灌木中,不時有小鹿、野兔等動物穿梭而過。余書林搭弓射箭,多是射遠處的,很快就射到了七八只野兔、小鹿,其中還有一只半大的野豬。莊南雖不會武功,但是射箭的準頭還算不錯,再說他多是射近處的,不一會兒也射到了四五只獐子和山雞。兩人一邊說笑一邊打獵,利箭“嗖嗖嗖”射出,像是將心頭多日里的郁結也射開了去,眉目間愁意盡散,心中也難得舒爽。走到一處嶙峋山石附近時,余書林發現了一只全身雪白的白狐,眼睛頓時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