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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是山頂,旁邊是樹林,能遙遙望見山下影視城輝煌的燈火。 春末的夜晚透著點涼,小卷才抖了一下,就有人把一件外套體貼地披在她身上。 “臭狐貍?!毙【聿挥没仡^就知道是誰,先罵了一句。 秦輕在她身邊坐下,輕輕笑了,“你們兩個天天在一起,連跟你單獨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我不得已才想出這種辦法來,讓你跟我爬了個山,還請公主海涵?!?/br> 他的眼梢挑著,眼中笑意滿滿,話說得很客氣,其實語調輕快,像是對自己做的壞事一點都不在意。 “你要說什么話?”小卷問他。 “沒什么,是最近又寫了首新曲子,忽然想起公主精通音律,可惜放眼十丈紅塵,全是凡夫俗子,沒有一人能懂我,只想給公主一個人聽?!?/br> 小卷無語。 這人是有貓病吧,拐人大半夜的上山頂來聽歌? 不過他現在說話的調調忽然改了,和當年的簡鈺一模一樣,完全就是簡鈺本人。 小卷看他一眼,“你的臉變了???” 秦輕笑答:“我們九尾狐族最擅長變樣子,公主不知道?” 果然就是簡鈺。 小卷點點頭,問:“你要找我聽曲子,只要跟我說清楚,咱們片場旁邊找個清靜地方唱一遍,不是一樣的嘛,為什么非要跑到這種地方吹冷風???” 秦輕正色道:“當然不一樣,這里的月亮特別美,特別好?!?/br> 小卷抬頭瞥一眼月亮,心想:胡扯,這里的月亮和別處的月亮還不就是同一個月亮? 不過再跟他爭這個太浪費時間,小卷揮揮手,“行,所以你是要唱嗎?” 秦輕彎眼一笑,“是。公主聽聽看,有什么毛病沒有?!闭f完清清喉嚨,真的就這么清唱起來。 五千年已過,他的嗓音依然和當初在宛丘時一樣清潤動人。 他用的似乎是九尾狐族一種古老的語言,聲音空靈縹緲,綿長悠遠,在夏初的山谷間回蕩。 才聽他唱了幾句,小卷突然叫了一聲,“等等!” 歌聲被打斷,秦輕表情郁悶,只得停下來問:“怎么了?這段很不好么?” “不是,”小卷全身上下火速摸了一遍,沒找到手機,想想應該是換衣服時扔在車里了,連忙問秦輕,“現在幾點?” 秦輕看了下時間,“十點四十五,怎么了?” 差一刻鐘十一點。 小卷磨了磨牙,很想直接剝了他的狐貍皮——山頂月色是挺好,剝皮都不用再打手電筒。 第43章 “你有沒有紀恒的手機號碼?”小卷問。 秦輕好奇地看著她著急,耐心答:“我當然沒有, 怎么可能有。你怕什么?我只不過給你聽首曲子而已, 保證唱完這首就送你下山, 他們的戲估計都還沒拍完呢?!?/br> “誰怕你???”小卷欲哭無淚, “我必須得在十一點整之前找到紀恒,不然就慘了!” 她看著實在太著急, 秦輕雖然不懂,卻也認真起來,他站起來,“那我們現在下山, 走快一點, 也不知道十五分鐘來不來得及……” 這句話還沒說完, 一道白影閃過,直撲秦輕。 秦輕躲了一下, 卻遠遠沒有白虎快,被白虎一巴掌拍飛。 秦輕在地上滾了幾滾, 就地化成了狐貍,身影一閃,就鉆進樹林里消失了。 小卷喜出望外, 揪住紀恒的大長尾巴,“你怎么來了?” 紀恒沒去追秦輕,轉過身來,“我發現你不見了,到處都找不到, 在片場旁邊的路上聞到狐族迷香的味道,就猜到是他搞鬼?!?/br> 看來他這次真把檀那珠帶過來了。 兩個人下飛機后直奔片場,沒回過酒店,檀那珠還在車里,他就順便變成了虎身。 “那你怎么就能找到這里來???”小卷問。 從當年的七跌泉到今天的山頂,他找起小卷來一直神準。 紀恒淡淡答:“我在山下八百里遠就聽見他的狐貍嚎了?!?/br> 小卷噗地笑出來。 “還笑?!奔o恒無奈,“小卷,你現在不比五千年前,還是小心點好,幸好他還不算太有惡意……” 他耳朵靈,大概老遠就聽見秦輕的話了。 小卷立刻舉手接道:“他就是請我來這里聽歌的?!?/br> “聽歌和泡妞?!奔o恒補充。 紀恒不想再繼續聊秦輕的事,前爪放低,俯下身,“小卷,上來?!?/br> 小卷愣怔了一下。他是說騎他的意思嗎?真的可以嗎? “難得有這種機會,”紀恒的眼睛躲著小卷,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天黑又沒人,馱你逛一圈,小破鳥,沒騎過老虎吧?” 竟然有這種好事,小卷二話不說,立刻爬到他的背上。 他的背比馬寬得太多了,而且沒有馬鞍,小卷毫不客氣地緊緊揪住他背上的毛。 紀恒站起來,說了句“坐好”,就嗖地一個縱躍,竄出去了。 嚇得小卷趕緊抱住他的脖子。 他的腳步輕巧又有彈性,一點都不顛,比馬強多了。 他并沒有直接下山,而是在樹林中無聲無息地穿梭縱躍,快得像箭一樣。 帶著小卷在山上狂奔了一大圈,才慢了下來,馱著小卷徐徐地往山下走。 夜風習習,月色如水。 外景基地已經徹底沒人了,到處都黑著,悄無聲息。 路邊暗處停著紀恒的保姆車,李天和米粒正在頭碰頭地打游戲。 米粒忽然拉拉李天。 明月高遠,潑灑著一地清輝,枝椏隨風搖曳的樹叢中,緩緩踱出一只白虎。 白虎體型龐大,步態卻輕巧優雅如貓,無聲無息不緊不慢地走著,厚密的皮毛在月光中泛著淡淡的光澤。 它的背上馱著個極美的少女,微卷的長發在夜風中微微揚起,一雙眼眸璀璨如星,如同騎著自家圈養的猛獸在林中巡視的精靈。 米粒和李天一起被這情景震懾得呆住,好半天才想起打開保姆車的車門。 紀恒這些年和狗仔斗智斗勇,是各種場合換衣服的高手,用一條毯子一遮,就干脆利落地把衣服穿好了。 換完隨口問小卷,“辛辛苦苦馱了你半天,不意思意思,給點鼓勵么?” 小卷偏頭想想,猶猶豫豫地對他拱了拱手,“呃……謝謝你……讓我騎?” 紀恒:“……” 小卷當年在宛丘時就曾經算計過他的虎身。 不過那時候萬萬沒敢指望過有一天能騎他,只想著讓他變成一只大貓,戲弄一下。 那時候師父住的院子后有幢小樓,藏著師父游歷時從十三州搜羅來的古書,除了古書,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寶貝。不過師父為人灑脫不羈,東西一概亂堆著,要用時什么都找不到。 紀恒為人靠譜,又縝密有條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