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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呆呆地問:“娘娘是說,不管站在哪兒看,都不變嗎?” 我望著遠處的那一點璀璨,全沒在意芳塵的話,只想著自己此時的得意,不禁在心中許愿道:“佳人、美景、花好、月圓,若都能不變,該有多好?!?/br> 過了不久,一個雨后的下午,我帶著芳塵去菊園,想挑些新花擺在昭陽宮里,卻看見明陽宮那個老太監正在菊園的花圃里忙活著。芳塵在花圃里挑花,我便站在花圃外面同菊園總管閑聊了幾句。 “這個老太監不是明陽宮的嗎?怎么調到菊園了?”我問菊園總管。 “是這樣,宸妃娘娘,自打明陽宮出了失竊那事之后,凌波總管就把侍者撤換了一遍,挑了更謹慎、本分的伺候陛下。這個老太監年歲太大了,雖說沒有犯錯,可也干不了什么重活,就被凌波總管打發我這兒幫忙來了?!本請@總管陪著笑說。 “原來如此?!蔽遗路級m挑的花不合我心意,眼睛一直沒離開花圃。然而,不一會兒,我就顧不上芳塵,注意力完全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我悄悄蹲下,假裝整理裙角,順手撿了一塊石子,藏在手心里,瞄準那個老太監,使勁擲了出去。老太監好像身后長了眼睛,靈敏地一閃,石子沒有打中他。他轉過身,明明已經穩住了身體,卻好像忽然被人推了一把似的,夸張地倒在地上。我看明白了,他是在假裝。這個老太監會武功,而且功力不淺,說是頂尖高手亦不為過。 我沉下臉,對菊園總管說:“快去叫幾個侍衛過來?!?/br> 菊園總管一愣,不解地說:“宸妃娘娘為何?菊園只管栽花,附近是沒有侍衛當值的?!?/br> 老太監聽見我的話,知道自己露了破綻,縱身從花圃中躍出,一眨眼就跑出了菊園,身法竟比侍衛還快,看的菊園總管目瞪口呆。 我喝道:“還愣著干什么?這老太監有鬼,快找侍衛去追回來!”菊園總管這才諾諾而去。 芳塵也從花圃中跳了出來,要追出去,被我叫住了?!澳阌植粫涔?,追去干嘛?快跟我去明陽宮見陛下。一個身懷絕技的老太監在陛下宮中許久不為人知,定然有陰謀,恐對陛下不利。之前偷奏折一案,只怕還有內情?!?/br> “娘娘怎么一眼看出那老太監會武功的?”芳塵問。 “我又不會武功,豈能一眼看出?你回身瞅瞅花圃里的腳印。剛下過雨,泥土濕松。你矮小細瘦,又是女子,身輕步淺。那老太監又胖,腿腳又不好,腳步必該沉墜才對??赡憧此哪_印,比你淺得多,可見他的腿力比你強健得多。他若不會武功,此事何解?我拿石子試他,他不及防備,本能地躲閃,正應了我的猜測?!蔽艺f。 “現在怎么辦?”芳塵著急地問。 “先去稟報陛下。侍者沒有令牌不能隨意出入宮門。老太監一時還跑不了。讓陛下派侍衛去追吧。那個菊園總管估計也使喚不動宮里的侍衛?!蔽依級m朝明陽宮邊跑邊說。 “陛下,陛下——”我氣喘吁吁跑到明陽宮前,卻見一眾侍者皆在殿外立著。 “陛下在談國事?”我問門口一侍者。 侍者低頭不語。只聽見正殿內傳出湛嵐的聲音:“宸妃來了?進來吧?!?/br> 我邁入殿門,芳塵卻被侍者攔在了殿外。我滿心疑惑,顧不上較真,只身走入正殿,卻被眼前所見驚住了。湛嵐正大模大樣地坐在龍椅上,身上還披著陛下的龍紋披風。明陽宮總管凌波侍立在旁卻對這一大不敬之舉視而不見。 距離龍椅稍遠些的地方,站著一名侍衛,竟然手持佩劍。攜帶利器入明陽宮可是死罪!我定睛一看,那侍衛不是別人,正是奏折一案三個嫌疑人之一。這這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湛貴妃,你作什么死,還不快從龍椅上下來。陛下在哪兒?我有事要見陛下!” 我極力穩住心神,沖著怎么看都和平常不一樣的湛嵐大聲說。 “宸妃節哀,陛下龍馭賓天了?!闭繊沟脑捳Z清清楚楚,我卻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么!”我用力捏了一下手臂,疼得很真切,這不是做夢??? “覃家的‘女諸葛’,你不是很會觀察,很懂推理嗎?滔滔不絕,頭頭是道的??茨悻F在這副不明所以的樣子,不如讓我好心幫你解答一次吧?!闭繊箯凝堃紊掀鹕?,邊說邊朝我走近,凌波和侍衛一左一右護著她。 我開始緊張,緩緩后退。湛嵐卻不看我,與我擦肩而過?!斑@幅畫一直掛在明陽宮里,你仔細看過嗎?”湛嵐指著我身后掛的一幅水墨畫說。 我不擅書畫,所以并未留心過,被她一提,方才仔細看去。那是一幅配圖的是一首:“亂條猶未變初黃,倚得東風勢便狂。解把飛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甭淇钐幨潜菹麻L兄嘉王的名號。嘉王是著名的“才王”,有一手書畫絕技,本已被立為太子,可惜英年早逝,便由陛下承了皇位。 湛嵐為何讓我看這幅畫?“嘉王殿下不是早就沒了嗎?”我說。 湛嵐似乎在嘲笑我的遲鈍,忍不住提醒道:“你仔細看看那詩第三句的第一個字?!?/br> 第三句第一個字分明是“解”,不過缺了一筆,應是避諱之意。本朝哪位先祖名諱中有“解”字不成?我拼命回想,卻一時記不起。 湛嵐看我不得要領,索性揭了謎底:“‘解’字缺筆是避嘉王生母的名諱。所有嘉王府里的人都知道這個規矩,遇到‘解’字便會避諱,已成習慣。環州的州官當年也是嘉王府里的,劫后余生,改頭換面,卻忘了改掉經年的習慣,一時大意了。那鄉紳姓什么不好,偏要姓‘解’,冒名頂替的事多了,偏他丟了性命,也是運衰?!?/br> 解?解閔?!奏折! 湛嵐看我的表情,知道我已經想明白了,接著說道:“嘉王猝死,死因蹊蹺。陛下得位,明里暗里把嘉王府的舊人鏟除殆盡,女人孩子都不放過。今日之事,吾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過是讓陛下還當年欠的債而已?!?/br> “原來,侍衛、凌波、小宮女和老太監,全是你們的人。這森森宮苑,究竟還有多少人參與了謀逆竟不可知!”我自言自語道。 “這就叫‘燈下黑’?!闭繊拐f,“覃韻,你也不必自責,宮里宮外許多人早已籌謀多年,不是一個小小的奏折能夠扭轉乾坤的。你很敏銳,卻只會盯著小的地方。我稍微布一個大點的局,你就無力招架了。陛下和你其實是同一種人,所以陛下才會欣賞你。既然你自詡聰明,我便叫你‘聰明反被聰明誤’;既然你以為我是個蠢人,我便扮個蠢人給你看?!?/br> 我強迫自己從震驚中平復下來,不要再讓眼前的敵人看輕了?!氨菹路馕摇峰?,還有人說怕我成為武則天。誰知都是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