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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眼球中血絲有如紅色蛛網密布一般,因此得名。若不能及時醫治,長則兩三年,短則一年半載就會徹底失明。好在瑜國已有醫治此病之法,故而‘長生丹’的好處畢竟大于壞處,依舊為君王所依賴?!L生丹’是瑜國秘方,外人不知曉成分,無法對癥下藥,只有瑜國才能治愈赤網目疾?!?/br> “我不回瑜國,情愿一輩子看不見!” “情愿看不見我?看不見秋天的紅葉?以后有了孩兒,也看不見?只是回去治病,眼睛好了,我親自去瑜國接你回來?!?/br> “千安得了赤網目疾?那她確實是寡人的親骨rou了!來人,派人去邕國,就說千安公主的眼病需要久治,不能再回邕國了,寡人愿意每年加送一批絲綢黃金。既然是真公主,自然不能流落在外?!?/br> “王上,公主不吃不喝,治眼睛的藥也不擦,只說要回邕國去?!?/br> “千安,不許胡鬧!以前是父王不好,今后一定會補償你,不讓你再去邕國受苦了。趕緊把眼睛治好,父王為你另擇夫婿。公主脖子上戴的是什么?去拿來,讓寡人看看?!?/br> “王上,好像是個琥珀墜子,公主不肯摘?!?/br> “放肆,在寡人面前,哪還由得她任性?!?/br> “公主,恕罪……哎呦!王上,公主……居然咬了臣的手?!?/br> “什么!這還得了!這哪里是公主的舉止,簡直是得了瘋病了!來人,千安殿下瘋了,把她關到素心殿去,不許放出來?!?/br> “是,王上?!?/br> “別關我,別關我,我要回邕國,讓我回家,我得回去,父王,求您,我不治眼睛了……讓我回邕國去吧……父王……” “豈有此理,瑜國的公主,說什么回邕國去,瑜國才是你的家!把這個瘋公主給寡人關起來,讓她好好醒醒腦子!” 每次夢到這里,我就會醒來,然后再從頭夢起。 為什么要說我瘋了? 我沒瘋! 我瘋了嗎? 也許我真的瘋了。 也許這不是夢。 誰知道呢? 苗順妃的故事 “桂花香呀,隨風漾,一直飄到窄口巷;桂花釀啰,甕里藏,不是豆哥不給嘗;妹與郎呦,配成雙,不羨神仙羨鴛鴦?!?/br> 曇州是個窮地方,山多路險,天高皇帝遠。這里有三樣特產——山歌、美酒和土匪。 曇州最醇的酒是桂花釀;曇州最兇的土匪在豹子山。 下了豹子山往東約摸四十里,有個螺田村。螺田村西邊有個窄口巷,巷子里住著兩戶人家,左邊一戶姓苗,有個釀桂花酒的小作坊,家里有個女娃,叫丹桂,就是我。右邊一戶姓吳,是方圓幾十里唯一的郎中,不光給人看病也給牲口治病。吳家門前有棵老槐樹,他家有個男娃名叫槐豆,比我大兩歲,我叫他豆子哥。從小,豆子哥就是個乖娃子,我就是個假小子。我倆一塊兒長大,他對我好,我喜歡他。 我們曇州有句老話說,越是乖娃子,越能捅出天大的婁子。這話放在豆子哥身上真是一點兒不錯。他平時說起話來聲也小,話也少,有時候還結結巴巴的,倒不是天生結巴,而是一緊張就控制不了,所以他越緊張話越少。這個毛病只有我知道,后來聽見有人說,“槐閻王”天生就是干大事兒的,越是危險越是冷靜,我都暗自好笑。是了,豆子哥就是后來曇州豹子山的土匪頭子——讓官軍聞風喪膽,讓皇帝頭昏腦漲的“槐閻王”。 豹子山的土匪自打我爺爺那輩就有。曇州又窮又遠,京里的人本來沒把這些山里的刁民當回事??上н@泰平朝,一點兒都不太平,不是天災就是人禍,今天打仗,明天饑荒,后天又加稅,時不時還有狗官強占民田。曇州人日子過不下去了,能想到的出路就是上豹子山當土匪,好歹有口飽飯吃。豹子山的土匪不搶老百姓,專搶當官的。都是窮鄉親不愿互相為難是一方面,這泰平朝的百姓也確實是苦,搶不到值錢的東西,不必白費力氣。當官的可都肥得流油。年景越來越糟,豹子山上的人就越來越多,由幾百變幾千,再由幾千變上萬。官老爺們被搶得多了,自然要想法子報復,可官軍們都是吃皇糧的百姓,不會真拼命,偶爾被逼得緊了狠打一回,土匪們就跑,分散在附近的村落里,扮成普通百姓。當地人都得過豹子山當家人的銀錢,十家里面四五家都有兒孫子侄當過土匪,自然也不會聲張。等剿匪的風聲過了,再聚回去,就這么散了聚,聚了散,打一回,躲一回,你來我往了幾十年,曇州的老爺們提起豹子山都頭疼。 四皇子平郡王是個有野心的,老皇上也心知肚明,所以才會派他到曇州剿匪。平王有本事,可惜生晚了,上面有三個哥哥擋著,想當太子必要有能服眾的理由。老皇上想扶四兒子上位,就得給他創造機會——曇州的豹子山就是個好機會。 平郡王來曇州“奉旨剿匪”的那一年,我十一歲,豆子哥十三歲。這一回,官軍的聲勢不大,但氣勢不同以往。 豹子山的軍師——二當家白丘疆,外號叫“白狐貍”,原本就是螺田村人,是個讀過書的秀才,早年還教過我們村里的孩子念書識字,后來家里的田地被占,日子過不下去,才落草為寇的。他人不壞,雖然當了土匪,可是經常會舍銀錢接濟鄉里鄉親?!鞍缀偂敝饕舛?,算有些見識的,很得大當家“包老大”的器重。 “白狐貍”知道平王這回來曇州是要立功的,必然會狠打,真刀真槍的干,土匪肯定不是官軍的對手,于是決定使個詐。所謂“擒賊先擒王”,“白狐貍”決定扮成“包老大”的模樣帶小部分人藏在螺田村里作誘餌,找機會把平王和官軍引到二十里外的黑魚溝去,“包老大”帶著大部隊在溝里埋伏,守株待兔。 計策已定,各就各位,平王帶著官軍快到村口的時候,“白狐貍”讓豆子哥抄小道跑去黑魚溝,告訴“包老大”做好準備。我從剛會走路就跟著豆子哥到處跑,這次自然也要跟了去。 我們前腳剛走,平王后腳就包圍了村子?!鞍缀偂绷系搅似酵鯐莻€狠角色,只是沒料到平王狠起來,比土匪下手還黑。平王站在村口,二話不說下令放火燒掉整個村子,包括“白狐貍”在內的土匪們和全村人全成了焦炭。官軍封住了出路,把那些要從火場里跑出來的人,直接砍死。 火燒起來的時候,我和豆子哥剛爬上二節嶺,隔了一座山都能望見半邊天是紅色的。我扭頭想往回跑,被豆子哥死死拽住,一路拖到黑魚溝。 整個村子都毀了,只有我和豆子哥僥幸活了下來。 “白狐貍”的計劃徹底失敗,“包老大”讓剩下的人先躲起來再說,于是就地解散,兩萬多人趁夜隱入曇州的各處山林鄉村。 這寧可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