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
這份苦。 所以只能私奔了。 直到此刻,謝吉祥才明白為何進了蘇宅會覺得怪異。 這里太干凈了。 除了日常住人的東側房,就連這間明堂也只有一組桌椅,其他的擺設都無。 這是因為蘇紅棗已經成為自由身,她不用再迎來送往,也正巧要跟阮大離地而居,成為真正的夫妻,所以……家里能賣的都賣了。 但阮大這個人不事生產,蘇紅棗這么多年的積蓄全部被同興賭坊把持,她的積蓄也不多,若要在外地好好過下去,他們必須有錢。 所以,毫無感情的女兒,便成為了阮大第一個開刀的對象。 阮蓮兒又何其無辜? 謝吉祥想到阮蓮兒臉上的傷痕和紅腫的眼睛,心里就難受得不行。 她問蘇紅棗:“你為了你自己,就要拖另一個人下水,也要讓另一個家家破人亡,你覺得自己是真的無辜嗎?” 謝吉祥本不應該說這一句,可話到嘴邊,她卻不吐不快。 蘇紅棗聽了她的話,兀自笑了起來。 謝吉祥聽著她刺耳的聲音,看著她漸漸流出的眼淚,終究心如止水。 歸根結底,阮家的一切悲劇根源,都是這一對男女。 謝吉祥沒有放任她繼續哭下去,她只是冷冰冰問:“蘇夫人,請你告知昨日下午至宵禁之前都在哪里,做過什么,見過什么樣的人?” 蘇紅棗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猛地回過頭來,用那雙還流著淚的雙目看向謝吉祥。 “你為何這么問?” 她十歲就進了賭坊,后來又去紅招樓,在這樣的污泥里摸爬滾打二 十年,又怎么可能真是個單純柔弱的無辜婦人? 謝吉祥這個問題,她一下子意識到事情并不簡單。 然而無論是謝吉祥還是趙瑞,都不可能同她多說半句。 謝吉祥只淡淡道:“請你回答?!?/br> 蘇紅棗垂下眼眸,輕輕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痕:“剛剛這位小大人說的都對,我與同興賭坊的契約,昨日便結束了。因此昨日我一整天都沒出門,上午時同夫君在家收拾行李,用完午膳一起午睡,待到午睡起來,同興賭坊的管事便來了?!?/br> 蘇紅棗道:“他們大約是申時正來到家中,一起來了許多長工,那邊那間屋子里的家具擺設一樣都不能留,全部當日拆走。那時孫管事就坐在大人這位置,我就只好作陪,夫君只得躲在屋中不得出,怕叫長工們瞧見?!?/br> 其實阮大的存在同興賭坊是知道的,但是阮大既然能忍氣吞聲,他們又省了派人看住這小院子,倒是一舉兩得。 謝吉祥問:“他們何時走的?” 蘇紅棗聲音平靜:“因為家具很多,也很名貴,所以長工們拆得很小心,待到晚膳時分才終于忙完,長工們先走,我跟夫君陪著孫管事用了一頓晚膳,才終于拿回了賣身契?!?/br> “那是何時?夫人可記清?” 蘇紅棗突然笑了:“那是香芹巷亮燈時,我自不可能忘記?!?/br> 謝吉祥心下一沉。 也就是說,從申時正至戌時,蘇紅棗和阮大一直在蘇宅里,有同興賭坊的長工和孫管事作證,不可能輕易離開。 那么……他們兩個,一下子就沒有了作案時間。 林福姐不是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殺的。 第12章 慈悲語12更新:2020-09-02 09:09:18 話說到這里,案子一下子進入僵局。 但謝吉祥卻并不灰心,不過短短一上午時光,他們已經知道阮家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剩下的,也不過就是需要根據這些線索,慢慢摸索出一個真相。 就在這時,趙和澤重新回到明堂。 就在剛剛蘇紅棗說話時,他已經查看過西側房,現在回來,卻是說:“回稟大人,都已搜查過,并未有何異常?!?/br> 趙瑞點點頭,他利落起身,對蘇紅棗道:“蘇夫人,阮大的死還未曾有定論,你現在是無法出城的,家中也會有校尉值守,還望你理解?!?/br> 蘇紅棗自然也沒什么好說的。 阮大死了,她也只剩這一套宅子,便是想走,又能走到哪里?又還有什么趣味? 蘇紅棗木木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趙瑞行至謝吉祥身邊,示意她起身,邢九年已經使喚著殷小六去搬阮大的尸體,現在明堂中只有他們三人。 趙瑞跟謝吉祥行至門口,突然頓住腳步,他回頭看向蘇紅棗,低沉的嗓音響起:“蘇夫人,一直忘記告訴你?!?/br> 蘇紅棗抬起頭,愣愣看著他,趙瑞一瞬不瞬盯著她的眼眸:“阮大的妻子阮林氏,今晨被發現了意外身故?!?/br> 蘇紅棗那雙總是含著水霧的眼眸,一下子睜大,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趙瑞,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所期盼的,也最不愿意接受的事,這短暫片刻,都叫她經歷到了。 蘇紅棗都有些結巴了:“她死了?她怎么可能死了?是不是害了夫君她畏罪自殺?” 聽到這話,趙瑞的目光從她臉上已移開,低頭看向謝吉祥。 謝吉祥堅定地搖了搖頭。 害死林福姐的,一定不是她,即便她有動機,但阮大已經答應跟她遠走高飛,她還有幸福日子可盼,自然不會動手。 兩人并肩而出,也不去管身后蘇紅棗如何嘶吼,終是沒有回頭。 待上了馬車,趙瑞便對謝吉祥道:“我這就派人去接阮家姐弟去義房認人,邢大人對剛才的檢驗有另外的結論,你們可以先討論?!?/br> 謝吉祥有些納罕,她看向總是睡不醒的刑仵作,就見他依舊耷拉 著三角眼,對她笑了笑:“丫頭,以后學著點?!?/br> 謝吉祥頗為受教。 邢九年很喜歡教導徒弟,他身邊出去的一二等仵作遍布大齊,如今只留了年紀最小的關門弟子在身邊,估摸著待到他知天命時,這個小徒弟又可以成為大理寺新的一等仵作。 對于好苗子,好老師總是忍不住悉心教導。 隨著馬車咕嚕嚕重新滾動起來,邢九年低啞的嗓音也響起:“剛剛我對趙大人稟報的時候,左手打了個手勢,大人應當看明白了?!?/br> 他對著謝吉祥比了比,謝吉祥點頭:“好,我記住了?!?/br> 邢九年繼續道:“面對不一樣的嫌疑人,有不一樣的辦法,就如同上午那個小姑娘,你們幾個三言兩語,她就嚇得什么都要告訴你。但蘇紅棗這個女人肯定不行,能在窯樓里整整齊齊混出來的,沒一個是好相與的,你沒看同興賭坊便是讓她安家在香芹巷,也舍不得放棄她,因為她肯定有過人之處,心思之深,決不能等閑待之?!?/br> 謝吉祥若有所思點點頭,她從小到大學的都是書本上的那些,也都是父親傾囊相授,但若論看人,她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