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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成熟,省公安廳禁毒局果斷發出抓捕行動的指令,對該案進行全面收網……” 祝愿等著聽下文,趙廳長卻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抓捕組展開圍殲,丁英開槍拒捕,后持槍逃竄到后山一間守林人的木屋,被上百名公安民警、武警官兵層層包圍。在長達3小時的勸降無效后,警方啟動新的抓捕方案,丁英負隅頑抗,向民警開槍射擊并投擲手*雷,企圖強行沖出警方的包圍圈,槍戰中,兩名民警受傷,丁英被武警當場擊斃?!?/br> 氣氛有點沉郁啊,確立為省目標案督辦的001號專案分明成功告捷,繳獲250公斤海*洛*因,將涉案人員一網打盡,戰果喜人。難道這里面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嗎,不然趙廳長這副打了敗仗的表情該如何解釋?祝愿覺得奇怪極了,簡直百思不得其解。 “丁英死前大喊有人出賣他”,趙偉光回憶,“確實有個神秘人給警方提供了情報,可以說丁英的每一步行動都在警方的掌握之中,假設丁英的話是真的,說明什么?” 祝愿猜想,“說明神秘人借刀殺人,警方被利用了?!?/br> “2000年001號案除了偵破過程順利得過分外,一切都正常,證人證言、書證、犯罪嫌疑人的供述與辯解等證據全部都是真實、客觀的”,趙偉光沉吟,“可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抓捕丁英時我在現場,他死前絕望瘋狂的眼神到現在我都忘不了,我想不通一個金三角武裝販毒集團的二號人物為什么要親自販運毒品,順著這個方向思考,總感覺疑點重重,我和當時擔任禁毒局局長的老領導交流了看法,他認為只有把盤踞在毒源地的沙惕武裝販毒集團徹底鏟除這場較量才算結束?!?/br> 祝愿問:“是不是宋景明書記想把販毒集團斬草除根所以招致了報復?不過時隔18年才動手,沙惕販毒集團的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趙偉光提醒她,“你別忘了宋景明書記目前的工作性質,他得罪過的人和利益團體兩只手數不過來?!?/br> 紀委搞正風反腐,宋景明書記擋人財路仕途,自然有人恨得咬牙切齒。 祝愿眼睛看向天花板的一角,感覺思維走進死胡同,“無論是禁毒還是反腐,宋景明書記經辦的每一個案子都要查的話,那嫌疑人的范圍可就廣了?!?/br> 趙偉光說:“目前嫌疑最大的人是陸離?!?/br> 祝愿在心里感嘆終于言歸正傳了,廳長說話又不能隨便打斷催他說重點。 “老領導出事當晚,打電話約我見面,語氣很急,說要談一談‘獵梟行動’”,趙偉光眉間擰成一個川字,隨后補充說明,“當年丁英販運毒品案告破后,老領導想一鼓作氣打掉沙惕武裝販毒集團,因此在他擔任省安全廳禁毒局局長期間啟動了‘獵梟行動’——” 祝愿插話,“我聽市局的姚隊說他參與了‘獵梟行動’,和專案組成員深入金三角,在緬甸警方的配合下,搗毀了沙惕武裝販毒集團的六個海*洛*因加工廠,逮捕了數個骨干分子,可惜最后走漏了風聲,沙惕逃得杳無音訊,后來搖身一變,成了正經生意人,所以他兒子譚明杰出現在G市,立刻引起警方注意?!?/br> 趙偉光點頭,“‘獵梟行動’絕對保密,搜捕目標盯準販毒團伙高層,而沙惕卻能逍遙法外,老領導懷疑有人向他通風報信,是以在2013年沙惕集團死灰復燃時,秘密派了一名叫陸離的臥底潛伏到沙惕身邊繼續偵查,執行‘守夜人計劃’,陸離與他單線聯系,換句話說,警方除了老領導,沒有人知道陸離的存在?!?/br> 祝愿忍不住說大實話,“趙廳長,宋景明書記之所以把‘守夜人計劃’瞞得密不透風,甚至連您都沒說,肯定是他覺得警方有內鬼?!?/br> 趙偉光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恐怕是的?!?/br> 既然廳長都承認了,祝愿展開聯想,“‘獵梟行動’當年看是成功的,警方幾乎瓦解了沙惕武裝販毒集團,但沒抓住首犯,沒達到行動的目的,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失敗了,最重要的那一句‘有黑——’,黑*幕、黑*警都說得通?!?/br> 趙偉光沒責備祝愿亂說話,接腔,“老領導也許查到了什么,才找我商量,而有人想掩蓋,于是乎雇傭殺手制造了槍擊案?!?/br> 祝愿伸手捂住張大的嘴巴,“這個人不會是陸離吧,他有充分的作案動機,只要殺了宋景明書記,世上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他是警方的臥底了,沒準兒他在金三角混得很好,樂不思蜀,干脆一黑到底也不是沒可能,所以宋景明書記會說那句話——守夜人計劃失敗?!?/br> “出事前,老領導對我說了陸離的事,還說他單方面切斷了聯系”,趙偉光拿起攤在桌子上的賬戶明細,又往后翻了幾頁,把夾在里面的照片遞給祝愿,“陸離的資料有限,公安局沒有他的檔案,我能查到的也不多,只有一張他本人的背影照,觀察周圍的環境,應該是靠近老撾的邊境賭場,身邊跟著打手保鏢,我猜他在沙惕集團中的級別不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曾為緬北某武裝割據勢力訓練過雇傭兵團,吳泥哆和他的交情就是那時結下的?!?/br> 祝愿把照片拿起來端詳,暮色蒼茫,被偷拍的男人一身黑衣,挺拔消瘦,被十來個保鏢護衛著逆風前行……嘖,誰拍的照片,角度沒找好,只要再斜45度,拍不到正面,起碼能拍到側面。 “趙廳長,您讓我監視他,我得知道他什么樣吧,搞不好他都改名換姓了,我摸到金三角找不到人怎么辦?” 趙偉光沒正面回答她,起身打開門,“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們去見了解陸離的人?!?/br> 祝愿走出密談室,從儲物柜拿出手表和手機,瞄了眼時間,哇,凌晨兩點,她從?;示茦浅鰜頃r21點,在指揮大廳看警察抓賊用了3個小時,和趙廳長嘮嗑2個小時,這一天過得可真漫長。 再次走過寂靜的長廊,等電梯時,祝愿問:“趙廳長,陸離槍法精準這件事您從哪兒聽說的?” “吳泥哆曾被泰國警方逮捕,我看過他的審訊記錄,他說教自己射擊的人才是真正的神槍手,說那個人從不會浪費一顆子彈,被他瞄準的人必死無疑?!?/br> 也許是深夜,祝愿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不知跑哪兒去了,她耷拉著腦袋沮喪地想,監視一個擅長打獵的人,這不是找死嗎? 回家抓緊時間睡覺,要不是夢中她被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抵住太陽xue,扣動扳機的一刻嚇醒了,鐵定遲到。 與趙廳長一道乘車駛向城外,鋼筋水泥的城市飛速地后退,夾雜著紅色木棉花的濃郁綠色撲進視線。 車停在臨山的機場,祝愿下車,四處望了望,看到停機坪上的軍機驚訝地睜大眼睛確認,“趙,趙廳長,這是軍用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