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應旸早就牢牢圈著他的腰，像系了根搭扣鎖死的安全帶，饒是他如何掙扎也解脫不開：“要喜歡才能給你啊，不然有個詞兒是怎么說的來著，哦對，師出無名。我是個講道理的人，不能那樣?！?/br>
程默心說你渾身上下究竟哪塊兒是講道理的?？範幰环瑹o果，憋得他破罐子破摔：“喜歡！喜歡行了吧？！我自個兒都有，要不喜歡早跟蛋蛋似的切了，還留它在那兒礙眼??？！”

……

程默快被應旸說哭了：“你好煩……”

應旸過足了癮，終于笑開，似是而非地抱怨一句：“哎，真沒良心，哄人的時候就是親親老公，哄到手以后就說人家煩?！?/br>
你不也一樣！鬧脾氣的時候那——么高冷，現在？像哈士奇。

程默決定不搭理他，整理好表情，板著臉拍拍他的腿：“起來了?！?/br>
應旸總歸是玩夠了，沒有異議，把水放掉，沖去彼此身上的泡泡，抱著程默擦身穿衣服。

坦然自若地裸身滿屋走，從衣柜里找出睡衣，回來的時候應旸明顯有些失望：“你沒帶那幾條粉色的過來啊?！?/br>
“……是你讓我別帶那么多東西的?！?/br>
“噢，沒事，我給你買?！闭f著，卡著內褲的褲頭蹲在程默面前。

程默吃驚不?。骸拔?、我自己來?！?/br>
應旸置若罔聞，反倒催促：“趕緊的?！?/br>
無奈之下，程默只得扶著他的肩抬腳踩了進去，心里嘀嘀咕咕念他：穿個衣服都不讓人安生，真是撩人精！

被應旸伺候著穿好衣服，程默不甘示弱，非也給他代勞不可。應旸樂享其成，誰知程默卻抱著別的心思。

只見他拿起T恤往應旸頭上一套，默念——

收！

應旸頭發很短，基本擦兩下就干。

程默卻不，細碎的發梢蓋過耳尖，額前的劉海也礙事地擋住眼簾，應旸幫他把碎發吹到腦后，讓它們服服帖帖地待著：“明天去理個發吧?！?/br>
“嗯?！背棠缬写蛩?，但都因為這樣或那樣的瑣事擱置下來，現在終于能抽出時間打理一下了。

吹完頭發，應旸放好吹風機，慣性往程默身上嗅了嗅：“順便把沐浴露也換了，換回你平時用慣的那個?！?/br>
“??？”

程默臉上寫滿疑惑，應旸摟著他往外走：“現在這個不好聞，還是牛奶味適合你?！?/br>
“還剩那么多呢，別浪費?！背棠傲粢膺^，應旸家的洗浴用品估計全是在樓下超市買的，進口牌子，一瓶怕也要百來塊。而他那個只是打折的時候隨手揀的，十幾塊錢一大桶，他都不敢用多，怕干脫皮。

應旸倒大方：“沒事，拿來刷浴缸?！?/br>
程默噎了一下，故意說：“原來那個太干了，我用著都不舒服，現在這個就挺好，檸檬味，清爽，夏天用正合適?！?/br>
“不合適，我聞著不舒服?！?/br>
“哎，你是不是存心不讓我用好東西??？”

看出他偷偷打著的小算盤，應旸把他拉到床上，退了一步：“好吧，既然你喜歡，那就買回這個牌子的牛奶味?！?/br>
“……”

勤儉持家失敗，程默沮喪地撲進被子里，不想挨著他，怕被他帶壞。

應旸笑著支在他身后：“今晚不喝牛奶了？”

程默撥開他的手，聲音悶悶地從被子里傳出來：“沒買?！?/br>
好像真是。應旸問：“怎么不買，忘了？”

“貴，而且全是外國的，味道太淡?！?/br>
“你喜歡喝膻的？”

程默斜眼睨他：“就不能換個說法?！?/br>
搞得好像他多重口似的。

“那……濃？”

程默起初還沒多想，但應旸的表情實在玩味，饒是他思想再純潔都不禁被沾染黃了。最好的回應就是不予理會，程默當即收回目光，繼續悶在松軟的被子里裝鴕鳥。

應旸特沒眼力地摳他腰窩，賊心不死：“‘牛奶’我也有，膻不膻不知道，濃是肯定的?！?/br>
程默惱他沒完沒了：“那你去弄來呀，要滿滿一大杯，不夠就別提了?！?/br>
應旸的字典里從來沒有知難而退這幾個大字：“找不到杯子，拿別的來接行不，保證滿出來?！边呎f還邊意有所指地……非把人撩撥得臉紅心跳不可。

“不行，沒有杯子就不喝了，明天再說?！睉獣D的動作并不情-色，程默權當他在給自己按摩，沒再制止，片刻后甚至趴得更舒服些，閉著眼哼哼唧唧。

應旸看得好笑，沒再糾結牛奶的話題，只殷勤地問：“先森，辦卡么？”

“怎么收費啊?！?/br>
“咱們這里有月度會員、季度會員、年度會員和終身會員，請問您要哪種？”

程默想了想：“終身?！?/br>
應旸眼神一暗：“終身制可不便宜，起碼要六位數噢?！?/br>
“可以?！背棠嶂X袋看他，“反正Tony老師說過要給我倒貼的，就是不知道還作不作數?！?/br>
“作數?！闭f完，應旸話鋒一轉，“不過Tony老師不做虧本買賣，總要收回些好處才行?！?/br>
“要什么？”

“錢債rou償?！?/br>
“也好，挺劃算?！背棠Р患胺赖赝鶓獣D嘴上親了一口，“辦吧！”

應旸難得愣了，緊接著把程默翻了回來，衣擺高高地掀上去：“好嘞！這就給您蓋章——”

“哎別……哈哈，癢……”程默讓他親到癢處，難耐地蜷縮起來。

應旸壓著他的手使他重新舒展開，一連在鎖骨上嘬出幾枚紅痕才肯罷休，欣賞完后，拉好衣服，把人揉巴揉巴攏進懷里，沉重的頭顱往頸窩處一埋，鼻腔間發出饜足的嘆息。

跟蛋蛋被人擼爽了似的。

程默立時頓住，緩緩環上他的腰背，在堅實的脊骨上安撫性地拍了拍。應旸漸漸放松下來，歇了一會兒，他才退開躺回側邊，抹了把臉。

“困了？”程默明知故問。

“沒?！?/br>
——只是忽然覺得提不起勁，就想和你一直膩在床上，哪怕什么都不干。

什么叫作玩物喪志、紅顏禍水，這就是了。盡管程默既不是玩物，也不是紅顏，所引起的后果卻差不離。

偏偏他還甘之如飴。

這些話應旸沒好意思說出口，感覺有些矯情。倒和臉皮的厚薄程度無關，走腎的玩笑他隨時都能來一嘴，走心卻不行，得認真對待。

這種時候程默反倒不害羞了，甚至主動牽過應旸的手，靜靜陪他躺著。

窗外月色明凈，屋里只亮著一盞昏黃的落地燈充作點綴，團在窗臺上的蛋蛋見兩人沒了動靜，終于耐不住邀寵的心思跳上床頭，粗長的尾巴一掃一掃，像根貓毛撣子在給柜體做著清潔。

體重畢竟擺在那兒，即便蛋蛋落地時再輕靈，應旸依然聽出它的動靜，抬眼望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