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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人,又何苦與本宮咬文嚼字?”“什么咬文嚼字?”“哈,事到如今,難道郎君認為就憑著你方才胡言亂語那一通的熱呀水的,本宮便會任由你隨意糊弄?”林湛陽……他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自認為自己雖然算不上是什么體貼的惜花之人,可到底該有的禮數一個不少,這些可是他來到這個地界后,正兒八經學過的。可就算如此,怎么這位難伺候的姑奶奶還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林湛陽眨眨眼,看著長公主嘴角因為抿起,而終于躲藏,顯露出的深刻的法令紋,腦子里不知道怎么的竄過一個念頭:——以后一定要提醒黛玉,引以為戒,可別整日愁眉苦臉了。轉念一下,發現這其中可能還有些誤會:“是了,我差點忘了,這其中涉及到的熱學常識雖然簡單,可想也知道這里的人不曾接觸過分子動理論,或者別的。他們對這整個世界,也不過是有一點親身感受出來的,最膚淺的認識罷了。以我的那點半吊子的物理水平,是做不到在短短時間內便將這個概念化作最常識基礎、真切可感的意象解釋給他們聽的?!?/br>所以還是別說了,免得誤人子弟。林湛陽正沉浸在自己的負責厚道中,長公主眾人可一點都沒覺得。階下直接冒出來一個聲音:“你可得了吧,分明是你先下手為強,霸道至極!”“嗯?”林湛陽歪了歪頭,想了一下,恍然道,“怪道你先前剛來時,數次徘徊在亭前??墒?,你若想來,為何不進來?此地涼風送爽,雖不是很大,再容納幾人卻是綽綽有余?!?/br>“你這人!好生不要臉,如此惺惺作態,與你同窗讀書,當真有辱圣賢?!?/br>“嗯?這位同學,這話有些過了吧?”林湛陽再怎么不接地氣,也很清楚,“猶如圣賢”對于這些讀書人來說可不是一件小事。那人張了張口,方欲再言。然而無意間一抬眼,對上林湛陽的視線,卻見那雙幽幽鬼瞳當中,仿佛散發出攝人光芒。自己的身上像是被壓上了一重無形的壓力,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林湛陽斂容正色,沉聲道:“我記得自己從未與你有過糾葛,就算有得罪之處,你既然當時不曾言明,想來也不至于是什么深仇大恨。我行端坐直,自問此生一世,從未有愧于心,你憑什么便說我有辱圣賢了?”“這……你這人,嬌生慣養……不然你自己看,大家都在外頭忍受日曬,討論詩賦,卻唯獨你在陰涼處舞文弄墨,還特意請了一位侍女來伺候,這不是特立獨行是什么?”對著林湛陽沉沉凝視,男人嘴巴張了半響。憋出來一段話。林湛陽莫名其妙:“這為何是特立獨行,你們喜陽,我喜陰,你們愛吟詩,我愛弄墨,我并不曾也從未攔著你們進入這亭中,實際上,我也不懂你為何數度徘徊而不入。至于我請這位姑娘侍候,我愛怎么花錢也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有什么關系呢?”“你這……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給自己的嘩眾取寵找借口!說什么喜陽喜陰,夏天呆在涼快的地方,出來游覽自然要一同吟詩作對,品評詩理,這些本來就是常識吧!”“第一,我不懂我為何需要嘩眾來取寵;”林湛陽認真地伸出一根手指,跟著豎起第二根:“第二那你的常識,不是我的常識?!?/br>“你!常識難道還分你的我的嘛?”林湛陽理所當然地一點頭:“當然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常識。比如對我而言,周天如何運轉、四季為何更替、草木如何更迭、格致變化便是常識;對你而言,抱歉,我不知道你知道什么,但至少你說的這兩點,都不在我的常識之內?!?/br>居然還這樣理所當然地圓上了!賈敏忽然發現,她現在看到又有人被林湛陽那套總覺得哪里不對又說不出哪里不對的邏輯噎到,居然內心已經十分平靜了。看吧,我就說會這樣。甚至還有些想笑。對方憋得漲紅了臉,卻說不出一個字。林湛陽繼續認真道:“那你也不用太過羞愧,雖然我覺得這是一個常識,但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你的常識不一定別人的常識了,以后多加注意,莫要以己度人便好?!?/br>什么什么常識???那人閉了閉眼,忍著腦殼里打架的一堆“常識”道:“那你與別人總是不同,如此嬌生慣養難道也是你的常識嗎?”“嗯?從一開始,先生讓我們來此,便只說是來陶冶情cao,其余一切皆可。我如何陶冶情cao是我的自由,既然我一未妨礙任何人,二未違反先生規定,這有何不可?”“你、學府里有明文規定,入學之后要自力更生,訓練艱苦自覺的能力。你這樣不是好逸惡勞么!”“非也,現在是在靈山寺,不是在學府呀。學府里規定日常穿學服,今日有多少人穿了?學府里言不準帶小廝伺候,但難道諸位同學旬日回家去便也是自力更生?如今我既然出了學府,這位姑娘也是我花真金白銀雇傭來提供便利的,哪里不對么?”林湛陽頓了頓,又道:“我們之所以不斷努力向上,不就是為了在規則允許的范圍之內,讓自己生活得更好,讓世界變得更好么?”“……”“哦,順帶,我并不覺得嬌生慣養有什么不對,雖然我自認為擔不起這個詞,但任何一個被嬌生慣養的孩子總擁有愛他的家人,這很幸福啊?!?/br>“……”“還有嗎?”林湛陽耐心道。那人深深一吸氣,終于意識到,自己繼續和林湛陽逞口舌之利——只會顯得自己越發笨嘴拙舌。他索性一閉眼,梗著脖子道:“總之我就是認為,你不過是在嘩眾取寵,當個跳梁小丑罷了!”可這句話卻讓一直看起來挺好脾氣的林湛陽,眉頭一點點擰了起來。“總之?”林湛陽重復了一聲,忽然笑了。可這笑,卻與他平常溫和好脾氣的模樣截然不同。“好一個總之,我耐心與你分辨是非,你最后便給我一個總之。當真是好干脆的一個總之啊?!?/br>“所以這些便是你指控我全部的依憑了么?從方才到現在,你對我的指責中卻無一個實例,卻輕易便說與我這樣的人同窗,說我,有辱圣賢?!?/br>“若是這樣便能紅口白牙地給我添上罪狀,這本事神筆馬良都趕不上,得是能奪乾坤造化之妙的大羅神仙才能有。全天下犯法之人都該重金請你去當訟師啊,輕描淡寫,就能反打受害之人一耙,真是好厲害!”林湛陽一番話落下,也不管那位并不笨嘴拙舌,卻明顯口腔肌群沒有他發育良好的可憐同窗,冷哼一聲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