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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父母。“燒死這個妖怪!”“燒死他,龍神就會下雨給我們啦!”我望著臺下層層火把,腳邊堆的像山一樣的柴火,氣味刺鼻的煤油,滿含憎惡的面孔…明明前一刻,我還與他們說定,讓我假裝被俘混進那些被捉住的少年中,等待時機救他們出來。如今的場面,不可謂不讓人寒心。熊熊烈火在我腳邊燒起,暴露在外的細小樹根很快被點燃,發出“噼噼啪啪”的爆燃聲。那張黃符封住了我的法力,我想反抗,卻只能看著自己的樹根一點點被燒成灰燼。好疼!疼死了!我的靈識依舊是少年模樣,在距離火舌最遠的一根樹枝上抱著膝蓋縮成一團,望著已經蔓延到樹干的烈火,我無助地嘶喊著,“大圣,救命!大圣,救命!大圣!救命??!好疼,我要被燒死了!”然而,沒有人能聽得到我喊什么,更沒有人能看得到我恐懼的眼神?;蛟S那名的巫師可以看得到聽得到,但他只是越發瘋狂地甩動著手中的拂塵,助長火勢。“憑你,也想壞我好事?哼,這就是下場!”黑巫師用密音傳我,他笑得極為張狂。青色的煙霧升上來,整棵樹都著了起來,就連我的靈識藏身的那枝樹干,也開始有小火苗竄上來。“疼!好疼!長留哥哥,求你暫且擱下金蟬,來救救我罷!”我抱著一根樹枝,想再向上爬一些,躲避火焰。這時“咔”一聲脆響,樹干終于被燒斷了。我腰間有傷,本就容易斷的。樹冠重重倒下,將我扔進火海。我看到有片紅色衣角自我面前拂過,輕輕遮住了我的眼。猴子走之前,曾在我腰間系下一塊布條,如今我腰斷,布條自然也就脫落了。“不,不要…”那塊布條是猴子留給我的唯一一件東西,我怎么能任憑它被火燒化呢?我跪趴在火海中,找來找去,熱浪翻騰,蒸得我視線模糊。終于,我在火幕之后看到一片紅色,以為是那塊布條,立刻掙扎著爬過去,一伸手,卻拽到了誰的褲腳。“!”我一愣,僵硬地抬頭。那人將我抱起,金色的眸子亮的駭人。他穩穩走下高臺,一雙黑靴所踏之處,火焰即刻熄滅。臺下百姓紛紛退讓,滿臉驚駭地看著他,抖如篩糠。最終,他停在黑巫師面前。“你?你是…?”巫師面露畏色,但還是強撐著,將拂塵擋在身前,喝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阻止我捉妖,就一定是跟這個樹妖一伙的!”說著他開始鼓動人心,“大家別怕,把這小子和這只樹妖一起,統統燒死!”“妖?”他嗤笑一聲,金眸微微瞇起,盛放異彩。未見有什么動作,那巫師竟一聲慘叫,七竅迸出血注,朝地上倒了下去,化成一只死的不能再死的臭鯰魚。我聽他冷笑,“還說別人,你自己,不就是妖么?”他為我揭了額上的黃符,還我自由。我傷得甚重,昏迷難醒,隱隱間覺得唇上微涼,有人渡了些靈力進來。待我傷好時,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山間小溪的岸邊,身下鋪著一件大紅袍子。我感覺自己手腕上除了般若鈴,還系著其它什么,一抬手,看到是猴子留給我的那根布條。布條在我手腕繞了數圈,美美打著個蝴蝶結。而那紅衣人只穿了暗紅色的內袍,正坐在我身邊,支起一條腿,抱著膝蓋,望著平靜的水面出神。我坐起來,揉揉被火熏得還有些疼的眼睛,偏頭喚道:“你是……長留哥哥嗎?”“噓——”他伸出一指擋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咬了下嘴唇,沒再說話??戳怂粫?,然后又歪著頭去看水面。“那根布條,對你很重要?”他突然問。“……”我抬手,望著手腕上的蝴蝶結,搖搖頭,道:“我也說不清,應該…很重要罷?!?/br>“……”他眼中亮了下,但不像在對著那個鯰魚精時那般駭人,看起來有些愉悅在里面。“你這樣總是被欺負,不行啊?!彼旖菑澠鹨荒ㄈ粲兴茻o的笑意,也不看我,道:“這樣吧,你喊我一聲好哥哥,我教你怎么用法術,這筆買賣,你覺得劃算嗎?”“好…哥哥?”我一怔。“欸,喊得真好聽!”他笑著在我頭上揉一把,道:“再喊一聲?!?/br>我臉一紅,卻不肯張嘴了。那人輕笑了聲,也不堅持。他手指抵著眉尖,想了想,道:“符,你得會畫符。只有會畫符了,才能不再怕符,也就不會隨隨便便就被人揪住小尾巴,現出原形。還有兵器,打架得有兵器才成…”他如突然轉過頭來,問:“你喜歡用什么兵器?”“兵…”我歪歪頭,“棍…棍子罷,像金箍棒那樣的,能橫掃一大片妖魔鬼怪的?!?/br>“哈——金箍棒?哈哈,笑死我!”他捂著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咳,金箍棒,孫猴子的金箍棒,哈哈哈!”“……”我臉一紅,低下頭悶悶道:“那又怎么樣?我知道不可能,但自己偷摸著想想還是可以的罷?”他不管我說什么,一直笑。我將頭低得越深。“劍怎么樣?”他突然止住笑,轉頭看我,溫聲道:“方才,你被燒斷了一根樹枝,我給你撿回來了。我看那木料是天上地下都難求的,而且又是你自己身上出的。我用它為你做把劍罷,以后你用起它來,肯定會比金銀銅鐵之類的兵刃更順手?!?/br>“……”我呆呆望著他掌心托出的一根斷枝,驚愕地想著:媽呀,這不就是我的胳膊嗎?我胳膊怎么斷了?不過好在我樹枝比較多,斷了只是疼一會兒而已,不打緊。“那就劍罷?!蔽倚χc頭,“謝謝師父?!?/br>“喂,叫什么師父?要叫好哥哥的?!彼粷M道。我鼓鼓腮幫子,道:“就師父啦,你傳授我法術,可不就是師父嗎?”我心道:讓我喊你好哥哥,想得美!連長留哥哥,我才只喊過一次“好哥哥”咧。“得,師父就師父罷?!彼膊粣?,笑著起身到河邊撿了幾塊石頭,支起一個小小的石臺。他把樹枝架在石臺上面,取出刨子,削起木頭來。我跑過去,蹲在旁邊看著。沒多大會兒,斷枝就在他手中成了一把劍的形狀。他又取出刻刀,在上面仔仔細細地雕刻著可以驅除邪祟的咒語。“好了?!笨滔伦詈笠坏婪?,他吹干凈上面的木屑,遞給我,道:“給!記住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是他找死!下次如果再遇到這種老妖怪,不要慫,一定要用這把劍捅死他!”他在河邊陪了我三月,教了我三月的劍法,也教我畫了三個月的捉鬼符。在那三個月里,我們很少走出林子,唯一一次,是幫助滿倉國的百姓修溝渠,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