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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知所措?茫然于葉孤城的表白,不知所措于……不知該如何回應。可他又怎會不知該如何回應?分明已經十分習慣于拒絕來自他人的表白了不是么?宋青書不懂自己的地方就在于此。他當日怎就沒有干脆利落拒絕?他對葉孤城難道不是只有好友之義?或許,正因葉孤城是他好友,他心中才有所顧慮,怕拒絕以后,令他失望難過?宋青書搖頭。若因如此,那他更該斷然拒絕才是——正因珍惜與葉孤城之間的友情,他才更該快刀斬亂麻,立時斬斷葉孤城所有不該有的情思,以令他不至糾纏愈深,所受情傷愈重。可他卻并未如此行事。為何?宋青書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若說他對葉孤城亦有情意……宋青書無端回想起葉孤城當日所言。他說了什么?他說,“誰知那日在酒樓里,青書竟似對我也起了心意?!?/br>那日在酒樓里,他對葉孤城也起了心意?數日以來,因對葉孤城的擔憂而被壓下的,有關那日在酒樓中,因葉孤城一個眼神,而莫名燃起的心緒再度躁動起來,多日以來被宋青書刻意忽略的某種意味難明的奇妙感覺,隨之再度襲上心頭……宋青書長長出了口氣。原來他不是真的不懂。而是不想懂,也……不敢懂。他修行數百載,期間遭遇驚才絕艷、天資出眾修士無數。可他從未對人有過如此情感,葉孤城……是第一個。因為是第一次,所以更加不確定,所以便是如宋青書這樣的人,也有了種前所未有的膽怯和止足不前。并非心境蒙塵,自己沒能看穿自己的自欺欺人。而是刻意忽略,刻意避讓,不愿令自己面對自己內心的逃避。然而,終究還是讓葉孤城勝了一籌。宋青書想,若對象不是阿城,他大概……不會有這樣復雜的感情。正因為對方是葉孤城,他也同樣抱著葉孤城此前對他所坦白的那種,既想有所回應,又怕被斷然拒絕的心情,所以……才對自己真正的想法視而不見,置若未聞。明明是兩個堅不可摧、天下萬物皆敢一劍斬之、剛硬不折的劍修。可如今……宋青書微微苦笑。他與阿城,遇見彼此,也不知究竟是誰更倒霉些。可既然已經相遇,那便避無可避。宋青書搖了搖頭,伸手推開房門。“阿城?!?/br>他對等在門外的人輕輕揚起嘴角。“我亦……心悅阿城?!?/br>對面那人聞言,原本一片怔然的臉上,一雙寒星也似的漆黑眼眸之中,猛然綻放出一片令人目眩的灼灼光華……***宋青書回過神來。葉孤城坐在對面含笑看他,顯然,他雖察覺到了宋青書的走神,卻并未出聲提醒。宋青書耳邊還回響著這人當日所說的那句,“此生定不負青書情誼?!?/br>如今再見那人含笑望向自己的眼神……宋青書別開目光,只作專注觀察棋局狀。葉孤城也不戳穿,只繼續含笑看他。一旁雖還坐著個大理鎮南王世子段譽,可顯然,宋青書和葉孤城二人,誰也沒有將注意放在這位小世子身上。兩人沉默不語,你來我往,繼續棋局……段譽坐在桌旁看得聚精會神。他本也是懂棋之人,雖然最開始的確有點委屈宋青書和葉孤城在自己進門后只是招呼了一聲請自己坐下,之后就把自己扔在一邊不管不顧(而他之前明明那么為這兩人擔心,絞盡腦汁想幫鬧了別扭的兩人和好如初),但當他將目光轉向桌上的棋盤,方才那點小小的委屈和不開心就像被陽光照到的薄雪一樣,飛快消失不見了——如此精彩的對弈實在乃他生平僅見!有委屈和生悶氣的時間,不如專心觀棋。段小世子十分理所當然地想。于是,被眼前的棋局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段小世子自然,也就忘記了自己原本還在默默好奇的——他宋大哥和葉城主之前到底為什么鬧了別扭,之后又是怎么莫名其妙和好的。段譽沒追問,宋青書和葉孤城自然也不會主動解釋什么。三人默契地直接忽略了這個話題,之后也沒人再提起。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段譽又開始了每天一大早跑出鎮南王府,帶著宋青書和葉孤城在城中四處游覽,順便從二人口中打聽些晉國和元國武林趣聞,增長見識順便滿足好奇的忙碌又愉快的日子。如果可以的話,段譽希望宋青書和葉孤城能一直留在大理,就算不每天與他作伴,只隔三差五見上一面,把酒言歡,又或者閑談對弈,甚至過招切磋……無論做什么都好,只要這兩人能時不時出現在他生活里,段譽就感到十分滿足——畢竟是難得與他年紀差不多,是他憑自己的本事,而非大理鎮南王世子的身份交到的朋友,在他結拜兄長蕭峰已隨殷梨亭去了遠在萬里之外的元國,此生也不知還能不能再次相見的現在,自然已是他最重視的友人。可惜,愿望哪怕再強烈,也終究無法成為現實。在宋青書和葉孤城來到大理后的第二個月,信館貼出的收信告示里,出現在了宋青書和段譽的名字。是已然安然抵達元國、回返武當的殷梨亭和蕭峰寄給兩人的。殷梨亭在給宋青書的信中說,武當眾人一切安好,無忌因當日偶得的九陽真經和谷中靈桃之故體內寒毒已好轉許多,而據張三豐所言,待有朝一日無忌九陽神功大成,即可將寒毒全數化解,從此再不受其所苦。而張三豐也因服食靈桃,隱約摸到了突破至先天的門檻,只是時機飄渺,若有似無,據他估摸,還需潛心閉關數載,多加摸索,方能抓準時機,有更大突破把握。宋青書看到這里,見心中最為惦念的兩件事各自都有了好的結果,不由放下心來,收起信紙,轉眼去看段譽。蕭峰的信自然是寫給段譽的。信中說他已隨殷梨亭到了武當,武當上下對他的到來都十分歡迎,張真人更是對他贊譽有加,與他談武論道,毫不藏私,令他受益匪淺。總結而言,他在武當過得十分自在愜意,并無任何寄人籬下、背井離鄉之類的倉惶悲愴,請二弟放心,不要再為他擔憂,他現在過得比以前更好。段譽明知蕭峰所言雖皆屬實,他在武當定然過得不錯,但其中也必定有些刻意安慰自己的成分,但既然蕭峰希望他放寬心,不要為自己煩擾,他便不忍拂了大哥好意。他到底年輕,雖努力展顏歡笑,眉宇間一絲擔憂,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