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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的。旁邊坐了一頭穿著花哨的紅狐貍。多花哨呢陳知南沒法形容,反正花哨程度甚之于陸丹,sao包程度甚之于李重棺。呃,也不對,他們泉哥不sao包。那水牛一開口,吐的卻是人語,一嘴兒東北味兒,罵罵咧咧地要包柯紀去唱堂會。按柯紀的性子,是斷然不會去理的。幕謝完了,眼神也沒給一個,轉了個圈兒下了前臺。后臺竄上來一個穿著藍灰長衫的中年人,作了揖,陪著笑說道,這位先生,咱園里的堂會吧,得提前個把日子來帖子訂的,多擔待擔待。“我師父?!笨录o忽然道,“柯琬寧?!?/br>柯紀忽然往前伸出手去,似乎是想同他打招呼,隨后才想起來柯琬寧看不到他,頗好笑地收回了手,掩飾似的抖了抖袖子上的灰。“那東西是原先東北的王大老爺,哎,小孩,你這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啊,”柯紀看著臺下那二人,道,“他怎么長成了這個牛樣兒?!?/br>陳知南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的,他總是有些慌張。“不就一個堂會嘛,幾個戲子,擺什么譜呢?!蹦羌t狐貍搖了搖尾巴,半靠在王大老爺身上,嬌媚地說道“別給臉不要臉?!?/br>“爺家里有的是錢?!蓖醮罄蠣敯咽稚系挠癜庵敢徽?,扣在了面前的桌上,“唱不了么?”“那來陪一晚上也成……”柯紀才從后臺出來,登時臉色就變了。臺下的柯紀和臺上的柯紀同時“呸”了一聲,道:“你(他)也配!”臺下的柯紀揚了揚手,就想沖上去給他兩個巴掌,嗤笑道:“還有的是錢,哎呦,我也有的是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哎呦喂——真是囂張?!奔t狐貍眼睛一眨兩眨,一轉身,靠近王家老爺的懷里,扒著人家的衣服角兒,嗲聲嗲氣地說道。柯琬寧見這人是沖著柯紀來的,忙上前幾步,把柯紀護在了身后,回頭使了個眼色,伙計們很快會意,好聲好氣地把其他看客都一一請了出去。這出好戲的的確確是散場了,而大戲嘛,才算剛剛開始。“幾位見諒,規矩就是規矩,咱園子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不好壞了的?!笨络幮χ傲斯笆?,“不如訂下個周的?也不算晚,打個八折算作道個歉,莫氣壞了身子?!?/br>“別啊,”水牛sao了sao脖子,尾巴趕蒼蠅似的一甩,對著柯紀眨了眨黑黝黝的眼睛,“擇日不如撞日,柯老板若是今日沒別的事情,那便就今晚了?!?/br>“今晚興致高?!?/br>因著凡事都有柯琬寧和稀泥,再加上關家的家室背景,從小到大柯紀便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斂,當下也是被王大老爺氣的夠嗆,大喝道:“滾!”又抽了頭上一枚簪,拋給一旁端茶倒水的伙計,道:“去請關爺過來?!?/br>那簪子在空中轉了幾圈,掠過水牛頭頂的時候,卻被截住了。水牛手一抬,那簪子咻地飛向柯紀,砸在了柯紀的右腳邊斷成了兩截,削了木屑子,濺到了柯紀的裙角。“……閣下這是何意?”柯紀面色不禁嚴肅起來,“在這巴山蜀水的地界,沒哪個人不曉得我關家的名號?!?/br>卻見那水牛摸出兩把刀來,锃地切下了一塊桌角。楠木的桌角,巴掌大一塊,足兩寸后,落在地上一聲悶響。柯紀同柯琬寧當然都不缺這點銀錢,不過柯琬寧年紀稍稍大了,到底是惜物的,哎呦哎呦得心疼壞了:“這位先生,有話咱好好說啊……唉!”紅狐貍在邊上嘲笑著說:“不好意思,我們老爺大老遠從東北過來,還沒待熟稔,不曉得什么關家哪個爺的?!?/br>“不過一介孌童,就不要攀什么高枝了,那關老爺哪里會真管這些閑事呢?”柯紀登時火了,斥道:“放肆!”水牛提了刀,便上前去,打算要動手了。陳知南急了,眼光一閃,忽然瞧見那二樓的雅間里,居然還坐著人。看來方才的sao亂并沒有使這位客人主動離去,連伙計都勸不動他。興許是不敢勸呢。那人穿了一身黃綠色的筆挺軍裝,端著茶,翹著腿垂著頭坐著。是邱憫歸,就那么坐在那兒看著樓下這場鬧劇,卻又對此無動于衷。陳知南沖上前去,猴子似的跳起來,落下,又挑起來,張牙舞爪地,好像一只拔地而起懸在半空的八爪魚,對著二樓喊道:“邱師長!邱師長!”“快別看了——下來??!”“邱——”李重棺本想提醒陳知南喊了也沒用,這些人都看不到他們。結果邱憫歸充耳不聞,王大老爺倒是忽然地動作一頓,竟然緩緩地,緩緩地轉過了頭。他一張嘴,居然突出長蛇的信子來,眼珠子眨了眨,滴溜溜一轉,瞪著柯紀不動了。瞪得是……臺下的柯紀。王大老爺聽到了陳知南的喊聲。陳知南忽覺背后有點發冷。柯紀倒是沒事兒人一樣,毫不畏懼地負手而飄,跟那王大老爺互相瞪著。李重棺察覺到危險,一把拽過陳知南手腕,往后一拉。陸丹匆忙上前扯了柯紀的袖子,道:“愣什么神兒,柯老板,該跑啦!”王大老爺左手右手各提著一柄刀,拿起來交錯著搓了兩下,磨出刺耳的聲響,往這邊沖來。“這東西長得五大三粗的,跑的倒是飛快?!标懙ね录o在天上呼啦啦飄著,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道??录o嗤笑道:“有意思,沒見過跑這么快的水牛,腿腳不錯啊?!?/br>“柯老板,”王大老爺邊追著,邊猥/瑣地笑,“別跑啊,柯老板——”周遭所有事物仿佛一瞬間停了,伙計不動了,柯琬寧不動了,副官不動了邱憫歸也不動了,只余下這四個逃命的和一個拿刀的。臺上的柯紀,柯琬寧,二樓雅間的邱憫歸,還有端茶倒水的小廝學徒們,石偶一樣,忽然的一下就全立著不動了。李重棺一回頭,看了看那窮追不舍的水牛,猛然感覺到什么不對勁。仿佛少了什么重要東西似的。——那只花里胡哨的紅狐貍呢!陳知南一抬頭,只看到眼前飛過的一片血,紅瞳孔猛地一縮,撕心裂肺地吼道:“鹵蛋兒?。?!”作者有話要說:忽然發現這個故事好像格外長——哎。第21章哭梨園六陸丹背后忽然出現了那只兇神惡煞的紅狐貍。二人都穿著旗袍,頭發也是推了微卷的波紋,露了大額頭,一個紅的一個白的,隨在一起飄著,倒是好笑的緊。陸丹感受到身后風聲,意識到有什么不對,也是有幾分著急,加快速度繞著周飛著,卻擺脫不開。李重棺回頭,喊了一句陳知南。陳知南向李重棺打了個手勢。很顯然,他背了一路的包,并沒有在這個幻境里出現。該死。陳知南的一下慌了,腦內嗡嗡作響疼得厲害,這幾日加班加點背的口訣道法,竟是半分也想不起來。他看到那只狐貍向陸丹張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