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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留下那道旨意,興許只是為了保護你,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背ぬ岢鲎约旱牟聹y。 “不是我的,我不會爭?!敝炷f道,“權勢并不能施加保護,只會讓我愈發成為別人的眼中釘,唯有狠心拋下一切,才能獲得真正的安全?!?/br> 他捏了捏楚瑜手心,臉上多出幾分溫情,“況且,我也不愿你因我而受到牽累?!?/br> 山間有微風吹過,讓楚瑜臉上的紅暈恰到好處的消退些許,顯出蘋果一般鮮嫩的粉色。她微微站定腳步,“你真的甘心做白衣卿相么?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卻一朝舍棄,會不會太不值了些?” 楚瑜語氣里有輕微的煩惱,要是朱墨因顧慮她的緣故才不敢冒進,那楚瑜便覺得自己成了他仕途上的絆腳石,簡直和罪人一般了。 朱墨揉了揉她的頭發,寵溺的說道:“有你,我于愿足矣?!?/br> 這人真是越來越rou麻了!楚瑜跺一跺腳,用手指按住紛飛的發絲,嗔道:“在山上你怎么還敢動手動腳的?” “就是因為山間無人,我才能恣意妄為呀,傻姑娘!”朱墨瞥了她一眼,伸手在她額間輕輕彈了一記。 楚瑜頂看不得這種孩子氣的行為,尤其他把自己也當成了孩子,兩人少不得拌起嘴來——結果當然以楚瑜偃旗息鼓作為收梢,她口齒遠不及朱墨,氣力更是如此,即便兩人對罵上一個時辰,楚瑜相信占上風的也會是他。 如此吵吵鬧鬧的,氣氛倒是松快了不少。好不容易登上山頂,已是日中時分,雖是艷陽高掛,好處是身在山巔并不覺熱。 朱墨指了指不遠處一間青翠的竹屋,“我們過去那里喝點茶,歇一歇?!?/br> 楚瑜不禁咦道:“這里還有人家么?” 可真是奇了,莫非還有人在此地長??? 朱墨笑而不語。 到了近前,楚瑜越發驚嘆于這屋子的精巧,整棟屋舍竟全然由青竹編結而成,外表蒼翠欲滴,踩上去還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跟彈弦子似的。 要不是怕把竹枝踩壞了,楚瑜真想用力蹦上幾蹦,她兩眼亮晶晶的看著朱墨,“你怎么發現這地方的?” “你說呢?”朱墨微微笑著,“這屋子就是我造的?!?/br> 這下楚瑜可謂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人究竟還有什么不會的?不過,朱墨肯在這高高的山頂造一間小屋,斷然不會久久空置,偶爾還是得來應個景。 不知道里頭還有多少秘密,楚瑜眼珠子轉了轉,趁朱墨沒注意,腳底生煙就向里屋溜去,推門一瞧,她不由愣住了。 里頭儼然便是一間臥房,床鋪整潔,劍囊、書案、花幾等排列的整整齊齊。但最叫楚瑜詫異的還不是這些,而是四壁上垂落掛著的卷軸,里頭的人物與她模糊還有幾分相像。 朱墨一臉窘迫的將那些卷軸收起,解釋道:“這是……我從前閑暇時候的畫作,登不得大雅之堂?!?/br> 他若不急著解釋,楚瑜反而不會往歪處想,他這樣忙于掩飾,楚瑜卻不得不多心了。她板著臉伸手出去:“拿來?!?/br> 朱墨不得已,將手心握著的一幅畫卷交給她,卻小心翼翼的覷著她的臉色,似乎生怕她翻臉似的。 楚瑜攤開一瞧,卻不禁愣住了,若說方才那些卷軸只是有些相似,那么手里的這一副,畫的無疑正是她自己,只是這畫上的女子頂多只有十三四歲,比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還要小些,難道朱墨在那之前就留意到她不成? 楚瑜投去疑問的一瞥,朱墨只得尷尬的笑了兩聲,“練筆、練筆而已?!?/br> 這人的技藝倒是不錯,把她還畫年輕了。豆蔻梢頭二月初,娉娉裊裊十三余。楚瑜不禁懷念起自己青春年少時的光景,心態頗為慨然——當然她現在仍很年輕。 似乎為了掩飾秘密暴露后的窘態,朱墨殷勤說道:“渴了吧,我給你泡點茶?!?/br> 竹廳內的銅壺中就置有晾干后的鐵觀音,注以滾水,放置片刻,便聞茶香清冽,青中略帶褐的厚葉在白水里載浮載沉,端然生出妙趣。 楚瑜才抿了一口,便覺與市面上售賣的大不相同,口味更加清淡醇美。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帶兩三斤回去。 朱墨笑道:“這有何難,你要是想,用麻袋裝都可以,多得是呢!” 楚瑜怪異的盯著他。 朱墨見她不信,懶得多費唇舌,徑自挽著她的手出門來,不知怎的七繞八繞便到了山嶺的西面,只見眼前赫然是一片浩蕩恢弘的茶園,團團如翠蓋,晚霞映照其上,流光溢彩,便是神仙的住處也不過如此。 楚瑜的嘴張大的都合不攏了,“這些都是你種的?” 朱墨點點頭,臉上頗有得色。 這一片茶園少說也有數畝,且是這樣名貴的異種,每年四時采摘,不知能掙多少銀子,怪道他一點也不怕辭官呢,光是這點茶葉的出息就夠他下半輩子吃穿不盡的了。 不曉得他還有多少秘密是旁人所不知的。 楚瑜這念頭才一閃過,朱墨便發覺了,掐了掐她的臉,得意洋洋說道:“別小瞧你的夫君,我即便斷了手也斷了腳,也還養得起你?!?/br> “別說不吉利的話!”楚瑜忙去捂他的嘴。不曉得怎么回事,近來她越發注意這些神神叨叨的忌諱,或許是因為遲遲沒有孩子,總盼著神佛能大發慈悲降臨一個。 兩人沿著山坡找了張草坪坐下,綠錦如地毯一般,臥上去非常舒服。并且一抬頭便是霞光萬丈,尤覺瑰麗動人。世人總說日出震撼,其實日落又何嘗不美好?至少這樣清凈自在的時光是有些人窮盡一生也求不來的。 楚瑜將胳臂抵在額上,忽的輕聲問道:“朱墨,你是不是很早就見過我?” 盡管朱墨極力掩飾,但是在竹屋中的匆匆一瞥,楚瑜還是敏感發覺,畫上的那些人物不是別人,正巧是她——無他,楚瑜自己的神態還是能夠分辨得出來的。 朱墨遲疑了一下,似乎考慮要不要撒謊,最終還是誠實的應道:“是?!?/br> 楚瑜閉了閉眼,聲調平淡得似山間流水,“最早是什么時候?” 朱墨下意識的轉向左側,從他這個角度看去,正好可以望見楚瑜的側影,小巧挺直的鼻子,略帶弧度的嘴唇,使她看上去頗顯稚氣。 這一點倒是和孩提時分毫未變。 朱墨不禁露出微笑,他想起自己剛剛隨一群胡商混入京城的時候,已經餓了兩天兩夜,還不曾吃東西,不得已,只有靠乞討為生??墒蔷┏堑钠蜇ひ彩且环N職業,他爭地盤爭不過旁人,偶爾得到一個兩個銅子,也被他們悉數搶去——餓久了的小孩子畢竟氣力不如,如何斗得過他們? 正在朱墨以為自己會奄奄一息昏死在街頭時,一座富麗堂皇的馬車從他眼前駛過,里頭是一個容顏可親的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