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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地方才是。 ☆、安樂 沈陶陶略想了一想, 進去拿了個食盒做掩飾,又將里頭的擋板都撤了,將自己的廚具與一應調料放了進去, 再蓋上了盒蓋。 做完這一切, 沈陶陶便拎著食盒出了寓所。 獨自往宮中偏僻處走了好一陣子, 身邊的人聲漸漸歇了。她有些訝異正午的時候,宮中竟還有這樣僻靜的地方,便抬眸四顧。 四處皆是破敗的宮室, 殿頂的琉璃瓦已殘破不堪, 而墻面上亦早已剝落了紅漆。沈陶陶沿著宮墻走了一陣, 遠遠看見宮殿正門處,守著兩名小宦官,正困得不住點頭。 她便又走了幾步, 往那殿門上掃了一眼,隱約看見一塊已有些腐朽的木質牌匾, 上頭隱約可見‘閑月宮’三個大字。 她竟繞到冷宮來了。 沈陶陶愣了一愣, 旋即也定下神來, 往冷宮后頭僻靜處行去。 這冷宮雖不是個好去處,但勝在僻靜, 侍衛們多多少少也得避著點嫌。守門的, 多是些沒什么資歷門路的小宦官, 即便是被發現了, 也可以花點銀錢,將事情掩過去。 再者說,這冷宮里頭的娘娘們雖然瘋得厲害,但是只要她不進去,倒也傷不著她。 沈陶陶這樣想著, 便在冷宮后不遠處尋了一個廢棄的宮室進去,找到了長滿了蒿草的后院。后院里有一張石桌,兩個石凳。她用帶來的方巾擦干凈了一角,又將瓷碗擱在上頭,放進切好的排骨,加上一些料酒,醬料與一些食鹽和醋讓它先腌制著。 接著凈了手,在一棵老樹下,清出一小塊地兒來,又撿了些枯枝,將小銅鍋架上,放上蒸格。又取出順手買來的半個南瓜,去掉了里頭的南瓜籽與絲絡,以小刀切成長條,一塊一塊地碼在盤子里,撒上白糖。 之后,便在銅鍋里加了水,將盤子放在蒸格里,蓋上了鍋蓋,以火折子點著了枯枝。 火苗竄起,銅鍋里的水一點點地滾沸起來。不多時,南瓜的那股子甜香便慢慢地自鍋里頭溢了出來。 沈陶陶已許久不曾用過東西了,方才又走了一路,還忙活了這一陣子,早已是餓了。又堪堪等了一炷香的時辰,便將鍋蓋挪開,以布巾裹了手,將盤子放在了石桌上。 南瓜已蒸得軟了,上頭的糖粒早已化成了糖水,溶進了橘黃色的瓜瓤里頭,透著一點瓜果熟透的甜香。 沈陶陶取了一塊,一道吹,一道小口小口地吃著。 新蒸好的南瓜綿軟,入口即化,蔗糖的甜味很好地融進了南瓜本身的甜香里,增色而不顯突兀,熱熱地吃上一塊,十分慰藉已冷清了一夜的肚腹。 待沈陶陶用完一塊時,排骨也差不多腌制好了。 她也不多耽擱,將鍋里頭的水倒了,用布巾擦凈鍋底后,往里頭倒了一些油燒熱。待油鍋隱隱冒出青煙的時候,再將腌制好的排骨用長筷子放了進去。 ‘刺啦’一聲,迴異于蔬菜的濃烈rou香逐漸散了開來。 沈陶陶用長筷子翻炸了一陣,直到排骨翻出誘人的金褐色,便夾出,臨時放在碟中。 而鍋里則加入半碗水與一小匙醋,待煮沸后,又加入少許糖,再以筷子不停攪拌,直到粘稠成糖漿狀,以筷子挑起,可拉出粘稠的燦金色糖醋絲。 沈陶陶這才又將排骨放回鍋中,使其浸透在糖醋汁中,又不斷翻炒,直至上頭掛上一層厚厚的金紅色糖醋汁,這才最后一次起鍋,一塊塊擺放在碟中。 一股子酸甜鮮香的味道,頓時彌漫在整個荒園中。 沈陶陶深吸一口氣,彎了彎眉眼,滿意地將燒好的糖醋排骨放在桌上,剛將筷子洗了,想夾起一塊來嘗嘗,倏然聽得身后一陣細細碎碎的響。 像是有人踏過地面蒿草的聲音。 沈陶陶愣了一愣,就這樣的巧?剛做完,便又被人發現了? 她微微抿唇,卻也沒什么法子,只得一道往袖袋里摸自己的荷包,一道回頭望去。 站在身后那人似乎比她還要慌張一些,她甫一回頭,那人便一下子躲到了腐朽的殿門后頭,只露出一角淺藕色的裙裾,在夏風中花瓣一般輕輕搖晃。 似乎并不是宦官。 沈陶陶有些出乎意料,下意識地停住了動作,與那人僵持了一會兒,直到耳畔倏然傳來‘咕嚕?!魂嚩琼?。 她下意識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卻又反應過來,這似乎不是自己發出的聲音,便又抬目看向那破舊的門扉,遲疑一下,還是輕聲道:“出來吧?!?/br> 殿門后,那一角裙裾顫抖了一下,又往后縮了一縮。 沈陶陶耐心地等了一會兒,讓夏風將菜香味無聲無息地送了過去。 果然不多時,殿門后又傳來‘咕?!宦曧?,比方才的還要大些。 躲在殿門后的人似乎終于忍不住了,低著頭,捏著自己的裙擺,一步步地自藏身的地方挪了出來。 是個八九歲的小姑娘,梳著乖巧的雙平髻,穿著一件淺藕色的齊腰襦裙。 只是那發髻有些歪,有些松散,許多小碎發自里頭蓬了出來,有些毛茸茸的。而那件淺藕色的襦裙,看著料子倒是不錯,做工也是精致,只是已經洗得有些發白,起了毛邊。 她低著頭,一張蹭了幾道黑灰的小臉上,隱隱透出一點紅意,小手也捂著自己的肚子,似乎是為方才的聲響有些羞怯。 沈陶陶回頭看了一看,大概明白過來,小姑娘八成是被這菜香味給引了過來。 便取布巾擦了擦那兩個石凳,又額外洗了一雙筷子給她遞了過去,柔聲道:“我做了許多,一個人吃不完,要不要陪我吃一些?” 小姑娘怯生生地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把小腦袋點的搗蒜似的。生怕沈陶陶反悔一般,趕緊接過筷子,挪著自己的小短腿爬上石凳,探出大半個身子去夾碗里的排骨。 沈陶陶便也輕輕地在她身旁坐下,微微側過臉去看她。 撇去臉上蹭著的幾道黑灰,小姑娘生得真是玉雪可愛。眼睛大而清亮,睫毛長的蝶翼一般,嘴唇紅而飽滿,粘了一點金紅色的醬汁。本是有些偏瘦的小臉,此刻被排骨塞得鼓鼓的,簡直像個剛出籠的小包子一般。 沈陶陶待她吃了一陣子,吃得勢頭緩下來了一些,這才輕聲問她:“你叫什么名字?這里這么偏僻,你怎么會在這里?” 小姑娘嘴里塞得鼓鼓的,一道伸筷子去夾下一塊排骨,一道含含糊糊地說著:“錦顏,我叫錦顏。這里離我母妃的宮室近,我沒事的時候,常來這里玩的?!?/br> 母妃?沈陶陶一驚,忙站起身來,微微福身道:“微臣唐突,還請殿下恕罪?!?/br> 小姑娘一愣,忙放下筷子來扶她:“你為什么要和我行禮?旁人見到我都不行禮的。還有你叫我殿下,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