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浴室的鏡子看了眼自己背上和前腹的傷口。

后背的灼燒好像沒什么問題，就是腹部的。之前敷的藥被沖散了，海水刺激也有些刺痛感。

腹部繃緊，肌rou線條陷進去，帶出一絲撕扯的痛，史蒂夫皺了皺眉毛。

愈合的太慢了。

轉頭看向短時間內應該醒不過來的人魚，史蒂夫猶豫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出了門。

迅速買了一大堆超市生鮮魚和別的速食食物以及一些消炎藥和繃帶，史蒂夫回來時，對門開了。

出來的是個有些頹廢哥特風的男孩子，對著他好奇的眼神，史蒂夫抬手尷尬地蹭了蹭自己的鼻子，舉舉手里的袋子：“人族都是要購物的?！?/br>
小伙子詭異地看了他一眼。

史蒂夫……

humanbeings……really——??？

你就一定要用這么個詞嘛？

史蒂夫手扶著門把手，看著小伙子下了樓，這才迅速開門，進去，反鎖上門。

翻翻褲兜，基本是分文不剩了，史蒂夫皺巴起臉。

房子里還很安靜，應該是沒醒。

進浴室，他蹲身觀察著整條魚都沒進水里，開始睡安穩而不是不適的昏迷狀態的人魚。

伸手撥開浮在水里，有些焦了蜷曲成團的頭發，看清安格斯焦黑色褪去，恢復無害的臉，他呼出口氣。

我們這段時間都挺糟糕的是不是？

“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史蒂夫喃喃，照例沒有人回應。

他之前在島上似乎養出了自言自語的習慣。

史蒂夫看著人魚不安地把頭往胳膊下藏了藏，起身把浴室的門和窗戶都關緊了。

房間外不是很安靜，但是關上玻璃門和窗戶后還算寂靜。

只剩兩道呼吸在黑暗里一前一后的響。

史蒂夫坐在浴室對角的瓷磚上，倚著墻邊，睜著眼睛。

反正他現在也沒有別的事做。

戰爭結束了，他的小隊解散了，佩姬有了自己的家庭，霍華德那邊兒自己不好接近。

就像是只有自己被世界隔離了。

“你……是不是也是這樣？”史蒂夫問道。

回應他的只有水小幅度鼓動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史蒂夫：【憂郁】你是不是也被世界拋棄了？

安格斯：世界是哪條魚??？敢傷害我的人！【擼袖子】

史蒂夫：……【突然拽住咬一口】乖，今天想吃什么魚？

安格斯：鱈魚??！

史蒂夫：好，想吃什么都給你。

———————————

塞壬都是無性！畫重點——

至于wuli安格斯為什么有性別了，之后會解釋的～

苦盡甘來

「嘩啦——」

突兀的水聲驚醒了不知道什么時候睡過去的史蒂夫，他迅速蹲身，手支地，胳膊繃緊，警惕地看著浴缸的方向。

終于睡飽了的安格斯在黑暗里看清了人類的每一個動作，手扒在浴缸上收緊。他清楚是什么把自己陷入了這個境地。也知道是誰救了自己。

張嘴，剛一用力，他喉嚨一陣扯疼。干咳了幾聲，呸呸了幾下，他看著浮在水上的點點紅色。

抿抿嘴。

史蒂夫身體松懈了一些，潤潤唇瓣，沒先有動作。

安格斯看著他，也沒動。

水被撥拉出聲音，適應了黑暗的史蒂夫依稀分辨出安格斯只是盤起腿坐在浴缸里看著他。

看樣子似乎不打算打架。

“你能懂我嘛？”史蒂夫眉毛皺著試探出聲。

安格斯看著史蒂夫，微微瞇起了眼睛，手在水里滑了滑。

哼。

人類看上去很糟糕，非常糟糕。

糟糕透頂，像是離群的魚。

“please——我有必須回去的理由?！眻讨?，懇求，示弱，迫切。

是屬于史蒂夫的聲音，就是暗啞變調，像是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音。

“你……在做什么？”疑惑，不確定。

陌生的溫和男中音。

史蒂夫換了一種蹲姿。他在和自己說話，雖然……不是很懂他到底是想要表達什么。

但是總算沒有一醒就要吃自己。

他試圖從破碎的話里分析出人魚到底是想說什么。

“女士，不論發生了什么，你都要堅強的活下去?！?/br>
“不能隨意輕賤自己的生命?！?/br>
憤怒夾雜著憐憫和恨鐵不成鋼。

說完，安格斯就沉默地看著史蒂夫。他嗓子疼，也不開心。

史蒂夫……解析失?。骸皩Σ黄?，我……可能沒辦法理解了?！?/br>
安格斯接受了他的歉意和挫敗，心情好了一點兒。

他聞到了人類身上的血腥味兒，自己留下的傷口好不了的。

“餓了嗎？”

“我可以……喂你……”商量，詢問。

他趴到了浴缸的邊上，張了張自己的嘴，然后指了指史蒂夫的肚子。

史蒂夫……這兩句意外的很容易懂。

這是餓了…吧，是餓了吧？

聽別人…魚用自己的聲音和自己交談這種體驗，真的非常的奇妙。

“我就當你餓了吧……”史蒂夫放松，起身開了浴室的燈。

安格斯對于人類的態度很滿意。

電重新供上了，

浴缸里猛地發出一聲巨大的動靜以及短促的嘶啞叫聲，史蒂夫眼疾手快地關了燈，再轉頭看到的就是已經開始出現亮藍色魚鱗的雙腿，和那雙有微光的獸瞳。

史蒂夫搓了搓自己的太陽xue：“OK，Nolights?！?/br>
“這是成功的第一步了……”史蒂夫咂咂嘴，深吸一口氣，合著什么情緒吐了出去。

把買的生鮮拿了過來，史蒂夫選擇把魚扔到了浴缸里。

……之后就再沖洗一下吧。

安格斯開始進食，進嘴的瞬間，他就呸呸呸全吐了出去。

抓起剩下的魚，他劈頭蓋臉地砸向了站在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