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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就不缺錢,又害我們倆都受了傷,我也不必跟他客氣,大大方方地接過銀票,道一聲:“多謝?!?/br> “后會有期?!鞭p子兄說。 “承讓了?!蔽衣砸还笆?,與達瓦相攜離去。 一百兩銀子的代價是我和達瓦身上各多了一道傷疤。 “都怪我學藝不精。夕顏,總要一天我要成為第一高手?!边_瓦對著我的耳朵立下誓言。 “行走江湖哪有不受傷的,傷在耳朵上用頭發蓋住就行了,又看不出來?!蔽伊昧妙^發,真心覺得無所謂。 “等找到父母,我就帶你回烏茲去結婚?!边_瓦認真地說。 “結什么婚?”我嚇了一跳。 “不是你說的,我贏了你,就得娶你?!边_瓦一臉迷惑。 “傻弟弟,我逗你的。又不是比武招親?!蔽倚χ了X門。 達瓦愣了一陣,忽然說:“那我也要娶你?!?/br> “為什么?” “因為我喜歡你?!边_瓦伸出手,用力將我摟入懷里。 “你輕點,傷還沒好呢?!蔽倚呒t了臉。 彩霞漫天,云卷云舒,我和達瓦的影子在夕陽下拖得老長,合二為一。 站在城門口的時候剛好是正午,炙熱的驕陽正在頭頂,抬頭看去“午陽門”三個字倒十分應景。這是京城唯一允許非商非官的普通百姓隨意進出的城門,不需要查驗官印,也不需要繳過路費。唯一的缺點是排隊太長,守門的侍衛們要挨個搜查行李,核對相貌,防止有通緝的犯人混進城去。 “這是最后一站了,如果再找不到,我就放棄,帶你一起回烏茲去?!边_瓦說。我跟他一起游蕩了三年多,走遍了中原各地,只剩京城沒去過了。 “回烏茲之前你得先跟我去燕山,見過我爹和幾位師父以后,我才能跟你走?!蔽艺f。 “行?!边_瓦答應得很痛快。 我倆還在午陽門前排隊等待入城,一個戴著草帽的壯漢不知何時擠到我身側,在我耳邊低聲問道:“你是‘燕山五鬼’的座下弟子逯夕顏嗎?” 我疑惑地看看他,卻看不清他的臉,上面一半被帽沿遮住了。 壯漢有些不耐煩,又問了一句:“姑娘到底是不是?” 我點點頭,說:“我是逯夕顏?!?/br> 壯漢不動聲色地將一支竹管塞進我手中,說了句:“鴻雁飛書?!闭f完一眨眼就消失在人群里。 鴻雁飛書是江湖上最值得信賴的傳信方式,隱秘、快速、不管收信人在天涯海角還是大獄監牢,只要收了發信人的錢,就一定會送到。當然傳信的代價也很昂貴,所以除非是傳重要或者機密的信息,一般不會用鴻雁飛書。江湖上只知道經營鴻雁飛書的是一個叫飛云幫的組織,他們在中原甚至西域的大小城市皆有信坊,很低調,但想找的人總能找到。沒人知道飛云幫的幫主究竟姓甚名誰。這種神秘反而加深了人們的信賴,仿佛靠此營生的組織本該如此行事。 我雖四處游蕩,卻從未與爹和師父們失去聯系,每月都會寄信回去。通常我游蕩到一個新地方,爹和師父們的回信已經等在驛站里了。這是爹頭一回用鴻雁飛書給我傳信。難道是武館出了什么急事? 我心上一緊,不好的感覺涌上來。手中的竹管是封閉的,以示無人開啟過。我用力一折,竹管從封口處斷開,露出一張薄絹,上書六個字:“燕山有難,速歸!” 我眼前一黑,緩了口氣,對達瓦說:“爹出事了,我要立刻回去一趟?!?/br> “我跟你一起去?!彼f。 “還不知是什么事,我一個人回去比較穩妥。你先在京城打聽你父母的消息。我稍后會傳消息給你?!蔽艺f。 “知道了,那我等你消息。你多加小心?!边_瓦用力捏捏我的手。 “好?!蔽一匚账幌?,從排隊的人群中撤出,就近租了匹馬,日夜不停地朝燕山奔去。 迎接我的是滿目狼藉,武師們和入門不久師弟們都走了,只剩幾位師兄守著武館的門面。師兄們告訴我,爹和師父們是被縣兵抓走的,抓人的命令是縣太爺親自下的。 “好好的,咱們武館怎么惹上縣太爺了?!?/br> “縣太爺的公子來拜二師父學藝,結果沒過得了二師父的考核,二師父不收他。那公子來氣,就找人來砸武館。咱們武館豈是說砸就砸的,就打起來了。知道他有來頭,本不想傷了那公子,結果動起手來失了輕重,不知是哪個推翻了兵器架子,正好砸到縣太爺公子的頭上,砸折了脖子,人當場就斷了氣。這可捅了馬蜂窩。抓人的時候縣太爺親自來的,放出話說要讓‘燕山五鬼’成為孤魂野鬼。師父們怕是有去無回了?!睅熜謧儌€個唉聲嘆氣。 “縣兵都是些只會吃喝的草包,憑他們也能抓住爹和師父們?” “出了人命,死的還是縣太爺的公子??h兵來抓人的時候,爹和師父們根本沒有反抗。二師父說了,一反抗就算逃了,也成了通緝犯?!贝髱熜终f。 “是爹給我發的鴻雁飛書嗎?”我問。 “不是。大師父走的時候還特意說,不讓告訴你??沙隽诉@么大的事,也該讓你知道。關鍵是,萬一……你也好回來見師父們最后一面?!比龓熜忠呀浛炜蘖?。 二師兄說:“夕顏,本來武館的賬簿就是我和三師父管著,我知道錢在哪里。是我和師兄弟們商量過后給你發的鴻雁飛書?!?/br> 四師兄說:“五師父走的時候說,死一個人斷沒有讓五個人償命的道理,大不了我們賠他一條命就是了?!?/br> “不行,”我說,“不能為個人渣賠上性命,咱們一條命也不搭!”我問大師兄:“武館平日里跟官府和江湖上的人情往來都是師兄打理的。師兄可知這個縣太爺是什么來頭,靠山是哪個?” 大師兄皺著眉頭說:“這個縣太爺是去年剛上任的新官,跟咱們武館沒什么交情。出事后我確實四處打聽過,唉……”大師兄不住地嘆氣。 我催促道:“別只顧嘆氣,快說呀,難不成這縣太爺的靠山很硬,扳不動?” “這縣太爺是太子側妃的表舅?!倍熜终f。 “太子?”我想不到這個靠山有這么高。 “我們只在江湖上有些地位,廟堂與江湖向來是兩個世界。人家跟天潢貴胄沾親帶故,我們也沒門路求到那么高的地方去?!比龓熜窒駛€女人一樣吧嗒吧嗒掉眼淚。 “沒門路就搭門路,總不能眼看著等死?!蔽乙е勒f。 “師妹,你有辦法?”四師兄問我。 “實在不行,就去京城告御狀?!蔽艺f。 師兄們都呆呆地看著我。我也知道這個主意有點兒瘋。 我對他們說:“就這么待著也想不出辦法。我去一趟京城,看能不能找到門路求一求太子。二師兄,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