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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段日子的所見所聞,所作所為寫成文書,遞交給主事。頌杰郡王把幾位貝勒,貝子叫到議事廳,吩咐人上茶,便把主事交給他的文書一一查閱,如有異議再細問本人。從進宗人府,載渝和載雁兩兄弟就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凡是跟著義和團鬧騰的人都臉色蒼白,唯恐進來就出不去了。“載堃,你曾給過義和團500兩銀子和10斛米?”頌杰放下文書,平靜的問。貝勒爺抱拳答道:“確有此事?!彼锏?,一定是載渝這小王八蛋說的,他猜都能猜到。載雁冷汗直冒,連忙瞪了弟弟一眼,闖了禍自己不去道歉,到了宗人府問話的時候,還要“公報私仇”,讓他這個當大哥的怎么和對方解釋?他咋就攤上這么個弟弟啊,真是要了自己的命了。“嗯,到是坦誠,你為何要給他們銀子和大米?”頌杰頗為不解,明明載堃是支持議和,站在洋務派一邊的。載堃瞥了一眼右邊的載渝,微笑著答道:“他們堵在我門口要進來,我當然不能讓他們進,只好打發了銀兩和大米?!?/br>“原來如此,嗯,我知道了?!表灲苄睦镉袛盗?,載堃做事越發成熟起來了,他這個做叔叔的很是欣慰。眾人被詢問一番后,才各自散去。載雁氣呼呼的拉著弟弟往外走,還不忘了低聲指責:“你這豬腦袋,又去惹他,你以為他會善罷甘休嗎,上次的事兒還沒完呢!”載渝低著頭不服氣的說:“你愿意當縮頭烏龜,我可不愿意,讓我親自登門道歉,做夢吧!”憑什么讓他道歉,他又沒對神父做什么,只不過是看了看而已。唉,想起凱爾索那漂亮的臉蛋兒和勾魂的身子,他就心癢癢,就那么放手了,實在太可惜!“載渝,上次的事兒,我和你還沒完呢,有種你過來!”載堃邁出后院的走廊,追上了前面的兄弟兩人。三人在假山旁邊遭遇了,地上的積雪未化,到處都滑溜溜的。載渝聽到這話,就嚇得一哆嗦,腳沒站穩,“跐溜”一下摔了個大馬趴。載雁趕忙把他扶起來,還不忘了給載堃陪笑臉,卻不知道該說啥好了。“您別幫他說話了,我今天就得和他算賬?!彼苯影演d渝揪了過來,就像抓只小雞似的往外扽。“想抽我還是怎么著,有本事你在宗人府打我,別把我往外弄啊,你不是牛嗎?”載渝猜想他今天要挨頓狠揍,說不定腿還得被打斷了。貝勒爺冷冷一笑:“打你?我犯得上嗎,你今天要是不向他道歉,我到真得打了?!?/br>“我不去,我憑什么和洋人道歉!”被嬌慣的載渝拉不下這個臉,而且他還對府里的財物損失懷恨在心呢,看見洋人就恨得不行!只是對神父,他又抱有征服的欲望。“你不去也得去?!陛d堃把他往外拽,顧不得旁人攔阻,到門口直接塞進了馬車,載雁不放心也跟了過來,坐到了弟弟身邊。回到北極閣別院的時候,不到五點呢。載堃走在前頭,載雁拽著弟弟進了門,來到了客廳。凱爾索正坐在桌邊喝茶,看書,見三人一同進門,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來。“這是怎么回事?”他起身問道。載堃脫了棉衣,坐到椅子上,招呼傭人上茶,才答道:“他來給你道歉的?!?/br>“神父,我弟弟載渝之前多有得罪了!”載雁把他推進客廳,禮貌的抱拳。凱爾索也欠身行禮,但肚子大了,不好彎腰,只能意思意思了。載渝低著頭不吭聲,看到凱爾索本人無比的尷尬。貝勒爺瞅他這個樣子,便質問:“你是想挨打了?”載雁長嘆一聲,連忙又勸弟弟:“載堃也是你的哥哥,都是自家人,有什么抹不開面兒的?”載渝細聲細氣的說道:“上次的事,對不起了……神父!”“大點兒聲,沒聽見?!陛d堃坐在一邊喝茶,心里卻覺得好笑。不好意思的到是凱爾索了,他本想說句合適的話來結束尷尬,但轉念一想,如果就這么原諒了,會讓載渝不能吸取教訓的。載渝聽到此人的話,立馬就耐不住性子了,抬起頭喊道:“你不就是比我先得手的嘛,要是我比你早認識神父,神父就是我的人?!?/br>載雁聽完這話直接吼了一句:“閉嘴吧你!”這回到是載堃笑了:“我再給你一百年,他也不會喜歡上你的?!边@小子胡說八道什么呢,應該送到太醫那里治治瘋病。凱爾索聽得面紅耳赤,都想直接逃走了,但跑掉就完全是個女人了,他只能坐在原地繼續當聽眾。“凱爾索神父……等這個孩子出生,你能跟我嗎,我比他年輕,也不像我哥似的抽鴉片,我只有一個福晉,還沒給我生過孩子,你要是跟了我,我會給你買更大的宅子,讓更多人伺候你?!彼X得這個院子雖然精巧,又很新,但畢竟不夠富貴,配不上這位美人的姿色。這下凱爾索可再也不能聽之任之了,他有些躊躇的說:“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才會讓您產生那么大的誤會,我和堃貝勒在一起是彼此心意相通,并不是為了富貴和享受才選擇了他的,因為我不是女子,不能如世俗一般的嫁娶,現在這么著過也是情非得已,我也不會再對其他人有同樣的想法,更不會改變初衷?!?/br>可想而知,貝勒爺聽到這話是多么的心滿意足,他趾高氣昂的望著載渝,臉上掛著勝利者的微笑。氣餒的載渝苦澀的笑了,這才敢正眼瞧神父,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輸了,而且十分徹底,這種笨拙的表達方式,多年以后自己回想起來也是萬分羞恥的。在回去的路上,載雁看著沉默不語的弟弟,無可奈何的說道:“你就死了這份兒心吧,他不是你能玩兒的人!”“你覺得載堃是在和他玩兒了?”說實在,他剛開始也是這么想的,但剛才仔細琢磨了一下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載雁沒正面回答:“世上原本就沒有絕對的事兒,說不好?!?/br>“我希望他能幸福,他們這么著過能行嗎,總覺得跟外面養個女人似的,我也能這么養著他?!陛d渝說完又低下了頭,這是他頭一回追個人不被搭理。“你啊,別的不靈就這個靈,你就窩在家里唱曲兒,寫石頭記吧!”載雁說完就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他這個弟弟也不是一無是處,文采風流,又擅音律,可寫風花雪月的故事能當飯吃嗎?更何況還是那種流派的,難登大雅之堂。載渝望著夜色迷茫的車窗外,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笑容,這份悸動的心情是什么,他也理解不了,或許這真是遲來的戀愛吧!深夜,貝勒爺抱著凱爾索在床上說話,屋里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