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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剛毅,剃著寸頭,眉目間帶著匪氣,看起來很不好惹。喬明有些怵的往燕鶴眠身后躲了躲,小聲的說:“該不會是黑社會大哥吧……”“這位是我們老板,卞梁,他的技術精湛,肯定將您的愛寵,打理得和生前一樣可愛?!惫ぷ魅藛T見慣了喬明這種反應的客人,適時解釋道。燕鶴眠看了卞梁一眼,沒從卞梁身上看出煞氣,卞梁對他點了點頭,沉默的開始給胖胖清理身上的血跡。“其實我們老板一點都不兇,他人很好的,技術也好,就是長得有點兇,以前總有人顧客以為,他是從牢里放出來的黑社會大哥,梁哥后來便很少出現在顧客面前,怕嚇到人?!惫ぷ魅藛T見燕鶴眠長得好,刻意和他多說幾句話。燕鶴眠倒是覺得卞梁長得挺帥的,他注意到卞梁,為胖胖打理的動作很溫柔,目光沉穩,專注,倒是對他心生幾分好感。等待的時候,燕鶴眠突然聽見有哭聲傳出來。前臺的小jiejie倒了一杯茶水給他,說:“那位先生已經來過三次了,他家的狗病得很嚴重,很痛苦,也不怎么吃得下東西,他來我們這里咨詢過,能不能安樂死,他家狗的情況是可以的,但他一直下不了決定,這次實在是沒辦法了?!?/br>那哭聲實在是撕心裂肺,一直沒有停下來,過了一會兒,工作人員們急匆匆的跑進去,將已經哭暈厥的男人抬出來。燕鶴眠這才看清對方的模樣,三十來歲的男人,眼下是濃重的黑眼圈,看得出他一直都沒怎么休息好。掐了人中后,男人悠悠轉醒。他雙手掩住臉,肩頭不斷的顫抖,聲音哽咽,“我沒家了……”后來燕鶴眠聽別人說,這個男人的妻女因為一場大火離世,當時他出去遛狗,所以逃過一劫,從那以后,他和他的狗相依為命,現在唯一的家人,也已經離開他,他說自己沒家了,也的確是這樣。“燕先生,可以和您的愛寵告別了?!惫ぷ魅藛T上前來,將燕鶴眠領去火化室。老板卞梁站在旁邊,燕鶴眠看了看胖胖,它的身上很干凈,像是睡著了。燕鶴眠從衣兜里將燕湛拿出來,“和胖胖告別吧?!?/br>燕湛歪了歪頭,似乎不明白,胖胖為什么一直躺著沒動,它想跳下去拍打胖胖,讓它起來,卻被燕鶴眠阻攔。“燒吧?!毖帔Q眠盯著胖胖的遺體,說道。燕鶴眠抱緊懷里的燕湛,看著逐漸消失的胖胖,道:“再見,胖胖?!?/br>……“大狗狗呢?”玄鳳鸚鵡左右沒有看見胖胖,伸長脖子張望著。燕鶴眠摸摸它的腦袋,說:“胖胖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br>“它主人帶它離開了嗎?”“大狗狗明明答應回來和我玩的,不過它能夠回到主人身邊,應該很高興吧?!毙P鸚鵡跳到燕鶴眠的食指上,問道:“我以后還能再見到大狗狗嗎?”燕鶴眠斂了斂唇,說:“太遠了?!?/br>玄鳳鸚鵡有些沮喪的低下頭,不過片刻后又恢復了開朗,“我會想念大狗狗的,它一定很高興?!?/br>燕鶴眠沒有告訴玄鳳,殘酷的真相,他抱著一盆盆栽放到窗臺上,下面埋著胖胖的骨灰。燕湛好奇的用爪子去觸碰葉子,燕鶴眠將它抱起來放到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它的背脊。他和燕湛遲早也會有分別的一天,燕湛是天狩大陸,唯一一只焱雷豹,沒有人知道它活了有多久,就連燕湛自己也記不清,總之是很久很久。所以燕鶴眠從來沒有擔心過,生離死別的問題,他肯定會死在燕湛前面。今天,他突然有點害怕那天的來臨,燕湛會不會很傷心,會不會像胖胖那樣死心眼?他從未懼怕死亡,但是此刻,他居然有些害怕,死亡本身并不可懼,他怕的是死別。燕湛察覺到他的情緒,小爪子抱住燕鶴眠的手腕,歪著腦袋在他的手心蹭著。“快點長大吧?!毖帔Q眠看著它小小的一個,脆弱得禁不起一點傷害。他甚至有點害怕,哪天燕湛從床上摔下去,就摔死了。腦子里胡思亂想了一夜,燕鶴眠在窗臺前靜坐到天明,晨光熹微,照射在他的臉上,刺眼的陽光讓他意識回籠。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就在剛剛他突破了。燕湛的身體似乎也長大一點。精神力突破后,燕鶴眠有些疲倦的爬到床上,和燕湛依偎在一起,一直睡到下午。幸好玄鳳自己會找吃的,沒有被餓肚子,燕湛也受到燕鶴眠的影響,一直在睡覺,連燕鶴眠醒了,它都還在睡。燕鶴眠感覺自己的肚子有點餓,他起身打算去找點吃的,窗臺上的那株植物在夕陽下熠熠生輝,葉子隨風搖動,像是胖胖在開心的搖著尾巴。他盯著窗臺看了一會兒,將臥室門關上。吃過飯后,燕鶴眠用手機查了一下“阿爾茨海默病”。“老年癡呆癥……”燕鶴眠目光發直的盯著手機。難怪張婆婆問他,有沒有看過一只黃色的小狗崽,她以為張瑞祥還在念高中,那時候的胖胖,的確還是條小奶狗,她不是有了新的寵物,喜新厭舊,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只有胖胖。燕鶴眠躺在沙發上,將所有信息拼在一起。胖胖不是被刻意拋棄,而是因為胖胖的主人,張婆婆身體每況愈下,又患上阿爾茨海默病,記不清事,也認不清人,沒有辦法再繼續照顧胖胖,她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只能被他的孫子張瑞祥接過去照看。而胖胖的小主人張瑞祥,他的妻子,對貓貓狗狗的毛發嚴重過敏,又懷著身孕,沒有辦法再繼續飼養胖胖,張瑞祥不得已,將胖胖送到自己朋友那里去,想著自己以后有時間,還能帶奶奶去探望胖胖。可問題出在朋友那里,胖胖跑了,他卻沒有告訴張瑞祥,張瑞祥還天真的計劃著去探望胖胖。燕鶴眠不知道該去怪誰,好像誰都可以怪,又誰都怪不了。踏著斜暉,他拿上那盆盆栽,再次前往張瑞祥的家。張瑞祥剛下班回家,這會兒正要換衣服洗澡,便聽見門鈴聲響起,這個點會是誰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