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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的房間,暗灰色的拓印羽毛的墻紙鋪滿所有的墻壁,銀灰色床幔遮蓋住床內的風景,連玻璃都是灰色的,落進來的陽光也仿佛被凍住,沒有一絲溫度。伊麗莎白摸摸胳膊,只覺得皮膚上憑空生了很多雞皮疙瘩。蘇不語先一步出了機械梯,面無表情道:“到時候自會告訴你?!?/br>說罷,他就先伊麗莎白一步按住了按鈕,將她重新關在了里面。“伊麗莎白,早點休息吧?!?/br>伊麗莎白想要阻攔機械梯的門,可她這回人小力氣小,連速度都慢的不像話了,根本搶不過蘇不語。伊麗莎白對著緊閉的機械梯門,氣得直瞪眼。蘇不語送走伊麗莎白,連忙嘗試打開自己的物品格子,無論點多少次,物品格子里的東西就是無法拿出來。剛剛在機械梯里他突然發現了這個問題,這才把伊麗莎白送走了,要不然他怎么會白白放過這個坑……呸,這個和其他試煉者交流的機會。他在自己房間內轉了兩圈,越想越覺得這個試煉場的難度是在專門難為他。他千辛萬苦,差點磨破了嘴皮子,才好不容易搜集到那些武器和物資給自己的隊友裝備上,結果,一轉頭的功夫,這個試煉場居然禁用物品格子里的東西!蘇不語在屋子里來來回回地走,偶一抬眼,卻發現自己的窗外正對著一座鐘樓。他來到窗前。夕陽西下,血一樣的晚霞鋪展在天際,將鐘樓也涂成了紅色,就像是正在燃燒,接著,眼中的景象慢慢扭曲變形。蘇不語一驚,狠狠地眨了一下眼睛,再看去,一切都是正常的模樣。剛才是他的錯覺嗎?不,不是。這個霍華德府邸一定有什么秘密。蘇不語在窗戶旁邊翻找了一圈,只找到了一封用蠟封口的信和一把銀制拆信刀。他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泛黃的紙,紙上則用紅色的筆寫著——【親愛的蘇不語,你對新世界的任務并不陌生吧?】【你完美完成了那么多挑撥離間、暗地里捅刀、背地里敲磚的任務,這個任務想必也難不住你吧?】【你是屬于機械之神的信徒,你要將白帽女巫獻祭給它,并阻止女巫所計劃的恐怖之夜?!?/br>【嘻嘻~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喲,哦,對了,身為縱火犯的你這一回禁止使用火喲,因為你有火焰恐懼癥?!?/br>【好好享受你的圣瓦倫丁節吧,我很期待呢!】信紙中的惡意簡直撲面而來。蘇不語笑了一聲,像是對信紙說話:“啊,我要是不滿足你的期待的話,那還真有些對不住你呢?!?/br>不過,火焰恐懼癥……蘇不語到處找可以打火的東西,最終他看到一個細細長長像是小手電的物品。他轉動了一下那東西尾部的小齒輪,“蹭”的一聲,細小的金色火焰便從那里冒了出來。他盯著那點細小的火焰,又感覺到火焰在扭曲。他飛快地將信紙和信封湊上去,看著昏黃的紙張在明火的烤炙下慢慢蜷縮成丑陋的花苞,最終薄脆地飄下,像是一只被肢解的蝴蝶。他不看火焰的時候,不會有那種詭異的感覺,只要一看到火焰,就會覺得在火焰的烘烤下周圍的一切景物都在扭曲變形,最終大腦變成一片空白。等到蘇不語重新恢復意識,他忍不住笑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火焰恐懼癥,縱火犯,世界還真是孜孜不倦地給我找麻煩啊?!?/br>“行,我看世界你還能耍什么花招?!?/br>有實力的人什么也不怕。他將剩下的灰燼處理干凈,將銀制拆信刀藏在枕頭下,然后用從窗簾上拆下來的棉線吊起兩個彩色玻璃花瓶,又將棉線攬在機械梯門口,做了個簡易的絆鈴。最后,他抖了抖袖子,“當”的一聲一把餐刀掉了下來。“幸好我習慣使然,下意識拿了把餐刀,要不然還真就慘了?!?/br>他將餐刀重新藏進袖子里,合衣倒在了床上。這種有劇情的試煉場通常都會比較龐大漫長,抓緊時間吃飯睡覺是很重要的。蘇不語枕著拆信刀,抱著餐刀,就這么飛快地進了夢香。太陽落下,月亮升起。幽暗的天空閃爍著點點星子。工廠煙囪冒出nongnong的煙氣,在夜色的浸染下,煙氣竟像是變成了深紫色。深紫色的煙氣溫柔地擁著夜與月。半夜十二點。“嘎嘎——”“嘎嘎——”烏鴉在唱歌。“當——當——當……”鐘樓的鐘聲突兀的響起。緊接著,窗外似乎響起了朦朧歌聲,歌聲溫柔又詭異,歌詞是人類聽不懂的語言。纏綿的聲音如同一把柳葉刀,輕柔地將你的皮剝下來。讓你全身顫栗,讓你骨rou生寒,讓你血管里流淌著冰碴,可偏偏沒有辦法動彈分毫。下一刻,城市里的各處都開始響起響應的歌聲。萬千或高或低的女聲匯集在一處,聲音越來越大,歌詞也越來越清晰。“你把我架在火上燃燒,又偷走了我的頭顱?!?/br>“親愛的,你說愛我,卻將我抽筋剝骨?!?/br>“你用野狗日夜啃食著我的殘軀,又向我懺悔?!?/br>“親愛的,你說愛我,卻將我挫骨揚灰?!?/br>“我再也不信了,我再也不信了,偉大的魔神會告訴你們什么叫做女巫的報復?!?/br>“在圣瓦倫丁節的那天,用所有的情侶獻祭,魔神啊,請來吧,這座城市是屬于你的祭品……”聲音漸漸雜亂無章,就像每個唱歌的人都陷入了瘋狂,又像是她們在唱的是人類永遠無法理解的語言。漸漸的,一個個銀白色像水母又像是泡泡的東西不斷上升。這些東西來自這座城的大街小巷。漸漸地,這些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密,聚集在一起,連成了一串兒,就像是福壽祿下在葉片上的卵,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