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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破水面,發出弘大的聲響,緊接著,四周的景色開始緩緩移動。 “公子,你怎么能讓她與你同住一間屋呢?”婉歌道。 姬存章聲音和煦:“柳月兒去船艙住有肖楚照應著,人多嘈雜也就還好,但小云若是去住了船艙,我喝茶倒水不方便?!?/br> 婉歌一時語結,船行處,江風清涼,卻割得她的臉一陣火辣辣的疼。 * 云緗緗抱來被褥時,姬存章與婉歌已進各自房間安頓去了。她走進房間,姬存章正站在窗前望著江景,沿街的繁華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人煙稀少的平原或山林。 云緗緗尋了房間的一角將被褥鋪好,便走到他身后,也望向外頭,卻發現春日的新綠早已被時光浸染成一派繁茂,不論是江岸邊,亦或是遠處起伏的山脈,都披了厚厚的一層綠意,初夏來臨。 想一想,她已經不止活了一個月了。她微微笑起來,雖然這段時間多次面臨死亡,但仍舊是避過了,不是么? 所以,贏得他的心,她也可以做到的,對吧!她在心頭反問自己。 收回遠眺的目光,瞥向立在窗前的姬存章,就好似看見了好大一塊糯米糕,白白的,糯糯的,吃起來應該特別香軟甜膩。 打住,怎么又是吃的…… 正在她出神之際,姬存章轉過身來,見她一雙炯炯的目光,好似盛了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江水,微微一笑,道:“你為何又這么看著我?” 云緗緗回神,有些窘:“公子!” “這眼神,讓我想起那一夜?!?/br> 她惑然:“哪一夜?” 他正要開口,卻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忙轉了話鋒:“對了,你去一樓打壺水來,給我泡壺茶?!?/br> 她悻悻然,只得擰著茶壺出了去??蛇呑邊s邊在想,到底是哪一夜? 等他到得一樓船上的庖廚時,一邊向船上的庖丁要開水,一邊還在想,都有些入神。 到底公子說的是哪一夜? 等庖丁為她的壺裝好了水,她端起正走出庖廚,卻在門口差點與一個人撞上。 一個男子,一身玄色衣衫,衣衫上繡著些鳥雀紫薇花的圖案,底色雖沉郁,可那上面的花飾倒是跳脫鮮妍。 她抬頭,對上那男子的臉,卻悠地一驚。 “是你?” 那男子忙將她拉到一邊的欄桿旁,手中折扇“咵”一聲打開,笑道:“姑娘好,再下陸紫薇,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你?”云緗緗伸手指著他,這家伙不是那只某神么?怎么搖身一變,成了個正經公子哥兒了?我呸,說正經都是抬舉他了,這打扮,倒像是個花花公子。 陸紫薇向她使了個“你懂的”的眼神,又道:“在下可真是唐突了,一見面就問姑娘名諱,實在是在下的不是,還請姑娘見諒?!闭f著,深深一揖。 他接著說:“只因姑娘你長得實在太像我那青梅竹馬的表妹,是以失言,實在慚愧?!?/br> 云緗緗自他那別有深意的眼神里體悟出了些道理,便也一笑:“這位公子愛妹心竊,倒也無妨,只是公子擋了我去路,還請讓一讓?!?/br> 陸紫薇卻仍舊厚著臉皮杵在那里,一動不動,瀟灑地搖著折扇,道:“姑娘若不肯留下芳名,在下必定寢食難安?!?/br> 云緗緗白他一眼:“云緗緗?!闭娌恢@家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過既然他出現了,她勢必會逮著他問一問那合歡夢以及巫青葉的事。 于是,她低聲道:“你別裝了,我問你,上次那合歡夢是怎么回事?” 陸紫薇搖搖頭,惋惜一嘆,湊近她,壓聲道:“也是可惜我一番心意了?!?/br> “你到底是何目的,非要幫我幫到那種地步?” “幫你就是在幫我自己?!闭f著,他深深一笑,扇子一收,“既然上了同一條船,我們后會有期呀,緗緗姑娘?!闭f完,竟還給她眨了個眼放了個電,這才走了。 云緗緗望著他的背影,思緒不定。 正待他出神之際,頭頂飄來公子的聲音:“小云?” 她抬頭一看,見公子正倚著二樓的欄桿看著她,她忙扯出個爛漫的笑:“公子,這就上來了?!?/br> 她端起茶壺上得二樓進得房間,姬存章便坐在桌旁,看著她將茶葉放入壺中,蓋上蓋晃了兩下,漫不經心問道:“方才和你說話那男子,是何人?” “???”她心里一咯噔,公子是聽見什么了?“不認識的,他攔下我,非說我像他表妹?!?/br> “嗯,看著像個紈绔潑皮,這幾日在船上,若他還來找你麻煩,你來告訴我?!?/br> 云緗緗心頭一暖,看向他的眼神也微微泛起溫和的光,臉上下意識浮出個笑來,似這初夏新開的一朵純白槐花,清麗香甜。 他見她那樣看自己,也是頗為喜樂滿足。不過,他覺得那個人的氣息……莫名熟悉,很像在小云夢里遇到的那個男子。 * 行了一天的船,天漸次黑下。初夏的江夜,晚風習習,冰冰涼涼。云緗緗不想一直悶在房里,便向公子說了一聲,披了件淺紫色的披風,出得房間,立在走廊上扶著欄桿看夜景。 晚上并不駛船,而是泊在一處沿江的碼頭,有船夫或船客會趁此機會到岸上去走一遭,也算是飯后散步了。 這是一處相對繁華的碼頭,就在離岸不遠處,便有一坐小鎮,燈火通明的,看上去也頗熱鬧,船上的人若是缺短什么,也就散著步去買了。 云緗緗看著看著,倒也有些心動,悶在船上一天,她頭一次坐這么久的船,都有些暈船了,夜飯也沒吃多少,若是能上岸去吃個夜宵該多好。 她回頭從窗戶看進房間,她家公子正秉燭夜讀呢,也不知看的什么書,似乎很投入。 她上輩子一直想不通,怎么會有人喜歡看書呢?她一個學渣,真是鬧不懂學霸的內心世界。 她若是喊他一道下船,他八成不會去吧,畢竟下船后人多雜亂,不乏有許多女子出沒。 她微微嘆氣,便百無聊賴地在走廊上緩緩踱步。 可忽然,一團毛茸茸黑漆漆的東西撞到了她的腳邊,唬了她好大一跳。借著走廊上并不算亮堂的燈籠光一看,竟是只兔子,會心一笑。 她向來比較喜歡阿貓阿狗阿兔這類動物,覺得他們很是激萌,每每見到,不管是誰的,都會伸手挼兩下,這自己送上門的兔子,她怎么能放過呢,便蹲下身去,捉起兔子的兩只前腿,笑道:“小可愛,你也是出來散步的么?” “是呀,小可愛?!?/br> 這個聲音……她愣了愣,四下張望一番,卻不見能與這聲音相匹配的人。這樣的聲音,像是一個青少年的聲音,成熟不足,青澀有余。 她下意識抱起小黑兔,站起身,又巡望一轉終是無果后,便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