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是紅的。

    “哎喲，你醒了！”云朵小跑過來，眼神里滿是擔憂。

    姜余看著她, 正要說話，只聽云朵繼續說：“程總已經在車上，馬上就到?！?/br>
    要說的話, 一下子哽在喉嚨。

    云朵就見她眼神變了變，最后一句話也沒說，因為擔心，也沒注意到她奇怪的臉色。

    小陳守在醫院口，翹首以盼車來。

    他來回走動，直到一輛車到來。

    此刻已是深夜, 距離事情發生已經過去七個多小時。

    程跡本就計劃今天回來, 才上飛機就聽到消息。

    “老板?！毙￡愑媾苌先? 同時還向旁邊的另一位男人點了點頭, 是隨行的秦紹元。

    程跡點點頭, 從他身邊大步而過。

    房間里, 云朵正在削蘋果，聽到敲門聲，如釋重負放下就去開門。

    看見門外出現的人，她熱淚盈眶。

    “程總，您來了啊?！边@是云朵第一次發自內心, 不帶任何拍馬屁心思。

    醒來的姜余著實是太奇怪了，只說了幾句話，然后就開始一言不發，總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她，渾身發毛。

    “醫生說沒問題?！痹贫湔f話時回頭看了眼姜余，正好跟床上的她目光相對，立馬一個激靈轉過身，“但是我覺得可能就是——”

    她不敢說了，試圖用眼神讓程總明白。

    “嗯?！背疼E點點頭，走進去。

    門被關上，其他人都留在外面。

    小半月沒見，程跡打量著她。

    比起上次，現在的情況好多了，畢竟很快就醒了。

    與其說奇怪，不如說反常。

    他進來這么久，從最開始半張臉，到現在只給他留了個倔強的后腦勺。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站著，一個躺著，沒有說話。

    “腦子好了？”終究還是程跡先開口，在旁邊小沙發坐著，開口。

    “我腦子一直都是好的！”姜余憤憤不平。

    “哦?！背疼E說，“看來還沒好?！?/br>
    “我好了?！苯嗵ь^，怒視他，“我全部都記起來了?！?/br>
    窗外有風，窗戶并不隔音，更何況留了地方通氣，聽得到外面的風聲。

    “你騙了我?！苯嗪苌鷼?，鼓著腮幫子，“程跡，你這個大騙子?！?/br>
    姜余坐在床上，手緊緊捏著白色被子。

    她伸手抹了抹眼睛，好像是想擦去眼淚，手放下，只看見紅紅的眼角。

    程跡坐在椅子上，甚至還換了下姿勢，大長腿一疊，狹長眼尾往上挑，原本緊抿的嘴唇松開，肩膀都松懈下來，輕松往后一靠。

    “是嗎？”程跡聲音有些沙啞，這幾天連軸不斷工作給累的?！澳悄阕屑毥o我說說，我騙你什么了？”

    姜余一下子像是熄火的炮竹，手指在那里沒有動，不過一句話都沒有說。

    最后眼神變了變，成了委屈。

    偏過頭不看程跡，獨自生悶氣。

    “怎么不繼續編??？試圖從我這里問什么呢？”

    還有這心思，看來是真的沒有問題。

    姜余繼續沉默，隨后像是惱羞成怒，直接往被子里一縮，藏了起來。

    程跡就看著床上拱起來的身影，走過去拍了兩下：“起來了，準備回家?！?/br>
    被子下的人影突然挺直扭動，猛地鉆出來。

    程跡的手還停在半空中，他也突然反應過來。

    看似沉穩的他，聽到姜余受傷的消息還是有些慌亂，乍然發現她還有心情開玩笑，一時間也松懈下來。

    所以也沒多想，走過來就拍了下，原本預料中是腿的。

    沒想到姜余自己往下拱了半天。

    他一不小心拍到的是——

    云朵跟小陳正在門口聊天，突然聽到從房間里傳來了動靜很大的幾聲。

    像是尖叫，又像是怒吼，只可惜房門隔音還行，只能聽個響。

    過了一會兒，房門終于打開。

    程跡走在前面，灰色風衣有些褶皺，是被姜余拉的。換好衣服的姜余跟在他身后，耳朵是紅的，臉也是。

    “你發燒了嗎？怎么臉這么紅??？”云朵關心問姜余。

    這關心剛好戳在姜余點上，她飛快抬頭抹了抹自己發熱的臉頰：“熱的?！?/br>
    熱？

    云朵看了看姜余穿著，心里想著不應該啊。

    好在她沒有開口，要不然今天她就要自己打車回家，別想順風車。

    姜余運氣好，樓梯并不高。

    暈倒跟疼痛最大的因素是因為之前有過極限鍛煉，本就疲憊的身體直接罷工，倒下去就睡了幾個小時。

    手臂上有些小擦傷，不過還好。

    其實后腦勺有一個包，有些痛，她最開始用手摸了下，差點原地起飛。

    并沒有直接回家，車子載去了警察局。

    事發后，調取監控，最后一個從門里跑出來的人，是李嘉月。

    云朵在忙著送姜余去醫院的同時，自然也是報警了。

    “這一次一定不能放過她，太惡毒了?！?/br>
    沒有下車，云朵在車上跟小陳你一言，我一語，義憤填膺的指責李嘉月。

    所有人都認為是她把姜余推下去的。

    樓梯間沒有監控，當當事人只有兩人，一個受傷，另一個自然洗脫不了嫌疑。

    “告她故意傷害罪，還有誤工費?！薄≡贫湔f得激昂，聽見旁邊傳來一道小聲嘟囔。

    聲音雖然很輕，不過卻清晰可聞。

    “不是的?！?/br>
    整個車上的人目光都聚集在姜余身上，她咬著唇瓣，眼神里滿是掙扎。

    “這，這是什么意思？”云朵有點愣。

    “是我自己摔下去的?！?/br>
    姜余閉著眼一口氣說出來。

    這確實是一個好機會，給李嘉月一個教訓。

    反正只要姜余一口咬定，她根本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清白，這件事就是鐵板釘釘上，李嘉月肯定會受到懲罰。

    想讓李嘉月得到教訓，但并不是用這種手段。

    姜余心里很清楚，她拉自己的力道不算大，再加上并沒有推她。是她自己甩開力度大，用力猛可是剛運動后體力不支，才導致狀況發生。

    “真的是我自己摔倒的?！泵鎸υ贫涓￡惸抗?，姜余說?！熬?，反正就是倒霉，倒大霉?！?/br>
    ......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云朵突然覺得之前的眼淚白流了。

    她腦海中設想的激烈交戰，都沒有。

    “那，那這件事——”云朵畢竟也是一個極富正義感的姑娘，一想到冤枉人，還送到了警局，哪怕對方是一個風評不好的人。

    兩個小姑娘對視，目光里都是不安。

    “算了，我去給警察說?！苯嘧鲃菥鸵_車門，“下次有機會再收拾她?！?/br>
    最后一句話她說的很大聲，有幾分遺憾，但更多的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