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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陸陸續續的又舉起了好多只手。黑子一腳踩在椅子上,一邊大聲地數著:“1,2,3,……26個!不錯啊,一半多的人都脫單了!”沈傲往嘴里灌著啤酒,一眼草草地掃過去。班里男生多,舉手的也大多是男性。大海,毛子,小凱……都是些熟悉的人??吹椒截倽M臉通紅地舉手的時候沈傲還稍微驚訝了一下,方貍一直是他們班女生公認的小可愛,沒想到他也脫離組織了。對方是什么樣的人呢,大概是一個比他還要嬌小可愛的女生吧。沈傲又悶悶地猛灌了一大口酒,酒精濃度不高,下肚卻感覺一陣火辣辣的,一直嗆到眼睛里。好久沒喝酒了,一下沒把好度,喝得有點多,各種思緒在腦內不受控制地亂飄亂撞,卻無一例外能牽扯上傅垣。他忽然想到,今天是第三天,距離他們的約定結束還有四天,到目前為止他摸不清傅垣的想法。他能感覺到傅垣的態度有了變化,甚至有時會做出一些令他感到意外的舉動??墒撬?,這些都和“喜歡”無關,傅垣看他的眼神里,是一些更加難懂的東西。菜漸漸上齊了,大家都坐下來吃飯,氣氛還是熱熱鬧鬧的。沈傲喝酒喝得有點撐,就沒怎么動筷子,笑著聽同桌的人講自己近幾年發生的事。有幾個同學現在還當上了不大不小的官,引來一陣羨慕和祝賀。坐在旁邊的大??粗虬翛]怎么吃菜,用手肘撞撞他:“怎么了,人不舒服?”沈傲笑笑:“不是,撐了?!?/br>“誒對了,我問你呀,”大海在包廂內掃了一圈,確認了一下才回過頭來問沈傲,“傅垣今天怎么沒來?”“他今天有事,下次估計就來了?!鄙虬翑[擺手。大?!芭杜丁钡攸c點頭,剝了只蝦塞到嘴里。又連吃了好幾只,他用左手旁的濕巾擦了擦油膩膩的手,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忽然,他垂下了眼,輕聲問道:“你現在……感覺還好吧?”沈傲愣了一下:“你指什么?”大海也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車禍?!?/br>沈傲的心頭突然梗了一下,難受得喘不過氣來。他努力擠出一抹笑容:“已經沒事了,你看我現在這么活蹦亂跳的?!苯K于有人問他這件事了。這么多同學里面,大海是第一個。大概是怕觸碰到他內心的傷疤吧。畢竟他和溫闕是很好的朋友,同樣遇上事故,卻留他一人茍活。這種結果他自己都接受不了。大海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急忙勸說道:“你也別想太多了,這不是你的錯?!?/br>沈傲勉強點了點頭。但車禍后剛剛醒來那段時間,他確實想過無數次,為什么活下來的會是自己,明明這個世界上需要溫闕的人更多。他接近崩潰,而那段時間傅垣對他甩手不管的態度,他甚至想到了去自殺。他的主治醫生發現了他的心思,對他進行了很多次開導,他才慢慢好起來。溫闕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比起朋友更是親人。他就像水,就像環繞周身的空氣,平常沒有察覺,一旦失去了卻會痛苦地幾近死去。溫闕小時候特別會搗蛋,漸漸長大后卻變成了一個溫柔的人,總是笑瞇瞇的,只有親近的人才能發現他外表下、骨子里的大大咧咧和豪爽。別人都說他和溫闕很像,他自己也這么覺得,他們能在很多地方找到共鳴。喜歡同種類型的書,同樣的作家,同樣的菜,同樣喜歡下棋,畫畫……太多太多。連傅垣也是昨天才知道他喜歡星星,只是他沒有說溫闕也是。兩人一起做過的事實在多到數不清,以至于他在重新拾起那些熟悉的事的時候,心臟會下意識的抽痛。如果可以,他寧愿時間倒流,永遠停止在那些美好的時光??上]有如果。沈傲輕輕說:“大海,謝謝你關心我?!?/br>大??粗麌@了口氣:“沈傲,不是我說,溫闕他如果還在,肯定還是希望你能夠活得更好一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提起他就自責。我有個朋友,他是和你類似的情況。他和他妻子跨省自駕游的時候……”聽著大海叨叨絮絮的在自己耳邊講,沈傲輕聲“嗯”著,視線卻慢慢模糊了起來,頭昏昏沉沉,許是酒勁上來了。他瞇了瞇眼,幾乎要失去意識,忽然腦內傳來了無比尖銳的疼痛,一下一下扎刺著腦神經,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他用力地用食指按著太陽xue,也絲毫沒有緩解;又換上兩根手指加大了力道,也是無濟于事。大海發現了沈傲近乎自虐的行為,趕忙問:“怎么了?頭很痛?”沈傲無力地點點頭。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酒力居然差到了這種地步,真是太丟臉了。飯桌上已經有人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大聲問:“怎么了?”大海替他回答:“沈傲人不舒服,要不我送他回去吧?!?/br>大海將沈傲扶到包廂門口,一路過來應付了好一些同學的關心。出了包廂,涼意撲面而來,滲進每一個毛孔,連帶著頭痛也稍微舒緩了一點。沈傲勉強直起身,靠著墻壁拿出手機,對大海道:“大海,你回去吧,我叫人來接我就好?!?/br>大海仍然不放心:“你能走到門口嗎?我陪你過去?!?/br>沈傲扯了扯嘴角示意自己完全沒問題,解鎖了手機點開通訊錄,想要給傅垣打電話。他顫抖的手指懸在兩個小小的黑字上方良久,最終還是沒有按下去。他下意識地捂住手機的屏幕,不想暴露傅垣現在有空這個事實,對大海道:“大海,你進去吧,我已經好多了。不過今天我就先走了?!?/br>大海還想再說什么,觸及到沈傲堅定的眼神,一肚子的話只好咽了回去。他說了句“你小心點”就回了包廂。沈傲努力忍受腦內時不時的刺痛,一邊走著,一邊終于撥通了那個號碼。簡單地響了幾聲,電話接通了,傅垣平靜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結束了?”“還沒有,”沈傲笑笑,掩飾住聲音里的不適,“我早退了?!?/br>他似乎是聽到傅垣很輕的笑了一聲,應該是錯覺,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他這樣輕松的笑聲了。沈傲報上了酒店的地址,然后說:“你來接我吧,我就在門口?!?/br>掛斷電話,沈傲手里抓著手機走向樓梯口。有服務員看到他這幅樣子,湊過來關心地問先生需要幫忙嗎,被他禮貌地回絕了。出了酒店,又褪去一層溫度,一陣風吹來沈傲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稍稍的寒冷和頭疼混雜在一起,這種滋味可真是奇妙。早知道就多穿一點了。所幸傅垣來的很快??吹侥鞘煜さ能嚺铺?,沈傲趕緊跑了過去,打開車門,一屁股坐進去,關了門,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傅垣立馬聞到一股nongnong的酒氣竄進了狹小的車內空間,皺著眉頭問他:“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沈傲能感覺到睡意也悄然浮了上來。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