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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走?!?/br> 過一會兒,幾個舞女又簇擁出一個姑娘,長發漆黑如墨,發尾墜著五色琉璃鈴,嗓音清亮婉轉。 姑娘唱完,舞女退下,上來一個男的。 那男人不像舞女穿得那么少,飄飄然一襲素白長袍,應該是施過仙法,袍袖無風自動。 男人身材頎長,眉眼清雋,只有眼尾向上微挑,眼風一掃,就已經似是而非地和全場人打過招呼。 第28章 他的嗓音也很好聽,與剛剛的女子一應一和。 小卷聽了一會兒, 聽懂了。 他們并不是在一首一首地唱曲子, 演的是一個故事。 說的是數萬年前仙魔之戰時, 一個魔族少女, 因緣際會,遇到仙界一位氏族子弟, 結果很倒霉的,就互相愛上了。 可惜兩人心高氣傲,誰都不肯承認。 小卷在茶樓坐到必須回山的時辰時,才演到少女在交戰的戰場上傷得半死不活。 他們抒了半天情, 哼哼呀呀, 就是死活都不說少女到底死了沒有。 小卷只得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一晚上輾轉反側, 小卷滿腦子都是看了半出的戲,郁悶得沒法睡覺。 也不知道這個賀瀾族的狐貍班子能在這里待幾天。 第二天, 小卷頂著渾渾噩噩的腦袋,帶著滿眼紅血絲爬起來, 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溜下山。 別人都要練功,只要睡覺前悄悄摸回來, 神不知鬼不覺。 所以早飯時,還在飯堂里,小卷就哎呦一聲抱住肚子,彎下腰站不起來了。 和小卷一起吃飯的一幫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憑著對小卷的了解,異口同聲地問:“小卷,你要生了嗎?” 小卷心想:你們才要生了。一群狼心狗肺。 小卷從小裝肚子疼極有經驗,一臉可憐相,嘴唇都在哆嗦,能把爹娘和家里的先生騙得一愣一愣的。 可是還有人悄悄挑刺:“小卷,你冷汗都沒一滴?!?/br> 小卷伸手到湯里,點了幾點在額頭上,繼續哼哼。 立刻有人嘖嘖:“真可憐,冷汗都出來了,那這樣小卷,你先回去休息,師父要是問,我們幫你說?!?/br> 這還差不多。 小卷立刻彎著腰,打算開溜。 還沒走出幾步,眼前忽然有個高大的東西擋住去路。 小卷一抬頭,就看到紀恒微瞇著眼,泰山壓頂一樣,站在小卷面前。 “你怎么了?腰都直不起來?!?/br> 他是管事的師兄,小卷只得交代:“我大概是中午吃壞了,肚子有點疼?!?/br> 紀恒掃一眼桌上的碗,“才剛吃完就能吃壞了,怪不得人都說,鳥長著直腸子?!?/br> 小卷對他翻了一鳥眼。 紀恒淡淡道:“我在幫你解釋為什么你的肚子能疼得那么快,又沒說你是裝的,你瞪我干什么?” 小卷在心里默默罵了他一萬遍,臉上卻可憐巴巴,眨眨眼睛,仍舊抱著肚子。 紀恒皺皺眉:“不舒服就回去躺著吧?!?/br>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紀恒居然這么輕易地把人放了,上次他抓住幾個弟子裝病,可是罰掃了整整一個月山路。 小卷回到住的屋子,并沒有下山,而是抖開被子,舒舒服服躺在里面,心中默默數數。 才數到三百,門就被人推開了。 紀恒開門進來,又轉身關上門。 小卷坐起來指責:“女弟子住的地方,你說進就進,連門都不敲?” “你肚子疼,我敲的話,你還得下來給我開門?”他還挺有理。 小卷心想:說得好聽,還不是為了搞個突襲,沖進來抓人個措手不及。 小卷問:“你有事?” 紀恒拿出一個金色的小瓶,淡淡道:“配藥的師兄進山了,現在不在,我這里有調理腸胃的藥,先拿來給你服了?!?/br> 小卷往后躲了躲,懷疑地看著他,“藥也是能隨便亂吃的?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嗎?” 紀恒在床邊坐下,“不知道。伸手?!?/br> 小卷皺眉,“你想干什么?” “我小時候稍微學過一點,”紀恒答,“你難道是裝病,不敢給我診?” 切,伸手就伸手。 小卷把手腕遞給他。 他把手指輕輕點在小卷的腕上,半晌說:“來宛丘這么久,還是氣海虛浮,你是有多不用功?神獸壽命再長,也是會死的,你就打算天天這么混日子?以后怎么辦?” 小卷抽回手,“你是來看病的還是查功夫的?” “看病。伸舌頭?!?/br> 正好。小卷對他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 紀恒看了一眼她吐出來的舌頭,恍了恍神,挪開目光。 “所以診出什么來了?我這是有了嗎?是不是你的?”小卷歪頭琢磨,“不太可能吧?畢竟你那么快?!?/br> 紀恒沒理她的挑釁,把小瓶塞子打開,倒出一粒紅褐色的小藥丸。 “體質太寒涼了。上次在真吾崖上凍了那么久,說不定會落下病根,你最近是不是常常肚子疼?這是溫熱五臟的藥,吃了?!?/br> 上次從真吾崖下來之后,小卷確實更怕冷了,手腳冰涼,天都這么暖了還穿著厚衣服,拉肚子更是常事。 小卷看了眼藥丸,心中估量不出紀恒到底是真好心還是在整人。 紀恒瞇起眼似笑非笑,“怕被我毒死,沒膽吃?” “反正要是你害我,我就去跟師父告狀?!毙【斫舆^藥丸吞了。 紀恒見她好好吃了,站起來,淡淡道,“你這兩天先躺著吧,等配藥的師兄回來再幫你看看,有事我跟師父說?!?/br> 竟然出門走了。 咦?所以這是放大假了嗎? 小卷拉高被子蒙住嘴巴,只露出一雙眼睛,心中默默數數,一直數到估摸著他已經走遠了,連那雙老虎耳朵也聽不到時,才掀開被子歡呼起來。 小卷穿好衣服,偷偷摸摸溜下山。 謝天謝地,狐族的班子還沒走,小卷到得挺早,找了個好位置坐下,又把昨天演過的那段聽了一遍。 這次不用注意聽詞,就發現曲子編排得相當講究,唱腔也好,就連小卷這種天生會唱的青鸞,都聽不出什么大毛病。 聽了一天,終于又到了昨天那段,少女半死不活,青年無計可施,又開始凄婉地抱著姑娘抒情。 抒啊抒,抒個沒完。 天一點一點地黑了,小卷看看外面的天色,坐立不安,把面前的點心一塊塊掰成了一盤碎渣。 小卷抱怨:“怎么沒完沒了地拖著呢?到底是死沒死,能不能給個準話???” “死沒死的,再看一會兒,不就知道了?”旁邊坐下一個人。 小卷猛然回頭看了一眼,又立刻把頭轉回來。 心中叫苦。 他很閑嗎?滿山的弟子,他都這么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