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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人宰割嗎?莫忘了,茜香歷代可都是以女為尊。御君辭心中一松。雖說即使茜香當真發生政變,天歷也未必就能高枕無憂,但畢竟他們暫時不用如此枕戈達旦了。第九十三章如晤林湛陽尚未入仕,他那性格甚至是被展秋言之鑿鑿說過,不適合入朝折騰的,可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卻莫名有種力度,御君辭最擔憂的那個被他連消帶打的幾下就安慰了。這一段時間兩人來往的少,正經事兒商量完,書房里竟猛地有一種奇異的尷尬,空氣中仿佛有一種若有似無的暖香裊裊漂浮一般。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即使從他們預見的第一天起御君辭就不能說話。不知為何,御君辭一切細微的動作、表情,從前在林湛陽看過便罷的種種,此刻在幽幽靜謐中都像是被無限放大、放慢了似的。他看見御君辭目若寒星,他也看見御君辭喉頭滾動似欲言語,他也看見御君辭嘴唇微動之后欲言又止。不知為何,一種強烈的、渴望聽見御君辭聲音的的沖動席卷而來。林湛陽心中一跳,下意識避過御君辭那雙眼,找了個話頭子:“前段時間……前段時間又是備考,后來幫黛玉搬出賈家、兄嫂來京種種事務,等兄長過來了,這段時間又忙著跟隨他四處去拜訪,忙忙碌碌的我得給忘了……又是好長一段時間沒見你?!?/br>又是。御君辭眼里倏地氤氳開笑意,林湛陽莫名耳朵一燙,心中有些懊悔起自己說什么不好,偏偏又腦子一熱選了這么個奇怪的話題來。“這次來說起來還是擔著任務,兄長去免了圣,瞧著結果想來當時不錯,恐怕圣旨也快發下了,他說好久未回京城,挑了個日子想辦個小聚,人當時不多的,只請幾位老友同年,一為接風洗塵,二來喬遷,三則聯絡感情?!绷终筷柨囍樢话逡谎鄣匕蚜秩绾D穷^的考量交代清楚。這做派很符合當下慣例,多的是人這么干,甚至林如海只打算請幾位老友知交還讓御君辭覺得太低調。只是,林湛陽臉色繃得越發一絲不茍,慢吞吞道:“我也得了幾張……”然后就干巴巴地沒了。他從袖中掏出一份白底燙金的帖子,放到御君辭的案頭。這還是御君辭頭回見到林湛陽把一件事兒說的絮絮叨叨,還是用一種平淡無波的聲音說出來。他把林如海的宴請原因交代得清清楚楚,到了自己卻一筆帶過。御君辭非得要用力抿唇才能不讓嘴角的弧度逾矩。去,他當然得去。得了肯定的回復,林湛陽才算是松了口氣。等林湛陽告辭離開,御君辭立刻轉身就派人去查林湛陽有沒有請別人、又請了誰,是否是自己親自去。絮絮叨叨地交代了,再小心翼翼地打開請柬,撫摸著那請柬的折痕,仔仔細細地品評了一番上頭的字。他一看就知道那是林湛陽親筆所寫。請柬上寫了“見帖如晤”呀。既已如晤,何必又要親跑一趟?……惦念著北方水路凍得快,林海和賈敏原本掐日子算得在十月初到京城,沒料得今年江面上風大,竟是趕巧兒十月初一就靠了岸。此時正遇上寒衣節,算得上得是年中和春日的清明、秋日的中元,齊名的三大“鬼節”。林海至京后便哪兒都不去,拾掇干凈后一家人入夜里圍著燒了五色紙,給祖先們燒了寒衣。賈敏生下黛玉后,母女兩個還是頭回分開這么久,見著了就抱在一起紅了眼眶。一路進府,瞧著府內井井有條,賈敏心中詫異,黛玉一直挨著她,慢條斯理地介紹著京中這院子的一花一草,自己如何布置安排,叔父又如何幫忙,賈敏聽見這都是黛玉的手筆,又喜又驚,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可苦了我的兒,才這么丁點大的孩兒,便要一人挑起這么多……”“哪有,黛玉不苦的。按先生的話說,現在有機會給黛玉犯錯,這是大好事呀!”黛玉抿唇一笑。“是了,你先生最是個厲害的?!辟Z敏又哭又笑,“我的玉兒當真是長大了,趕明兒我帶你見了外祖母,她知道了玉兒這般成器,不知該多歡喜呢!”外祖母……知道以母親的做派,來京之后的頭等大事自然是要重拾和榮國府的交往。盡管如此,想到要與那家人打交道,林黛玉還是想嘆氣。當然,這回是為母親嘆氣。畢竟榮國府的jiejiemeimei們都是好的。林黛玉心中思量,面上不動聲色地分享起了自己在榮國府替母親盡孝那段時間的趣事。比如認識了好多好朋友。比如里頭玩得最好的要數薛家的寶釵,兩人現在還時不時來串門。再比如榮國府二老爺家的表哥性格溫柔,最疼惜女兒家,時常親自給身邊的丫鬟呀jiejiemeimei呀做胭脂,還親自嘗胭脂來品評。……賈敏聽到前邊還沒什么,到最后一條時猛地睜開眼:“玉兒你方才那句,你說什么?”“mama?”“你說的……是寶玉?”“是呢,正是在家時媽常說的寶玉?!绷主煊裎⑽Ⅴ久?,像是因為提及外男,言語中有些生澀避諱。賈敏又問了乖女兒可對賈寶玉還有什么了解,林黛玉只撿著幾個說了,然后皺著眉道:“本是為了替母親一盡孝心才觍顏住進榮國府的,不過他住在外祖母的碧紗櫥那兒,如今我倆也都不小,便不好挨得近,他一旬里也會去幾回學堂,別的我便也不知道了?!?/br>寶玉,過了年該十三了吧。林湛陽這時候可都從零學起,準備要去考童生試了。他還整日廝混在內幃?賈敏在榮國府住到大,她閉著眼睛都能琢磨出來的榮國府的布局。若是真早早地安排了院落給黛玉住,哪兒不好偏偏是離老太太所住榮慶堂隔那么老遠的梨香院!這反過來意味著什么?賈敏知道賈母有意撮合兩個玉,卻沒想到母親一開始打著讓兩個十一二的大孩子同一屋檐下過日子的準備。這要是傳出去,玉兒還要不要嫁人了!賈敏生平第一回,對母親產生出不滿來,再待聽林黛玉三言兩語中透出的話,黛玉說已經過去的事倒是滿不在乎,只賈敏何等清透的人,只王夫人的“混世魔王”那一說,再又后來周瑞家的送宮花,便一眼勘破自己這位二嫂子可不稀罕什么木石前盟。否則,薛家財大氣粗,做什么要受那稀罕氣,同玉兒這個客居小姐擠在一個從前老太爺的榮養院子里?薛林兩家又不認識!偌大一個榮國府,難不成還找不到一處空房?呵,賈家打得好算盤,這是從一開始就打得讓“兩姐妹”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