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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林湛陽這里,林如海用深沉睿智的眼神觀察了他許久,一臉洞若觀火地……答應了。終于從林湛陽的小院子里出來,林如海才發現不過片刻,自己的后背上已經蓄起了一層薄薄的細汗。未來,似乎籠罩上了一層看不真切的陰霾。他想了想,對待這位王爺,姑且當做是王爺吧,的態度的確需要細細斟酌。正欲交代賈敏一番,卻見身旁妻子臉色蒼白,清秀標志的臉龐上已然籠上清愁。“敏兒似有心事?”“老爺可知……之前璉兒來時,也與敏兒講了不少京中的……京中的一些事?!?/br>林如海心中咯噔一聲,不期然與林湛陽想到了一處去。京中,京中最近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左右也繞不開一個義忠親王??!忠順……這從邊關回來、又暗中離京,這些種種的時機如此微妙,難道也牽涉到了義忠親王之事?等等,妻子娘家似乎……與那義忠親王牽涉極深?“你、莫非是……”“可不就是了,義忠……咳,璉兒私下與我說起,這義忠親王是個天下第一流的風流客,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最是多情種子不過?!?/br>多情?那就好像不是那方面的事?林如海心中憂慮半點沒減。賈璉的交際量有什么局限,他聊過幾句話之后就心知肚明,心中反而因為引動了的猜測而抓耳撓腮。“咱們黛玉還小,縱然多情,也多情不到咱們家來……他若是日日臥花眠柳,以畫舫為家,對咱們家倒也不壞?!绷秩绾kS口道。……是怎么跟黛玉扯上的?賈敏冷漠地看著這個智障的直男。“老爺是忘了……陽兒正是驕陽熠熠的年紀?!?/br>“噶?”……目送林如海和賈敏夫婦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林湛陽連忙邁著看著不快、實際上格外迅速的步伐沖過去關上門。一轉身,對上“司徒瑯”恢復了清冷模樣的臉龐。他耳尖微紅,輕咳了一聲:“林公子,我……我若說我還是御君辭,你會不會……”“噓——你不方便,這事兒我們心知肚明就好,不必多言?!?/br>“???你知道?”“……當然?!?/br>“可我這臉……”“司徒瑯”說著,臉色詭異地抬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心中驚嘆于手下那完全真實的觸感。“嗯……這樣的御大哥也很俊俏。放心,不論御大哥長什么樣,我都不會錯認,在我心中,你始終都是你?!绷终筷柾榈?。御君辭一愣,這下連耳根都紅透了,不自在地低頭咳了幾聲,順便讓頰邊的耳發垂落遮住暴露體溫的耳朵。然而林湛陽的五感何等敏銳,優越的動態視力分分鐘捕捉到了他紅得不正常的耳朵……和意圖遮掩的動作。當即不滿道:“你應當傷勢還未好,這般硬撐著起來站了這么久,傷口怕是又要撕裂,趕緊躺好讓我看看你的傷!”說著就絲毫不允許御君辭反駁地將人抱到里頭供人小憩的美人榻上放下。套裝的智能感應皮膚能夠隨真實情況,一定程度上模擬出人物的身體狀態,但畢竟也是有一層美化修飾。正常情況下,最直觀的反映都是面部表征,可現在正好被“司徒瑯”的臉阻隔了一層。林湛陽沒想過讓御君辭把套裝脫了——他非常體貼又耿直地撩開御君辭才耍心機“剛剛好”自然垂落的耳發,露出了紅通通的耳朵擼了一把。“你耳朵好燙?!绷终筷栆荒槆烂C,“難道是傷口炎癥并發的高燒?”御·堂堂忠純王爺·氣場兩米八·一語不合被公主抱·正在懷疑體重·君辭沉默了。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小辭可以報警了!=====怕正文沒解釋清楚:小辭他現在的皮,不是御君辭,而是忠順王爺司徒瑯(這名字我隨便諏的咳)第三十六章邪魅好在御君辭的“發熱”主觀原因占了大半,無論林湛陽怎么用智腦掃描,結果都顯示一切正常。沒事就好,林湛陽松了口氣。一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林湛陽就索性先給傷口換了藥。這全過程林湛陽做來是少年天真思無邪,然而被強行壓著換藥的御君辭,卻是看天看地,唯獨眼神漂浮著不敢直視,無端端就被一種無可奈何的窘迫盈滿了心頭,只能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在心里念上百八十遍。“放輕松,只是換個藥而已,這種事情我做順手的,不會疼的?!绷终筷柨此ou緊繃,了然笑了。“……不是疼的問題?!庇o一哽。“嗯?那是什么?”林湛陽那雙魔性似的漂亮眼眸晶亮地對上御君辭,面露好奇。就在御君辭組織措辭的時候,林湛陽手中一動,猛地一掀紗布,與傷口凝結的血痂稍稍粘合的紗布剝離得猝不及防。“??!”御君辭面容顯出一瞬扭曲。“好了好了,不痛了哈,給你呼呼?!惫皇撬罁沃煊材?。林湛陽癱著一張嚴肅認真的臉想著。“……”御君辭吸了口氣,認真地告訴自己,如果有別的選擇,他絕不會樂意被人這么隨便抱來抱去,還當個怕疼地孩子玩“呼呼就不痛”了!——可有什么辦法,行動不變的他完全擰不過這個巨力少年??!“被逼無奈”的御君辭全然忘記了,他剛開始被“毫無尊嚴”地扒衣服換藥那會兒,可還曾信誓旦旦:如果自己能說話,一定會堅決婉拒林湛陽的“好意”。——可能是直接忘記了自己已經通過黑cao作恢復說話功能這件事。帶著一分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縱容,御君辭斂下眉眼,無聲地凝視著面前的少年為了自己忙上忙下。就連那張的虛假的臉上默認的微笑唇的弧度,都微微加深了。忙碌的少年近在咫尺,近到連他臉上淺金色的細小絨毛都歷歷可數。其實林湛陽現在的狀態很奇異:他大半身體都維持著一種高難度的姿勢、幾近于平行地覆在自己身體上,卻小心地一絲一毫都沒有壓到自己。——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替他腰酸,另外還忍不住驚嘆一句“少年好腰力”。御君辭喉頭癢癢的,一句“你可以直接靠過來不用這么累”在喉間轉了幾個來回,下一刻,身上小太陽似的溫暖陡然一空。換完藥的林湛陽已經毫無眷戀地跳下去了。御君辭暗自一嘆,然后就是故作平常,一如既往是那副高冷矜持的狗不理模樣,特別自強不息地單手穿好了上衣。等做完這些一抬頭,看見的就是林湛陽睜著他那雙比正常人要清淺得多、瞳仁輪廓格外鮮明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