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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具體情況并不清楚?!?/br>玄宇帝眼中頗為意外,他本也只是想問個大概時間,卻沒想到林湛陽竟當真用如此肯定的語氣,將每一筆都記得清楚。這數據會不會是他瞎編的?想也知道,若是記不清楚,大可說個大致時間,何必要瞎編,更何況還是像他這樣一點情面都不給自己留,非要精準到年月日給人落以口舌。而這一番作態,無形中便與方才一問三不知的文尚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即使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里有數,大家本也不可能對部中所有瑣碎之事都了若指掌,可這對比得太鮮明,當真是高下立判了。玄宇帝默了默,沉聲道:“若是文尚書也如林侍郎這般,對下轄庶務都胸有成竹,恐怕今日之禍也能早早杜絕了?!?/br>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文尚書活了一輩子,還是頭一回被人當眾這么下面子。他對圣上敢怒不敢言,可對林湛陽這個乳臭未干、在他看來還整天想著搞事情的狼崽子卻頓時滋生出了惡意。若非是他故意裝腔作勢,他怎么會這般丟臉!林湛陽,等同于是踩著他,把他當靶子上位!文尚書雖低著頭,然而他囂張的惡意,卻幾乎是同時引得林湛陽看了他一眼。系統幾乎是在叫囂一般地標注著,文尚書對他的好感度業已突破谷底,達到了“仇視”。林湛陽:“……”他又干什么了???怒意囂狂的文尚書一心只想著等他度過難關之后要如何對付林湛陽這只狼崽子。他卻完全沒有想到,玄宇帝真正惱怒的,是他將餉銀發出之后就覺得萬事大吉,根本沒有要確認是否收到、工程是否落實,放任地方上的人為所欲為,而身處中央的官僚們就像一堆瞎子似的被蒙在鼓里。而林湛陽所做的,不過是從他們視若無睹的數據中,敏感地察覺出其中的異樣罷了。要怪,也只能怪他對數字太過敏感。可文尚書卻不會這樣想,他甚至覺得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昨兒個才傳來消息,說林湛陽派人去了鎮府司,今天這鎮府司就當堂給了他難堪。此時,義忠親王像是不忍似的出列,開口求情道:“此事事發突然,又如此緊要,鎮府司向來比六部消息靈通,想來章遠得信后便當即進宮與陛下言說了……如此說來,文大人或者還被蒙在鼓中也未可知。陛下有所不知,這地方上鉆營小人向來遍地都是,刁鉆無比?!?/br>“況且文大人年事已高,多少有力有不逮之處。若本王不曾記錯,這水利之事,按理該歸納與工部左侍郎執掌吧?這敦促不力之罪,恐錯不在文大人一人吶!”文尚書頓時感動地微微抬頭,老淚縱橫。他情不自禁地想到:前太子爺才不愧是仁君明君,洞曉事理,不愧是被老圣人一手教養長大的人選……同時被司徒琊這么一提點,他心情也陡然開闊起來,頓時想明白了一處關隘:是了,定是這昨日時林湛陽從工部呈交的報告中發現了什么,去尋了御王爺,兩人發覺了個中貓膩,這就越過他直接去報告了圣上!如此看來,如此看來,這林湛陽真是蛇蝎心腸,當真歹毒。他有得罪過他么?真要說起來,自己只不過當時是隱在幕后虛虛給他下些絆子,這還沒成功呢此人高升了。好哇,所以說,這人面上一副耿直模樣,好像全然無知,如今看來,不過都被他記恨在心底里去了!文尚書幾乎要恨毒了那泰然行禮、施施然退回隊列中的林湛陽。作者有話要說: 日萬好累qaq差點沒趕上做楚留香的日常第一百一十八章賑災將司徒琊的施恩、文尚書的反應盡收眼底,玄宇帝冷笑出聲,竟是一點沒有往日的溫厚和善。他不耐煩再與司徒琊唱那出兄友弟恭的大戲,曼聲諷刺道:“朕自然是沒有皇兄對地方庶務鉆研透徹,畢竟,皇兄當了那么多年太子,奉父皇旨意下到地方、代行儲君職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嘛?!?/br>司徒琊臉上陡然閃過一絲怒意。玄宇帝冷笑,怒吧,你盡管怒,你再怒又能如何,現在裝模作樣做些仁義賢王模樣又有什么用,再賢,當今圣上還是已經塵埃落定,你所做的一切,在真正的強大面前,便猶如跳梁小丑在上躥下跳。玄宇帝道:“所謂人事有代謝,皇兄體恤文大人年老體衰,朕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若是文大人當真已力不從心,不若就聽由皇兄的建議,早早回家去頤養天年了,朕,也當真不忍心請文大人一大把年紀了,還每日天擦亮上朝?!?/br>文尚書手一抖,差點就又低下頭去給皇帝磕頭了。這、這幾乎是明著趕他了??!玄宇帝話音一轉,緩和了語氣:“自然,文尚書到如今也算是三朝老臣了,資歷豐富,即便是這尋常庶務有些力不從心了,遇到大事,自然還是有老臣當定海神針。只是,文大人,你可不能辜負了朕與皇兄對你的期待,可要好好穩住才可啊?!?/br>工部尚書面色一緊,心下總算是能松過一口氣。情知這是玄宇帝對自己的敲打,連忙也不敢再去想什么司徒琊不司徒琊的了,叩首謝恩,連番表示他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報效國家,不敢懈怠。群臣將這一番來來往往收入眼底,當下便知道這瞧著笑瞇瞇的新帝,真面目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好說話,越發警醒起來。“倒是皇兄這話也說得沒錯,這事兒太大,一個人自然是沒這么大能耐的?!彼f著,眼神慢慢逡巡過階下屏住呼吸的群臣,道,“這么巧奏報上說,這餉銀剛剛好,是在運進景州之后無故失蹤的?!?/br>“三輛馬車,這么多箱沉甸甸的銀子,怎么就平白無故失蹤了呢?皇兄,你經驗豐富,可知道這是怎樣的能耐?”司徒琊一默。這事兒槍口擺明已經轉向忠景王爺,他能做姿態去為老臣求情,但對當初也是對手之一的忠景王爺……他求情有個p用。發現自己屬地竟被牽扯了進去,忠景立時就怒了:“老四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這是懷疑本王竊了這五十萬兩?簡直是荒謬絕倫!本王坐擁景州,難不成還會瞧得上你這區區五十萬兩?!”玄宇帝挑眉道:“看不出來,皇兄底氣十足。也是,皇兄的景州物產豐富,還握著兩個魚米之鄉,想來平日里積攢也是不少,不知道這回這場五十年來最大的水患,對皇兄有何影響?!?/br>忠景原本梗著脖子的,聽見這話立時就有些驚疑不定了。銀子,他拿沒拿自己當然心里清楚,所以才一點不虛。甚至講道理,修堤銀子被拿了,現在搞到決堤水患,他也很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