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因為昏迷以前，他還以為他倆徹底完了。

聞剎沐浴在夕陽中，整個人金燦燦的，伸出手，笑得爽朗，眼睛里有光：“許照，我們在一起吧?！?/br>
許照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又快速偏過頭去，夕陽打在側臉，顯得脆弱又無助，像是快被黑暗吞沒一般，啞聲道：“你不必騙我的?！彼菰阡鰷u中心，不自救，也不期待別人施以援手。

聞剎抓住許照的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進自己掌心握住，保持著合作愉快的握手姿勢，一錘定音：“許照照同學，現在開始，你是我的人了?！?/br>
把手換到十指交扣，另一手將許照推在枕頭上，俯身壓去：“我也是你的人?！痹捯魟偮渚蜕钌钗亲≡S照。

勾住唇舌，肆意輾轉。這是他的愛人。

許照僵硬地挺直脊背，半天做不得反應。唇分，聞剎與許照額頭相抵，低語道：“不許再這樣患得患失，咳，也不許隨隨便便就做那種事?！?/br>
許照整個人處于飄飄然狀態，耳朵里外界的聲音都像是隔了一層，只有聞剎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字一句打在他的心上，又回蕩在身體中。本能地伸出手環住聞剎的腰，良久，回應道：“嗯?！?/br>
聞剎被人牢牢困在懷中，只希望日后能與這個人長長久久相伴。這是他十五歲喜歡的人，如今這份喜歡抖落一身塵土，在十八歲的夏季重見天日。

于是，病嬌占有欲強患得患失的神經病和又鈍又直而不自知傻乎乎的糙漢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啦，二人開始了餐餐吃rou頓頓加餐的甜蜜婚后生活……才怪！高考在即，二人還沒來得及戀愛就被推搡著跌進了緊張刺激的復習生活中。

許照高一時心根本不在學習上，后來想到如果名列前茅沒準可以指導聞剎學習就開始努力，高二開學第一次月考從中下流一下躋身前五，徘徊幾次后就穩居第一。聞剎也十分穩定，保持在中下層，有時候游離到中上層呼吸新鮮空氣，大多數還是在后面墜著。就是因此他才和同樣中下層的姜凜熟悉起來。

最后兩三個月，焦躁充滿教室，課后可以自行去教師辦公室問題，聞剎兩眼一抹黑，他不會的挺多，根本不知道問哪個。于是他早早退宿，和許照同居（不是）一同復習。

許照也是一路爬上來的，上岸得早了兩年，各科筆記都從零開始而且十分系統。聞剎記性不差，就是玩性大。但有許照在，他克制了很多。一邊梳理筆記邊做題，上課也跟著一輪一輪過知識點。

到最后就會發現高中三年，學的知識就是那么點，不多不少，肯下功夫就好。聞剎基礎不錯，進步飛快。別人都說他開竅了，就是開竅晚。嗯，他是開竅晚，不過不光是學習，還有愛許照這件事。

高考他和許照分在不同學校。許照很幸運留在本校，聞剎則被分到另一所高中，在入場前還摘了人家的一顆葡萄。

考試結束后，他以為他會激動，撕碎書本，大醉一場，但真正邁出考場那一刻。他看著擁抱在一起的母女，一個別扭遞給女兒鮮花的父親，頭發斑白苦苦張望的老奶奶。心里出奇平靜，這是他們的十八歲。十二年寒窗，畫下了句點。

諷刺的是，我們往往在最需要慎重以待的年紀做出最年少輕狂的選擇。只有少之又少的人能夠有理有據的說出自己的目標與規劃。這不是受自身所限，更多是受環境影響。一個人的眼界決定他能夠走多遠。

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在最美好的年紀。而美好，不光是指容貌、身材。十八歲本身就很美好，這時的我們無限可能，未來近在眼前卻并未展開全貌，于是我們以為自己擁有最跌宕，最不平凡的人生。

我們只知道“雖千萬人吾往矣”，沒見識過“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對不久以后的漸行漸遠一無所知，對陌生的人生一無所知。

在十七八歲以前，我們可以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失敗也沒關系，大家稱贊你。一旦小有成就，那便是少年英豪?？墒翘嗳硕枷脑谧屪约河鋹偟氖虑樯狭?。未曾嘗試輸出，嘗試登在頂峰的感覺。

可是一生只有這一次機會，趁你還沒長大，趁你正年少。

|全員惡人

33.

聚會那天，不光有趙文季思朝于月聞剎四人，還有聞剎男朋友，許照照同學。許照骨頭有傷不便喝酒，就低頭默默喝水，他喜歡融入聞剎每個角落的感覺，咳，各種意義上。

包間里一開始說說笑笑，后來就沉默著喝酒。季思朝靠在柔軟的椅背上感慨：“一轉眼我們都畢業了?！?/br>
“是??！哇我記得第一天我被聞哥的肌rou嚇了好大一跳，現在我覺得聞哥太讓人有安全感了吧！”于月開始話嘮，圈住聞剎手臂，“可惜！被許照騙走了。沒有一點點防備?！?/br>
許照坐在聞剎上邊，克制不住地嘴角微微上揚。

趙文含笑看了一下聞剎以及他身側的許照，“在我們沒注意的時候，撬墻角?！?/br>
“害，這不挺好。我一開始就覺得姜凜不是好果子，真讓我猜對了，竟然勾搭上了顧然?！庇谠聭崙嵅黄?。

說起姜凜，聞剎都已經快忘記他了。一天中午，顧然說，“我和姜凜在一起了?！?/br>
聞剎也不打算深究到底是誰先邁出那一步，懶得和這一對繼續演，裝作毫不知情，撇得干干凈凈：“哇，沒看出來！”

姜凜的想法他大概能猜的八九不離十，估計就是貨比三家，而聞剎那天在科技樓果斷拒絕他，讓他做出了選擇。

顧然也不是什么小白兔，他就是想在高考前談一場戀愛，是誰都沒關系。是同桌的曖昧對象更不算什么事，反正你沒勾到手不是？

據說高考結束就分手了。

聞剎只是聽了聽，心里毫無起伏。

許照的手在黑暗中滑過他的后腰，揉捏個不停，聞剎氣血上涌，快憋死了。許照養傷期間修身養性，卻肆意撩撥他。

聞剎往后一靠，喝了一口酒往下壓壓心里的邪火。開過葷以后吃素，難。

“行了行了不說他們了?！痹僬f下去，身后的手豈不是要越發明目張膽了？

季思朝不知不覺已然爛醉，左搖右擺，磕在趙文身上，又被推開，晃到了于月肩上。

于月哀嚎：“他喝醉了他喝醉了??！”

季思朝喝醉了就開始哭，嚎啕大哭。當初在宿舍偷偷喝酒，明明層層保障絕對萬無一失，是季思朝沖天而上的哭聲吸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