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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并不適合他?!?/br>蘇烈掐著他的脖子,一把推翻在旁邊的陪護椅上:“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沈桐不擅長撒謊,怕露出端倪被蘇烈識破,就干脆縮進了被子里攆他走,說:“我出院以后就會離開這里,你不要再糾纏我了,算我求你,饒了我吧?!?/br>蘇烈心傷地問:“你要跟他走?”沈桐悶聲答:“嗯,我要跟他走?!?/br>蘇烈:“你喜歡他?”沈桐:“是,我喜歡他?!?/br>蘇烈:“那之前為什么要讓州子給我送題庫,為什么要在高考之前跑去找我?都是假的么?沈桐,你到底是在騙我還是在騙自己?”沈桐:“你誤會了,為你做的那些小事都不足掛齒,那是看在你mama的面子上。高考之前也沒去找你,我是去找盧羽勛的,順路想去關懷一下而已,但是你家的狗太黏人了,我嫌煩就沒進去。好了,說開了的話就趕緊走吧,別再來了?!?/br>蘇烈被傷得夠徹底,他沒想到自己滿腔熱忱都錯了,原來都是一廂情愿。什么叫看在他mama的面子上,什么叫狗太黏人了?呵,還不如直接說一個字,滾。他聲音微微顫抖:“沈桐,愛一個人真的會變得特別膽小,我算是體會到了。愛你的每一天我都是戰戰兢兢,就怕哪里做得不好會讓你不高興。你給我一個笑臉,我他媽能高興一整天,你皺一下眉,我心里跟著揪疼。你說我是不是欠的?呵,我他媽純粹就是欠的,愛你這么一個忘恩負義的人?!?/br>沈桐:“知道了就快走吧?!?/br>蘇烈松開了緊握的拳頭:“沈桐,算我看錯了人?!?/br>腳步聲漸遠,沈桐的眼淚也開始垂落,一滴滴沁入枕芯。盧羽勛輕輕拍著他的背,低聲安慰:“沒事了,過了這個坎兒就沒事了。他走了,你睡會兒吧……”六月中旬,沈桐辭掉了學校的工作,去了Y市,一個山明水秀、氣候宜人的小城市。除了盧羽勛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在哪里,他每天真就曬曬早上的太陽,吹吹傍晚的山風,再品品當地的山茶,怡然自得。他本打算就這么一直逍遙到生命的盡頭,等著突然在某一天一覺不醒,或者像武俠片里毒發身亡的那些人一樣,嘔出一口黑血,說出半句遺言,然后嗝屁。當然,沈桐不會有這種遺憾,他的遺言都已經寫好了,是一些寬慰之詞,以防萬一哪天蘇烈知道了他病故的消息難以釋懷。其中有一句話沈桐格外喜歡,從別的地方看來的,說的是愛從不會隨生而生,亦不會因死而死,在你眉宇,或在我墳墓,它存在過,即是永遠。這是他留給蘇烈的,也是留給自己的,總歸是承認了這場愛情的真實性,他覺得萬分感動,對得起兩個人相處的那一年,死也不委屈了。然而半年之后,他還活得好好的。那么問題就來了,生活費花完了,房租都快交不起了,是提前死掉還是出去賺錢?當然還得賺錢,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拖一天是一天啊。于是沈桐又開始去酒吧做兼職,沒事的時候就琢磨寫歌,還向各個音樂工作室或者傳媒公司投稿,總算是能維持自己的日常開銷了,交了房租之后還有結余。茍延殘喘又是半年,沈桐仍然沒有死,只不過又開始了間歇性排血。他覺得差不多了,前幾天去醫院檢查時醫生就旁敲側擊地透露了他時日無多的消息,估計這回排完血能死。他躺在床上給盧羽勛發信息,說山高水遠的,恐怕來不及當面跟他道別,希望自己的感激之情能被他接收到。盧羽勛沒有回復,但半夜的時候他就出現在了沈桐的床頭,沖了杯熱騰騰的姜糖水給他喝。沈桐驚訝地問:“你怎么來了?”盧羽勛笑著摸摸他的頭:“你有點低燒啊,鼻音也有點重,應該是感冒了,別胡思亂想?!?/br>“是嗎?”沈桐摸摸自己的頭,“怪不得覺得渾身乏力,還以為到日子了。早知道就不給你發信息了,害得你連夜趕過來,實在太抱歉了!”盧羽勛幫他掖好被子,輕聲說:“別總這樣客氣,夜里涼,不許再蹬被子。對了,你有沒有看到財經頭條,說云弧集團的太子爺在國內職業拳手選拔賽中脫穎而出了。蘇烈那小子,竟然一路過關斬將殺進了決賽,不出意外的話他能進國家隊?!?/br>沈桐:“他不好好上學,想去打職業拳賽?云弧將來還要指望他呢,這算是不務正業吧?!?/br>盧羽勛:“也不能這么說,進了國家隊就能有機會打進國際,為國爭光是好事,況且打拳是他的理想,他也有那天賦?!?/br>沈桐笑了笑:“難得,你竟然愿意替他說話?!?/br>盧羽勛:“我并不討厭他,雖然他是我的情敵,且分了手還一直蠻橫地霸占我心上人的全部愛意?!?/br>“……”沈桐赧住,“你可別說這些?!?/br>“我同你說笑的,”盧羽勛關了床頭燈,拍拍他的被子說,“好好休息,我去隔壁了?!?/br>次年春暖花開時,沈桐仍然沒死。他開始后悔了,早知道還有這么多日子可活,就該待在離蘇烈近的地方,哪怕只能偶爾看一看他的背影也好。暖陽照進花廊,沈桐的思念隨風飛長,他瘋狂地思念蘇烈,想見他一面的念頭在一息之間就從種子長成了參天大樹,無法遏制。他自己已經換了號碼,但還記得蘇烈的。于是拿出手機撥了那個號碼,滿懷期待地想著,待會兒不說話,只要能聽一聽他的聲音就夠了。可惜,他聽到的是號碼為空號的提示音。沈桐的心涼了。幾天之后盧羽勛來看他,沈桐就問:“你有蘇烈的消息嗎?”盧羽勛說:“他交了新的女朋友,我見過幾次,長得挺漂亮的,人很和善,懂禮貌,比之前那個好?!?/br>“交女朋友了?”沈桐倚在花廊柱子上喃喃,“那說明他放下了,挺好的,他是家里獨子,是該找個女朋友好好談戀愛?!?/br>盧羽勛勸他:“沈桐,你也放下吧?!?/br>沈桐望著爬滿廊頂的薔薇,一言不發。盧羽勛:“我們不說這個。沈桐,你投給華藝傳媒的曲子被選中了你知道嗎?我今天是特地給你帶好消息的?!?/br>沈桐神色平靜:“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