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1
皮黏著,右臉頰整塊地掉下來,只連了一小塊皮,歪歪扭扭地掛在脖子邊上。嘴巴微咧著,露出了不剩幾顆的牙。一只眼睛沒有了,只剩下一窩爛rou,另一只眼睛灰白而渾濁。那雙抓著他脖子的手是青色的,指甲異常長,厚且灰,滿是令人作嘔的垢。這里還是水下么?似乎不是了。陳知南茫然地看向女鬼身后。“陳知南!陳知南!”“陳知南!”隱隱約約的,陳知南好像聽到了李重棺的聲音。“陳知南!”陳知南感到后領被人扯了一下,短暫的窒息感后,他被人拉出了水面。“你神經病??!”李重棺用了狠勁兒,陳知南本是兩手搭在那扶手上的,被他拉的整個人向后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差點把那兩團rou摔成了四瓣。陳知南整個人迷迷糊糊的,看著大吼著的李重棺忙然而無錯,沒緩過勁兒來,大腦短路一樣的想著:哎,泉哥生氣了,好稀奇,好難得,應該拉到照相館去拍下來。李重棺走過來,又拽住陳知南前領,把他提起來,吼道:“你神經病??!”陳知南還在懵逼狀態,看著李重棺脖子上青筋一跳一跳,吼的半張臉都微微泛紅,愣了愣,選擇了最為不要命的開場白:“……泉哥,你不會換一句話嗎?”李重棺:“…………”三,二,一。“你神經病?。。?!”陳知南捂耳,聾了聾了,太響了。李重棺喘著氣,瞪著陳知南。陳知南忽然聞到一股香味兒,一轉頭,發現店門口砸了一碗小面,辣油熱湯混著嫩滑的面條同碎瓷片一起散在門檻附近。方才李重棺去隔壁端了另一碗面,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陳知南被拉扯著整個腦袋都浸到了水里。“看什么看!”李重棺吼道,“你,你……”陳知南縮著脖子,我,我。李重棺調整了一下情緒,壓著火氣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那是連著黃泉的‘門’?”“你知道那下面多少孤魂野鬼,你一個大活人,就跟羊崽子進了狼窩一樣,多少東西想把你生吞活剝,”“你真是……”李重棺咬牙切齒,“不要命了!”陳知南對著李重棺的臉,默了片刻,然后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李重棺:“…………”李重棺冷哼一聲,松開陳知南,往門口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對著陳知南道:“去把那攤東西收拾了?!?/br>他現在有點兒后悔犧牲了他的面去拉陳知南起來。陳知南咧著嘴笑,傻乎乎地,去把那片狼藉給清理了。“泉哥?!标愔戏且ビ|李重棺的眉頭,“第一次發那么大火呢?!?/br>“你沒見過?!崩钪毓桌淅浯?。“沒見過啊,”陳知南道,“新奇著呢?!?/br>“再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救你?!崩钪毓捉o陳知南遞了筷,示意他坐下來吃。桌上只有一碗面,陳知南抬頭看了看李重棺,那人把頭一偏,走到桌前翻看藥材去了:“被你氣飽了?!?/br>陳知南于是很聽話的開始吸溜那碗面,嘴里嚼著東西,含含糊糊地問李重棺:“它為什么會在這里?”李重棺明白陳知南是在說門,便答:“我弄的?!?/br>陳知南:“?”李重棺揉了揉太陽xue,感到有些頭痛:“沒有投胎的野鬼,大都有自己的執念,他們會千方百計地實現?!?/br>“辣把么關喪不就好了吾……”陳知南又說。李重棺:“……?”陳知南三兩下干掉那碗面,喝了口水,才又重復道:“那把門關上不就好了么?”“我需要時時掌握地下的動態,這是為了方便鹵蛋和我進出,”李重棺道,“而你,下去容易被撕成碎片?!?/br>陳知南點點頭,哪知李重棺又嘀咕了一句:“反正也關不上了?!?/br>陳知南:“……?”“你有什么執念么?”李重棺道。陳知南想了很久,點點頭。李重棺卻說道:“最好沒有?!?/br>“我不想未來有一天,親自收拾你?!?/br>“我還不一定比你先死呢,泉哥?!标愔隙酥霚蕚淙ニ?,忽然一愣,驚道,“哎,你不是背著我偷偷算過了吧?!”“不是說過了么?!崩钪毓椎?,“一百零一歲?!?/br>陳知南扳著指頭算了算,轉過頭問李重棺,“泉哥你今年多大了啊,你不會得活個百五百八的……老不死啊……”陳知南剛說完就后悔了,恨不得把剛剛那句話吞回去。李重棺居然沒有生氣,只說:“是啊,我是老不死的,你管我百五百八呢?!?/br>陳知南刷完了碗,李重棺從書堆里抬起頭來,對他道:“下次小心點?!?/br>“嘿?!标愔线种煨α诵?,篤定道,“你還是會來救我的,泉哥?!?/br>沒用疑問句,陳知南輕描淡寫地陳述了這個事實。李重棺聳聳肩,沒答話。上午八點,小泉堂,該開門了。這兩天病人出奇的多,大都是頭疼腦熱一類的,精神萎靡,青天白日里發困。李重棺忙的不可開交,陳知南的還陽符又還沒做出來,陸丹也就不能大白天跑來幫李重棺的忙。好在勉勉強強還是能應付。還沒到午飯時間,陳知南原本要去幫李重棺拿份藥材,剛拉開屜,忽然一陣眩暈,扶著藥柜才勉強站穩,手上原本拿著的藥都稀里嘩啦得掉到地上。李重棺聽到悉索聲,回頭一看,就看到陳知南一只手撐著藥柜,一只手掐著太陽xue,慢慢地蹲下去。李重棺沖患者點了點頭,連忙起身,把陳知南扶到椅子上,又把地上的東西都收拾了,給陳知南倒了杯茶,試了試他的脈象。“可能是……”李重棺回頭看了看四五米遠處坐在椅子上的患者,壓低了聲音,“早上那一通傷了陽氣,去躺會兒吧,休息一下?!?/br>陳知南還沒完全清醒,只覺得頭暈腦脹,耳朵里嗡嗡嗡地響,手腳都提不起勁兒來,只得點了點頭,一路扶著柜子椅背桌板兒,到床邊睡去了。“沒事,您繼續說,感覺怎么樣?”李重棺重新坐下,對患者展露出極其標準的燦爛的職業笑容,無比溫柔地說道,“這幾天晚上休息的好嗎?”還沒全然睡著的陳知南:“…………”這天下午張敏又來了。一個人來的,沒帶貓。李重棺打了聲招呼,張敏還沒坐下,就聽見一聲“咕——”。兩人同時探頭,循著那聲音一望。陳知南尷尬地撓了撓腦殼,強笑道:“不好意思,睡過頭了,中午沒吃飯……”張敏和善地笑了笑,說沒關系。“廚房里有綠豆粥?!崩钪毓c點頭,道。“怎么了?”李重棺又對著張敏說,“頭還疼么?”“好多了?!睆埫舻?,“李大夫藥到病除?!?/br>李重棺攤了攤手,表示真藥到病除的話你也不會坐在這兒了。“最近不太對勁?!睆埫魬牙锟章渎涞?,只得把手放在腿上,“有時候會突然覺得很乏,渾身都提不起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