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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書生案是有關聯的。 關聯在哪里,她為何如此想,她自己也不知道。 但這身應當為灰藍的道袍,卻讓她不得不回憶。 “我記得那年的學子服也是這個顏色,”謝吉祥道,“殘存的布料灰灰藍藍,有點點臟,可又很透徹?!?/br> 這是她父親回家時,偶爾念叨出來的只字片語。 謝吉祥目光沉沉,看向趙瑞:“大人,你說這身衣服,是否就是為了暗示……”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趙瑞目光卻也跟著沉了下來。 當年那個案子,他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哪怕卷宗只有寥寥幾筆,哪怕證據全都消失不見,他也沒有敷衍了事。 留下來的線索很少,但死者所穿的衣裳顏色,確實是灰藍之色。 趙瑞沉吟道:“當年知行書院的學子道袍確實是如此顏色,只是后來出了時,才改成青紫顏色,之前一直未曾關注崇年書院,但老張頭肯定比咱們了解?!?/br> 都在北郊生活,老張頭說那道袍是春夏時節崇年書院的學子常服 ,大約是沒有錯的。 謝吉祥想了想道:“不如我們再順著布料細查,看看是否有線索,對了,那綠絲絳明顯就不是十一年前的舊物,顏色翠綠如新,定是最近的新貨,所以絲絳也要一并詳查?!?/br> 這都是留下來的線索。 趙瑞頷首,立即安排校尉去查訪,然后對邢九年道:“邢大人,如今我們有的只有這一具尸體,無論是十二年前,還是兩年前,什么都沒留下來?!?/br> “辛苦你了?!?/br> 邢九年倒是灑脫一笑:“說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這都是我的分內差事罷了,若是當真能破案,也算了我一樁心愿?!?/br> 謝吉祥跟趙瑞驗尸結束,從義房里出來,校尉們便上前,道:“大人,卷宗已找到,已經送到后衙,請大人過目?!?/br> 兩人對視一眼,趙瑞道:“得了,今日要辛苦小謝推官了?!?/br> 謝吉祥摘下面罩,輕輕擦了擦臉上的汗:“也辛苦大人了?!?/br> 中午簡單用的飯,一人一碗雞絲湯面,配上嫩豆腐拌松花蛋,很是下飯。 謝吉祥用了一碗,趙瑞連吃兩碗并一個麻醬火燒,這才覺得飽了。 待用完飯,兩人也沒工夫午歇,一人捧著一卷卷宗,開始品讀起來。 關于十二年前的舊案,一共有兩份卷宗,儀鸞司的只有章艷娘那半卷,辦錯的舊案和重啟的新案都有歸檔,疑案司的要完整許多,也更清晰明了,讓人一看便能明白。 這一看就很是入迷。 待到兩人一口氣都看完,又交換著看對方的卷宗,日頭便已偏西。 不知不覺,一日傍晚又匆匆來臨。 待到此時,謝吉祥才發現下午都沒怎么飲茶,不由有些口干舌燥。 趙瑞擦干凈手,叫她一起從后衙出來,坐在園中的石桌前,極為優雅地煮茶。 “一會兒便在衙門里用飯,用完飯便送你歸家,”看謝吉祥似乎有話要說,趙瑞聲音微沉,“聽話,雖你是正經的三等推官,卻也到底是未婚女子,不好如此在外奔波,整日不見家門?!?/br> “難道看過卷宗的小謝推官,還需要留在衙門重新再看一遍嗎?”趙瑞復又笑了,“我看不必?!?/br> 這倒是,雖看得很快,也不算很細致,但完整的案件經過此刻已經印在謝 吉祥心中。 加上邢九年很生動的講解,當年的案子如同水墨畫一般在謝吉祥腦海里鋪陳開來。 確實不需要再多做盤桓。 “一會兒,還是要推敲推敲的?!?/br> 趙瑞這才略松口氣,說實話,若是謝吉祥不應,趙瑞也拗不過他,最后定是小青梅說什么是什么。 思及此,趙瑞不由有些憂愁。 還未成親便弄成了妻管嚴,這個如何是好? 兩人用完晚飯,便一起起身離開皋陶司。 穿行在比白日要安靜不少的傍晚街市中,整個人都安靜下來。 所有的喧囂與熱鬧都隨著西去的落日而湮滅,只剩下靜謐與安然長留人心。 兩人略走了幾步,謝吉祥才思忖著開口:“對于當年案子的調查,儀鸞司顯然做得不夠細膩,一開始對于章艷娘和沈大發的背景完全沒有做過偵察,甚至章艷娘在孟家莊的所有相好,她在嫁給沈大發之前的舊相識,沈大發的親人,他自己在孟家莊的朋友或者仇人,儀鸞司都沒有調查?!?/br> 雖然大多數這種謀殺案,兇手往往都是身邊最親近之人,夫妻中死亡一人,另一人為兇手的機會很大,超過了其余嫌疑人。 但是在本案之中,若因章艷娘水性楊花沈大發才產生殺人動機,這個動機是不成立的。 若當真為此,十幾年前,當章艷娘第一次紅杏出墻的時候,沈大發就應該殺了她。 而不是沉默寡言十幾年,對此不聞不問,甚至跟同村的其他人還相安無事,基本上不同人爭吵。 他確實不愛說話,是個悶葫蘆性子,但也不至于如此毫不顧忌。 謝吉祥微微皺起眉頭:“我總覺得,沈大發跟章艷娘之間的關系,不像是普通的夫妻,只可惜案子已經過去許多年,無法徹查?!?/br> 趙瑞略想了想,道:“明日我們去一趟孟家莊,看看其家中舊址是否還在,然后再另行詢問花匠韓陸身在何處,看看是否有其他線索。關于孟繼祖一案,你是否有其他的想法?” 剛剛看卷宗的時候,趙瑞注意到,她對孟繼祖的卷宗看了許久,久到每一字每一句都仔細斟酌過,一看便是有了心得。 謝吉祥點點頭,她回眸看向慶麟街的方向,遙遙望 向那一片的燈火輝煌。 燈火輝煌中,自有燕京最繁華的紙醉金迷處。 謝吉祥道:“當年姚大人對于孟繼祖的案子調查非常詳盡,自從知曉孟繼祖的身份之后,便開始調查他在天寶十年所經之處?!?/br> “他只有在每年三四五月花期才留在孟家莊,其余時候都在燕京做長工,他跟著一個工頭,每日不辭辛勞,就是為了能多賺些銀子?!?/br> 這些都是卷宗上寫的。 謝吉祥道:“我看到其中寫,當年那個工頭偶爾也接一些窯樓的差事,給他們搬運家具、貨物,或者偶爾幫忙修補屋舍,這樣的差事,所得比一般的差事要豐厚一些,畢竟進出窯樓的名聲不好,有些長工不愿意去?!?/br> “瑞哥哥你說,孟繼祖是否去過?” 趙瑞臉色微變。 他閉了閉眼睛,突然道:“天寶三年,蘇紅棗一家被同興賭坊禍害,待到天寶六年,蘇紅棗便被送進紅招樓,天寶八年開始接客?!?/br> 也就是說,在天寶六年一直到天寶十二年,蘇紅棗一直都在紅招樓。 而孟繼祖案發時,是在天寶十年。 如果孟繼祖恰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