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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路線一樣,很快他拉動機關打開了一道暗門。洛冰河渾水摸魚地跟在沈清秋身后踏進了這暗門,發現這居然是一間寬闊的煉丹爐陣。而在煉丹爐旁邊,赫然站立著一個手執芭蕉扇給爐火扇風的童子。沈清秋神色淡然,不緊不慢地說了聲:“東西呢?”那童子便恭恭敬敬地從懷里掏出藥瓶呈了上去。沈清秋繼續問道:“人呢?”那童子說道:“沈峰主,我家夫人說,那柳姑娘是稀有的美人血,加上花裳那小賤人供血多年,早已油盡燈枯,命不久矣,所以請恕她不能放走柳姑娘?!?/br>沈清秋接過藥瓶,看了一眼,冷言道:“如果我今天偏要帶走她呢?”那童子微笑道:“我家夫人就猜到您會這樣說,特意吩咐我轉告您了,骨生花蠱陣快成功了,如果沈峰主想放棄這筆交易的話也不是不可以?!?/br>沈清秋眼睛微瞇,悠悠道:“哦?你家夫人這是在威脅我?”那童子說道:“怎么會?我家夫人向來不做賠本買賣,如若沈峰主配合,夫人還是很樂意和沈峰主合作下去的?!?/br>沈清秋手指微動,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么,眼睛有些發紅,他咬牙切齒道:“別得寸進尺!”那童子道:“難道沈峰主不想救那個人?骨生花雖然可以荼毒生靈,但它也有另一個作用……”“夠了!”沈清秋無力道,“別……別放太多血……”那童子笑道:“只五天,五天后便會將柳姑娘歸還給貴派?!?/br>躲在暗處的洛冰河聽了他們的對話,大體明白了什么。沈清秋居然也加入了這場蠱毒計劃謀略當中!他瘋了!萬一東窗事發,他便身敗名裂,萬劫不復!沈清秋究竟想救誰,竟不顧自己的名聲地位、身家性命。還未細想太多,洛冰河便又緊跟著沈清秋離開這房間。突然,沈清秋止住了腳步,洛冰河連忙躲在一邊,目光也跟著警惕起來。沈清秋回頭望了望,冷言道:“是誰?為何這般偷偷摸摸?”洛冰河在暗處望了望沈清秋,頓時覺得這個人徹底變了。以前的沈清秋,雖然不茍言笑,即便笑也是帶著幾分譏諷和得意,說話也會綿里帶針,有一種捉弄人的壞心思在里面,但是最起碼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有一番人情味在里面的。可如今的他,面若冰霜,眉宇間盡是戾氣,那種極端的冷漠透徹在骨子里,身上由內而外散發著一股森寒的氣息。仿佛這個人在黑暗中奮力掙扎了很久一樣。可是,明明是他洛冰河在暗無天日的深淵中掙扎了五年。洛冰河不禁地想。洛冰河還未細想下去,一抬手便擋下了向他刺入的修雅劍。沈清秋發現他了!更讓洛冰河驚異的是——沈清秋的修為——才只是金丹初期!連公儀蕭都已經是金丹初期了,沈清秋作為蒼穹山派一代峰主,居然還只是個金丹初期!洛冰河有些不可置信。明明他掉入無間深淵的時候沈清秋已經達到金丹后期接近大圓滿的階段了,怎么現在卻只是金丹初期?暗道光線太暗,沈清秋倒沒有認出洛冰河來,持續向他出招。而洛冰河雖然處在進階元嬰靈力停滯期,但對付這種初級金丹還是綽綽有余的,索性也不跟他客氣起來,連環出擊。“洛冰河?”一道帶有一絲顫抖的聲音傳入洛冰河的耳邊。修雅劍光在洛冰河臉上快速閃過,沈清秋終于認清來者何人了。緊接著是修雅劍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洛冰河……”沈清秋毫不猶豫地抓著洛冰河的雙肩,五指收緊,“真的是你!你沒死!”可惜,洛冰河忽略了這種帶著驚喜歡愉的語氣,心中一股無名之火燃燒起來,他諷刺道:“弟子沒死,師尊是不是很失望???”沈清秋的臉上不再那般淡漠疏遠,他凝望著洛冰河的臉,眼里泛著些水光,聽了洛冰河這句話,沈清秋欲想辯解,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說與他聽,可最終還是蒼白無力地說道:“沒有的事……”“我且問你?!甭灞訌娮骼潇o,面無表情地說道:“可有悔?”沈清秋愣住了,隨即,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悔?!?/br>洛冰河似乎早就料到了答案般,靜默了一會兒,最終松了一口氣,面帶譏諷,笑得扭曲,他說道:“師尊既然不悔,那還留著這暖玉有何用?在人前裝樣子?惡心至極?!?/br>沈清秋一個不留神,其腰間系的暖玉被洛冰河狠狠拽了下來。沈清秋的心跌到了谷底。洛冰河抬起手,將手伸到慘白月光的投射處,手掌一握,好讓沈清秋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塊暖玉化成齏粉的過程。“今日重逢,我且放過你,日后再見,必會刀劍相攻?!?/br>看著沈清秋這落寞失儀的模樣,洛冰河心下竟有一絲歡愉——總算有點人情味了。“從今往后,你我師徒,恩斷義絕?!?/br>洛冰河冰冷的說完這句話后,便瀟灑地轉身離開,以致沒有發現身后沈清秋的異樣。羈絆看著洛冰河愈行愈遠的背影,沈清秋臉色愈發蒼白,一個站立不穩,猛然吐出一口黑血出來。刺骨的冰冷向四肢百骸襲來,沈清秋似乎是早已習慣般,撐著修雅跪坐下來。大概是疼極了,淚水氤氳了他的視線,世界變為霧蒙蒙的一片。每當寒毒發作的時候,沈清秋都會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暖玉,仿佛這樣,就不冷了。畢竟這幾年都是這么撐過來的。這次也不例外。當手掌心感知到那里空無一物的時候,沈清秋愣了一下,心里一陣落寞。“洛冰河……”沈清秋小聲顫抖地低喃著,“回來就好……”洛冰河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在這錯綜復雜的煉藥陣地道疾步走著。他表面上看似冷靜無比,其實心中早已悲憤欲絕,凄入肝脾。為什么?為什么自己這般費盡心思,良工心苦地去對他傾心以待,得到的卻依舊是這樣的結果?沈清秋的心是石頭做的嗎?這般冷心冷面,鐵石心腸!這般想要自己的性命。洛冰河越想越頭痛,腦中似有利刃翻攪,仿佛有種邪惡的力量正慢慢侵蝕自己的腦髓,來勢兇猛。好痛。好恨……甚至想像前世那樣,砍去沈清秋的手足把他禁錮起來。毀去他所有在意的東西。毀去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修為,名聲,親友,自由……這樣沈清秋就只剩下洛冰河